
七年兼程风雨路
从1979年元月到1985年12月,在九0八三分队我呆了整整七年。从窖岭到县城,再从县城到窖岭,我在这条路上也跑了整整七年。
从县城到窖岭有两条路。一条是沿金水大道到105国道,在关西路口右转直至里仁栗园,沿右侧机耕道,过正桂,翻过一道陡坡到达山顶,顺崎岖山路直下,从黄沙中学擦身而过数百米即到分队所在地。另一条是过了中山桥,穿过老体育场逆东江河畔而上,横跨105国道,进入去黄沙公社的山路,行至小地名叫石嘴仔的山村路口,左转继续沿宛延难行的小路过下迳与黄沙中学到达目的地。两条路行程差不多远,骑自行车都要一个小时左右。不过,雨天走第一条路,路面平坦易行,但是来往行人车辆较多;晴天则走第二条路,行人车辆较少,自行车速可以稍稍快一点。
在机台时,回家要保证做到上班与家庭两不误。我把下班后能多一点时间在家,能做些急需要做的事,作为决定是否回家的标准。每天零点到八点的早班下班后,要到第二天的八点上班;八点到下午四点的中班下班后,要到第二天下午四点上班,这两个班次中间有十六个小时可以自由支配,而且有较长的白天时间可以利用。后来因球场手臂受伤调送料班,每天上班时间约四个小时,上午干完活,下午就可以休息。在以上三个时间段,我往返于窖岭与县城之间,盖起了东江北岸那间结婚用房和临街三层砖混结构的新房,帮着做了诸如洗尿布,送奶与带孩子等家务事。
七年风雨路毫不夸张,尤其是春季和冬季路难行人辛苦,春雨霏霏,走第一条路,车辆行人众多,时刻都得提防呼啸而过的车辆或迎面撞来的自行车。走第二条路,泥泞打滑,跑不了多远,自行车轱辘泥污打滚,有时不得不在雨中停下,用树枝剔去车轴的泥土。碰到泥浆般的烂路,还得背车过去。冬天气候寒冷,回家不但要忍受刺骨的寒风,紧握自行车龙头两只手冻得僵硬,耳朵冻出了“猪屎块"一冻疮,又痛又痒。回窖岭上班就更加艰难辛苦了,每天不晚于早六点起床洗漱,出家门天还未亮,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街灯象一闪一灭的萤火虫,这时就只能选择走第一条路线了。看着雾中似有似无的路面,凭着长年对道路的记忆,避开路树路坑等有可能的障碍,小心翼翼的使劲蹬着脚下的自行车向目的地驰去。
如此这般的光景,从1979年元月开始至1985年12月终止,整整七个周年。1986年元月,我把跟伴随着我转战迁徏了安徽庐江,于都银坑和龙南窖岭的三个大小木箱与一只上下一般粗的铁皮桶,扔到了战友祥成开往县城,车斗里装满了煤炭的中拖上,终于结束了肩膀上挑灶头的地质队的生活,终于结束了居无定所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调回到了地方企业工作。
写于二O二O年三月二十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