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罗和洛神医他们赶往九华山,一路上,马队疾驰,效罗眼睛丝毫不敢离开那大路,怕有什么意外,别说,还真让他们给碰上了,不远处,这沿江的大路让江水淘了一个回水湾,把路淘断了。效罗眼尖,放慢速度,提醒大家:“向外,向外。”按习惯的说法是向里是左手,那向外就是右手,就是向右边。这骆医官不知不懂还是故意不听,总之,马头还是一直不动,那手还向里拉了一下缰绳。效罗一看就急了,从骆医官马的右侧抢过去,一把拉住缰绳,斜着把马扯了过来,这时,马上的骆医官已经惊呆了,前面两三米就是长江水淘断的路,他那坐骑已经站不住了,再往前一点点,“那就喂了鱼啦 ,”效罗指着那巨大陡立的半圆坑说。马队没有停留又向前急驰,“嘘···,”骆医官这才出了一口长气,他眼睛也不看效罗的说:“谢谢啦。”说完就又昂着头,仰着身子向前去了。“嘿嘿,你小子,救你一命连个笑脸都没有。”效罗双腿一夹,马又追上去,没想到骆医官又来了一句:“有时候,那蠢人也能办件好事。”可把人给气了个大窝脖,效罗说:“我也就说了句什么货色,看你那样子,还没完了。”
凤凰山是无为城东的小山,过了凤凰桥,离城就很近了了。这会儿,骆医官的话就多了,他回过头,兴奋的对着老法师说:“就在那凤凰山上有一个黄金墩,你看,你看,就那个象船桅杆似的,就是那宋朝的黄金塔。”善空法师眯眼观来,这是一座六边形的九层砖盖的,仿木楼阁式佛塔,虽历经千年,仍雄姿矗立。走不远,就看见无为城那厚厚的城墙和东门上的城楼,楼上砖刻横匾“明远楼”几个大字,特别明显。进了东城的朝阳门,骆医官嘴里念叨着“少小离家老来归”,东张西望的看不够。“看,那西寺塔还在,我们小时候都叫它西门锥子,我家就在那城西门里。噢,那边就是米公祠,这是米市,那边就是鹅市,北边就是鱼市,我小时候常去那里。”他好像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效罗听的,“这无为县名字的来历,是那论语里的句子,老子说,无为而治者,唯舜也···,是说想天下平安无事,就要取无为而治的方法。”马队穿城而过,到了县城西门,只见上面也有几个大字,“大安门”。“吁,”骆医官停住了马,在那靠着城门里的北面,有一处院子,象徽州大户人家一样,在拱形的门洞上面,有那徽州,也就是皖南所特有的精巧的门檐,两个弯弯的陡檐从墙里象两只巨大的牛角一样伸向空中,门檐上象房脊和房檐一样有双龙含柁,陡檐飞拱上照列有坐兽,就象把一个房顶嵌在墙里,露出了一半,只不过比例要小多了。还有那精巧的砖雕,镂空的就象戏台,那男男女女在里面演着人间大戏。宅门是五级台阶,朱黑的木门也嵌着金色的木刻,只是两面的门垛已露出斑驳。那木门还轧开一道缝,似乎能听到院里的人声,象是老人在念经,又象在和谁诉说着什么,骆医官刚要抬腿下马,回头看见了后面停着的马队,还有一双双看着他的眼睛。他回身坐好扬起鞭子,“驾,驾,”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无为县城的西门。效罗的心里这时象有火在燃烧,他想奔过去,拉拉骆医官的手,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效罗追着骆医官:“哎,哎,我说,骆···神医,你还真···的上马啦?”这句话原来他想说,你还真不回家看看了?可说出来这半句,半句的,倒弄得骆医官哈哈笑了起来,在那眼镜后面,湿润的眼眶里又闪出了由衷的笑意。“你个小东北蛋子,你当我不知你们是哪儿的呀?”“哪儿的?”“奉天巡防营西路,冯麟阁麾下,对不?”
无为的渡口,离那古战场赤壁不远,这里只有一条大船 ,几条小船,这三十几个人和马匹要分五船摆渡,才能全部过去。算了一下,要三四个小时才行。“这哪里可以,”效罗问那摆渡的艄公,“这里的江水急缓如何?”那艄公一看这骑兵,就说:“军爷,你是否要凫水过去?现在已是枯水期,江面窄,水流小,最深的河底不到三丈。”“你能指一下浅的地方吗?”“你让一人随船而过,看好河道,记住地点,随马凫水而过,没有问题。”效罗安排爷爷,韩三代和少寨主,还有那两个丫头,加上骆医官和他的随员,以及他们的马匹,自己也随头船摆过去,以观江道。那骆医官是百般的不答应,“我这江边之人,还会有怕水之举?”效罗回头问那马队:“可还有水中不适之人?”并无响应,“好,等我返回,牵马渡江。”渡江很顺利,大家下到江水里,拽住战马的尾巴,那马在水里四腿划水,凫的稳极了,要知道那钟杰的水军,还常做这样的训练,这马匹早已训练有素了。骆医官大笑,“都似我等这般过江,那曹孟德还不得气死几回!”过得江来,一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还亏得效罗这样决定,因为那少寨主已然昏迷不醒了。“快,快,喂绿豆汤。”骆医官急着告诉三代,三代解下少寨主,抱在怀里,身上的恶臭弄得马儿都不断地打喷嚏。两个丫头不断地呕着,端来了绿豆汤。可那少寨主牙关紧闭,喂不进去。“你们离开,我喂她吧。”韩三代拿过葫芦,一口喝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着嘴一点一点地送进去。真是奇了,少寨主睁开了眼睛,也张开了嘴。韩三代干脆就用嘴一口一口地喂,只见那少寨主的眼里滚出了泪珠,大家都不忍再看下去,骆医官对效罗伸出拇指,称赞道:“此韩三代,方为那真正的男子汉。”爷爷建议:“为了省时救人,派快马直奔九华山,以求仙药,我们则不能停顿,马上向黄山进发。”
进入腊月了,这晚间的长江边还是真冷,一行人匆匆向铜陵方向进发。夜间,人们的话少了,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和马蹄的踢踏声。效罗照旧在前面打头,他用一根树棍上绑住火把,插在马鞍子后面放马枪的套里,效罗的哨长断后,他也照此办理,马队就这样首尾关照,遥相呼应地向黄山奔去。奔行一夜,日出之后,马队到了青阳。效罗看见这人疲马乏,和骆医官商量一下,在城里休息一会儿,也好打听一下路线如何去走。没想到,只这一歇,那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这皖南是个穷地方,别看青山绿水的,可田少山多,看百姓穿的衣服就知道他们的生活了。青阳也叫蓉城,是个小镇,县城里人也不太多,自打与太平天国激战后,这城的四门就毁掉了,也就再没有能力去修复。这里的县太爷姓李叫才,和那关外北镇县的董部安一样,也是个不安份的主儿,老想发一注大财 ,他前天去池州府,发现知府衙门的墙上,有一张随行画影的通缉布告,那捕头对他说“这是直隶衙门的海捕文告,净是胡扯,去那儿找这么多的黄金大盗。”看到那衙役班里还有一卷没贴的,捕头说:“你这县太爷想要,都给你吧。”巡捕头把那卷文告都给了他,李才高兴地带了回去。其实这李县令有他的小九九,“把那文告一贴,就派衙役到那人多的地方,就这么一折腾,那城里的商家店铺,外乡的货郎挑担这么一乱,百八十两的银子准进咱的腰包里来。”你说也巧,偏偏的这时,效罗他们也到了城里,这布告也就随着上了墙。这衙役们分成几拨,李大人亲自带了几个人,那是满街地乱串,什么集市,什么客栈,弄得鸡飞狗跳,满城不安。
可这海捕文书,也惊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少寨主的姨夫,宽寨主。自打少寨主离开泰山,老寨主也派了几个人,快马直达黄山,“少寨主带人前去,望热情接待。”老寨主是担心这姑娘去姨姨姨夫那儿,有个认婆家的问题,人家是指腹为亲,这姑娘上门,当父亲的当然有好多的不放心了。送信的人已经到了三天,那少寨主却毫无踪影。直把那宽寨主的夫人,少寨主的姨姨急的都快生病了。“你快去九华山打听一下,不要在家里转圈发呆。”九华山离长江近,来朝拜的人多,消息也快。再说那宽寨主的弟弟在山上出家,去了也有个地方投奔。宽寨主带了十几个寨兵到了九华山,上山之时,就见一个山东小伙,打听那九华山甘露寺在那里,“你找何人,是找那宽姓的佛陀吗?”“他在哪里,快告诉我,我要他救救我家小姐哪。”这宽寨主多了一句嘴:“你可是那泰山来的?”“这位大爷,你···”“我姓宽,”只这一句,那小伙子就一下昏过去了,少许醒过来,就听他喊着:“宽爷,救救少寨主吧。”几句话,把个宽寨主惊得目瞪口呆。“这性命只有三日,其实算下来也就有一日时间,此时马队尚在何处?”“到了青阳,即奔黄山。”“只怕这时间来不及啊,那你来此九华山是有何用?”“有那医官要九华山上的三尖衫树皮,听说在那山上只有三棵,还要黄山上的灵芝和贡菊花蕊,千斤一两,才能救活那少寨主哪。”说罢那六尺汉子,哇哇地大哭起来。宽寨主是个办事果断的人,他马上安排,留下五人上山,“你们去那甘露寺找你家二佛爷,请他遍求那百寺住持,求此奇树,多多亦善。火速去吧。”又派两人返回仙源大寨,“火速告知你家主母,只这灵芝和贡菊花蕊两味,遍山去找,多加银两,快快去办。”余下人马“和我去青阳县,迎那马队。”宽寨主到了青阳县,就见那城里乱哄哄的,人们躲来躲去,都说官府在抓匪:“可不是瞄上了我们?”最后在县衙门口宽寨主看到一张海捕文告,他明白了:“噢,这大概就与那泰山马队有些关系。”
效罗他们刚刚在南门里的客栈歇了下来,让马也站站腿,加点料,让少寨主也躺一躺,爷爷和大家都伸伸腿。人们还在擦脸和整鞍续料,就见一伙如狼似虎的衙役,踹着门就进来了:“这里是青阳县的官差,奉县太爷的令,看这里有没有黄金大盗,请各位自报一下家门。”一个长的象猴子样的衙役走在前面,他挥手让身后的衙役散开去搜查,自己则拿刀去撩开一个客房的门帘,正好韩三代在里面给少寨主裹单子,那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他向后一跳:“妈的,这客栈改茅厕啦?”三代一听可不让了,就象揪小鸡似地掐着脖子把他拖到院子中间,轻轻一下就举起来:“你小子再说,再说一句?”这家伙一看韩三代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嘴马上就软了:“军爷,刚才是我胡说,我嘴臭,早上吃粪去了,这店里全是我的味儿。您消消气,消消气。”三代毫不客气,一下把他扔到客栈的门口,摔的那小子“噢,噢,”的直叫。后面跟的一群衙役,吓的都跑到门外,再也不敢进来了。“我说猴头,遇着这硬茬咱就别惹了,敢快走吧。”原来那个长的像猴子的就是县衙的班头,偏偏他还姓猴,手下人全管他叫猴头。“我也不想惹他,没想那江北佬火气还他妈的真大,走吧。”还没走几步,那猴头又停下来琢磨,“不对呀。”有一个衙役对他说:“猴哥,管他对不对,咱惹不起,就别在屁股后头绕啦。”可那猴头搔头摸脸的琢磨:“那海捕文告上说,北方人,二三十个,其中或裹挟几位老和尚,骑马,年轻,武功高强。这不,人家说的,全在这里啦!你们说,咋办?”他这么一开头,手下的衙役都开始想了:“对呀,我见了一个老和尚。”也有人表示怀疑,“那些人可是当兵的,人家全穿着淮军的衣服哪。”“衣服可以换吗,这些人中还有一个穿北军的服装的大个子。”“这快过年了,他们往这山里钻什么?肯定是有啥猫腻。”这些衙役七嘴八舌头地说上没完,最后班头拍了板,“我看,赶快向县太爷报告去。”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