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样的痛,就为那个爱】
文/李学清
大哥结婚搬进了城里,很少回来。妹妹出嫁了,一年也是偶尔回来看看我爹我妈。
卖完猪,卖完粮食,院里院外那些值钱的果树连根拔起卖了,我爹我妈咬着牙把他们准备养老的棺材都卖了,能卖的都卖,连家里唯一耕地的大牯牛也卖了。
风怒吼着,来回穿梭,天空心疼得只掉眼泪,剩下老祖宗留下来的这栋老房子,太老了,经不起折腾,没人要。懂事的阿黄(狗)吓得站在风中浑身颤抖。
喜鹊在枝头跳来跳去叫了一个上午。我妈杀了大母鸡在锅里炖着。中午时分,那个给我说媒的中年女人来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红红的嘴唇,脸上涂着淡淡的粉色,还飘着茉莉花香。
手工制作的青花瓷旗袍搭配着白色的高跟鞋,走路的姿势带着几分妖娆,时尚时髦而不失高雅。清脆的声音,好听极了。

我妈点头哈腰眉开眼笑的把她请进屋里面,我打完招呼,刚刚躲进黑暗最隐蔽的角落,几只蚊子很快找到了我,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就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的安全受到了威胁,隐隐约约听到了我妈和那个女人的对话。
“他这个女儿,今年三十岁,黄花大闺女一个,怎么说也要在城里有车有房,另外还要十八万彩礼。”
“他婶子,我家真的没有这么多。”
“那就免谈,别人家要的更多,你们去打听打听,刚刚死了男人的马金花,快四十的人了,还带着两个孩子要多少彩礼。”
“好吧!他婶子,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彩礼钱,只有再等等吧,再看看。”
我妈低三下四声音很弱,那个给我说媒的女人语气很硬,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喝完鸡汤,叼着我妈给她点着的香烟,扭着丰满的屁股,趾高气扬的走了。
阿黄(狗)很识趣,伸了伸懒腰,抖抖沾在身上的灰尘,摇着尾巴,把来给我说媒的女人,送出村口一里多地。
空空如也的老房子里,一贫如洗,我爹沉默不语,蹲在墙根下拼命的吸着旱烟,咳嗽声绵延不断。我妈坐在台阶上,两眼呆滞,有些沧桑的脸上,无奈夹杂着羞愧,一阵红一阵白。
又到七夕,风照样吹,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