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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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自已四肢僵硬,死在了猪圈里。虽然死了,但心还在跳,脑子还可思维,还能存储记忆。万幸啊!我还有一口气,没有死透。 
弥留之际,当我确认自己快要死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想为自己的遗体留下点什么的时候,我拼命地呼喊,嘴却张不动,也叫不出声,我很无奈,只有睁眼的力气,便努力地睁开眼,恍惚之中,我看见一头猪走到另一头猪的跟前,“喂!亲爱的,看见了没?人死了。”另一头猪甩甩头,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说:“死了活该,没有棺材。”
听到这蠢猪说这话,我气急了,想和它争论,但却仍然说不出话。于是我就让我的魂魄离开了躯体,使出了魂魄所具有的万能之力,让那些猪的魂魄也离开它们的躯体,决定和它们争个明白,挣回这猪对我的切齿之恨与奇耻大辱,看我究竟是为什么那么活该,死也不得其所,就连猪都对我恨之入骨并诅咒我这快死之人。

于是我问那头说我死了活该的猪,狂怒之下,也没有选择说话的方式,就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了:“蠢猪!你为什么说我活该?”这头猪很傲慢,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有些人看似聪明,其实,聪明反被聪明误,整天喂我们‘瘦肉精’、‘肥立美’,还有激素等等。虽然是我们直接吃了,但在我们体内留下了很多残留的药物,接下来,就该你们间接地吃这些药了。看看你们,多增加多少医院和大药房?它们星罗棋布,而且生意兴隆,哪一个医生不是豪车、别墅?哪一个卖药老板不是洋房N套,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快死之人给的吗?你们间接地吃了这些药物,你们就离死不远了,你们怕死,因为生命属于你们只有一次,所以你们寻求医院,想挽留你们即将失去的生命。你们知道生命珍贵,在饲养我们的时候,你们就不应该乱加药物,规规矩矩地养,然后吃起来才放心嘛。乱养以后形成乱吃,这不是作孽吗?还有脸说我们蠢猪,到底谁蠢?唉!你知道吗?我们越生病,屠宰场还越挣钱,听说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我们的躯体又重新打理一遍,把我们的肉弄得你们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是病猪肉,全部又当好肉卖了。我们生病后,我们主人用药的残留和我们病灶和病变的残留,那些黑屠宰场根本不管不问,只管赚钱。我们的主人遇到病猪只能赔钱,如果卖得晚了赔得更多,所以主人趁我们还没有死透就把我们的病兄弟廉价卖了。”

听到这些,我不想听下去了,我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死因,不排除他杀的嫌疑,我想走掉,去我身体里,它们拦住不让走。我羞愧极了,猛然挣脱了它们回到了我的肉身,我想站起来,但站不起来,更走不动,我便努力地想死去,不愿意再这样活受罪了,但死也那么难,感觉心还在“怦怦”地跳,脑子还能想事儿。于是我就想睡去,想到只有睡了才听不见猪的嘲笑。我什么也不想,也不听。渐渐地想睡着时,可恶,有一个蚂蚁爬进了我的鼻孔,奇痒无比,使我不得不试图想打个喷嚏。但却怎么也没有打喷嚏的力气,我就这样忍受着剧烈的痒。幸好,它往里爬爬,发现有鼻涕,便跑了出来。 
我不甘认输,我怎么可以输给一群猪呢?在有人类史当中,输给猪是最大的无能与耻辱,于是和上次一样,我又把他们召集到了一起,还没等我说话,刚才说话的那头猪轻蔑地笑了笑,又开始讲话了:“朋友,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我们谈的,因为你们人类有一个最大的自毁性弊病----可恶的自尊和面子,以为输给了我们很没面子和伤自尊!所以你还会来的。”此时我的脸已经气得铁青了,它无视我的气愤继续无聊地唠叨,“人类总是在炫耀他们的文明,说他们学了文化,是高级动物,而且极有灵性,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自从说我们蠢猪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践踏他们所谓的文明和文化了。因为有文化的文明人是不随便骂我们的,他们不仅骂我们,还骂他们自己,有些脏话已经习惯到口头禅的地步。更有的人类,骂人时我都羞于听,那些话对于我们来说真的羞于启齿,特别是他们东西无端丢失,或者受了委屈,遭受攻击和欺负时骂得就更难听了,你们的骂让我看到了文明人真正的不文明所在。我们气愤到极端时,也只是很绅士的表示沉默,我们才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者,我们临死时也无非怒吼,不曾骂过任何同类。你们总以为自己是文明人,学过文化,总把我们比作畜生,但学过文化的文明人总是骂人,但我们这些你们眼中的畜生从没有骂过你们,甚至连脏字都不带…… ”

我再也听不下去那头猪的喃喃自语了,我红着脸飞回了我的肉身,想走出猪圈,依旧地走不动,抬手也抬不起来。我恼羞成怒,怒发冲冠,一群猪怎么能这样侮辱,嘲笑圣洁的人类?还想和它们辩理,却张不开嘴,万般无奈之时,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海阳
二零一七年三月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