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老啦（散文）
文/郑丽萍
扶起母亲坐在床边,蹲下来给母亲穿鞋袜, 穿好后没想到的是,想站起来,还的一手拉住母亲,一手拉着床沿,母亲疼我,我恨自己,难道我真的老啦?
我真的老啦?我不再隔三差五想去商城欣赏那些高档而别致的衣物,因为曾经的衣物都静静地排在衣橱,它们一边寂寞一边嫉妒,主人出行总是挑那些舒适简单的衣物,来来去去再不想用自己的衣装折射他人的眼球。
我真的老啦?一日三餐总想静静地走进厨房,想念儿时的粗茶淡饭,曾经的垂涎,鸡鸭鱼肉在逐步减少数量；曾经的喜好,营养膳食,专家指点,商家尊告,都经过岁月考量,其中的不科学也在不断发现,一日三餐不再迷信哪家的谎言,本着自己的喜好和需求走进市场,油盐酱醋,瓜果蔬菜,耐心的拼凑自己的口粮,不再羡慕那推杯换盏的大餐。
我真的老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头白发,满脸斑点,条条皱纹,好像是今日的最佳装扮。不想挖空心思去打听哪里去斑安全?哪里美容护理能美化容颜?偶尔遇到特殊聚会,勉强打理一番,出行前还照着镜子骂上几句:乔装打扮为那般?白也自然，黑也宛然!
我真的老啦?为师一生,学子天下,好儿女志在四方,一直是我敬仰羡慕的景观。经历全球性的病毒灾难,我幡然大悟,“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内涵。感受着身边孝顺的儿子、媳妇、孙女的嘘寒问暖,享受着围在父母身边手拉手心贴心的情缘 。满满的幸福填充了我好多好多的遗憾,面对孙儿绕膝、父母在上，我知足!我幸福!
我真的老啦?老伴的衣食住行和吃喝拉撒成了我分分秒秒的记挂，不再为工作上的得失而计较，更不因别人家的豪车名宅而抱怨，目睹好友成群结队去游览天下，我一点都不动心，不知从何时起,安静的老宅和田园成了我余生的向往；不知从何时起,老伴几点喝药?每天的血压血糖?天气变化,衣物是否增减?成为我每天关注的焦点；不知从何时起,学会了对老伴的察颜观色,还养成了适时安抚的习惯,别着急、别生气、少喝酒、别逞强。因为我明白，余生的日月，有伴搀扶才能不怕风雨雷电!
我真的老啦?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亲人的倒下，不再去浏览那些悲情的电视剧，不再关注手机里感伤的儿女情长，茶余饭后不想谈论那些伤感的话题。因为生离死别是人生的定律，既然谁也逃离不了，我们何必去多想？我要拥抱所有的亲人朋友，看着他们笑，听着他们的唠叨问候，愿所有亲人永远安好。
我是真的老啦?每每坐在父母身边听着他们一五一十讲我小时候的故事，我总要悄悄祷告，愿今后五年乃至十年父母还能这样；拉着小孙女的手走在街上，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大声喊：“奶奶今年我要上一年级啦! ”我默默祝愿十年乃至二十年后的今天，小孙女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我一定不能缺席，要把满满祝福送上。
我真的老啦?近来，忐忑的我时常出现在脑海的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那个先到”。杨降老先生说得好：“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浪，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如何淡定？如何从容？杨老先生的风骨不是所有人能修炼而成 。人常说：顺其自然！那如何去顺？答案有很多，难得糊涂似乎是最佳选择，但我感觉糊涂的把握也太难太难。敬一丹的一篇文章让我豁然开朗，“人要越老越好”!最近白岩松发表感言：“中国的未来有多好？不仅仅是年轻人的发展有多好，中国的经济有多好，更重要的是老头老太太有多好! ” 我知道这个“好”是所有的“不好”堆砌而成的好!.尽管我们的余生，容颜开始衰老、身体开始退化、精神开始颓废，一切的一切越来越不可能“好”，但我们不能倚老卖老去让儿孙给我们有多好，更不能束手高阁要求国家给我们有多好，我们要努力让自己在“不好”中变“好”!
抬头看着母亲紧紧拉着我的手，心疼地哭诉：“我何时才能不拖累你们? ”我顿悟,儿女的不懈努力已经让母亲于心不忍。但我害怕的是有一天母亲不再需要女儿的服务；更害怕自己有一天倒下，给儿孙填烦加愁，愧对生我的父母和我生的儿孙!
我是真的老啦!
自己给自己加油!
作者简介：郑丽萍，网名：丽日萍水，山西阳泉市人，教育工作者，现已退休。《乡土文学》长期会员。本人热爱生活，喜欢文学，更喜欢在文海中饱蘸墨香，书写诗意人生。
责任编辑：杜 荣
发稿编辑：刘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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