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中的车轴话
杨延斌
我看文学书有个习惯,喜欢先拜读有关评论,以让评论者引领着读下去。但近些年,我却对有些文学书评很失望。我本以为,文学类书评作品应该是一种最洗练,最精华,文学性和文字水准最高的文体。遗憾的是,有些文学书评或文章评论,反而满篇是正确的废话和车轱辘话。
我在心里常常把文学书评作家比作品酒师。酒品咋个好与不好,你品酒师得说出个道道才行。换个角度说,品酒师也得具有品酒的本事和能耐。
多数情况下,文学评论者必须把一部书读细读懂,然后才能准确概括出被评作品的精神内核。而有这等水平的评论作家,因为是旁观者,必须眼明心亮脑清,要比被评论者站得高,看得深远,甚至得站在书者的肩膀上。我琢磨写书评好比要把作家的大锅菜,精缩成小炒端给读者。
我常常想起算卦先生唬人的鬼话:“父在母先亡。”我不得不佩服那些江湖术士蒙骗人的技巧,只有五个字的车轴话卦语,你咋说都得钻进陷阱或圈套。你说母亲死了吧,算命先生会洋洋自得地说:“我算到了,你母亲死在父亲前头。父亲在,母亲先亡嘛!”若有人说母亲健在,父亲早就死了。算命先生更会系牢他的套:“我算到了嘛,父亲死在母亲前嘛!”我发现许多书评中,满篇车轴话,让你既看不到鲜明的观点和棱角,也找不着有分量的个评独见。却多见满篇的奉承赞扬话,而那些永远正确的好话废话,有的恨不得把作家举到天上(客观上是在应付讨好,疑似捧杀),让人读后,感觉身上似有虱子爬。那些很锦绣的敷衍评语,用到评论哪个作家的书都可以。
我以为许多评论或读后感,所以那么喜欢车轴话,真正的原因是没有认真读作品。当今人都喜欢读些碎片化的东西,一篇几万字甚至几十万字的作品,能拿在手里沉下心读的人,少之又少,或许书评者的心也没有那么静。当然,许多书评作品图的就是个面子,人家赠你书,你或许没心思读,又得给赠书者一个读了的感觉,就想用车轴话和正确的废话堆砌出一篇疑似评论,文章当然就没血没肉没骨头,没棱没角没温度,没滋没味没读头。
我想,假如几个厨师同做一道菜,尽管食材佐料相同,细品也会感觉出味道咸淡火候各有不同。作家写出一部书,即便再好,也得好出特色好出新意,但绝不会好到无可挑剔。评论者就得替读者找到好在哪里,有何龃龉缺失。从某种程度说,评书者应该是给作家诊脉的查体专家,必须具有真知灼见,精准评点出作品的精华所在,几何不足。
我以为写书评者说车轴话和正确废话,既是在应付讨好忽悠被评论者,也是在戏耍忽悠读者,更是把作者和读者都当成傻瓜!

作者简介:
杨延斌,笔名水务。1956年2月生于山东省平原县王凤楼镇水务街。1990年加入北大荒作家协会。现为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散文网创作委员会终身副主席。作品曾获《黑龙江日报》征文优秀奖(1987),黑龙江省征文一等奖(1989),山东省杂文奖(1995),《工人日报》优秀文学作品奖(1988 1989), 报告文学《魂归》获北大荒文学特别奖(1991)。散文《老黄》2015年荣获第二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钓鱼台授奖)。《让人心碎的笑声》同年获全国散文大赛银奖(钓鱼台授奖)。《二月春雨细无声》入选2020《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著有长篇小说《无爱城市》。常态发稿《济南头条》《北京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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