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提要:如果你面前有两个男人,一个衣冠楚楚,整洁大方;另一个邋里邋遢,胡子拉碴,你对谁感觉好些?答案是必须的吧。所以,女人就该爱惜自己,有份不错的工作,越来越惊艳的魅力,这些才让男人们觉得有新鲜感,有时不时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以调剂夫妻间的审美疲劳。

隔壁产妇名叫白玫瑰,是山东淄博人。嫁到重庆十年,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八岁,小女儿只比儿子大一天。她羡慕我命好,一儿一女,我也不辩解。是吧,因为我命好,所以苦尽甘来!告诉她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比刚才更吃惊,年纪轻轻竟生了3个孩子,连连称道:“难怪你老公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我猜她一定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再生下一胎,也许是男孩。没有揭穿她的话中之话,给别人留些余地吧。她又问我和老公是否独生子女,我点点头,算是吧。
用闲聊打发时间,天色黑下来护士问我家属在哪里,告诉她回去换衣服晚一点回来。她面无表情的通知用激光治疗仪治疗肚腹的疤痕,费用昂贵,需自费,我回答他来了就去缴费。
护士不怎么满意的表情离开后,我给国涛打了电话,问他到哪里了,他回答一会就到医院。挂断电话,白玫瑰满脸羡慕:“瞧瞧,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嫁给我老公前,他对我百般呵护,要多好有多好。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他就变了。对我爱理不理,横挑鼻子竖挑嘴的。哎,也怪我肚子不争气,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因为我老公也是独子。后来,他说再生一个,你猜他怎么说?”看着我,我摇摇头。
“他不屑的表情说,就你再怎么生也是丫头片子嘿!给我气得。后来我就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而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问了两次,他很不耐烦,说我疑心病重,动不动就嚷着离婚。我真的很爱他,才放弃老家不错的工作嫁到重庆,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抹眼泪,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沉默,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啊,我不该说这些不高兴的事,让你见笑了。”都是女人,我和她的人生观完全不同。
“无论有多爱那个男人,一定不能没有工作和收入,哪怕工作不太好或工资不高,但一定要有自己独立的个性和鲜明生活态度。不要总想着男人可以依靠,虚幻的爱情会随着时间和经济的不独立,变得残酷。最关键的是你已偏离社会轨道,成了与社会脱节的人。男人嫌弃你没以前漂亮,自己也没自信,越来越肥胖的身体肯定没法和工作中接触到的小妖精比。成天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不做头发不化妆,黄脸婆似的女人有哪个男人喜欢?打个比喻说,如果你面前有两个男人,一个衣冠楚楚,整洁大方;另一个邋里邋遢,胡子拉碴,你对谁感觉好些?答案是必须的吧。所以,女人就该爱惜自己,有份不错的工作,越来越惊艳的魅力,这些才让男人们觉得有新鲜感,有时不时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以调剂夫妻间的审美疲劳。他不是不爱你,而是对你疲惫了。所以,他激情的一面绝对不会让不懂得花时间留住青春和美丽的女人看到?”我说的这些不知她能不能接受,反正是我一贯的作风。
“说得好,我老婆是最棒的。”不知什么时候国涛进了病房,听到我的话。
“哦,来了也不吭一声,幸好我没说你的坏话。”
“我这不吭声了吗?不过老婆你说得对,不管男人和女人都应该有自己值得骄傲的东西。如果你连自己也做不好,谁会喜欢你,是吧,我的小妖精。”他倒很会搭我的话,在这里撒狗粮也不怕人家多心。
“哎呀,少贫嘴,护士说的什么激光疗法什么玩意儿,我不懂,你去问问。”赶快转移话题,该问题太过沉重,不适合产妇。
“哟,如此聪明的老婆,连这个也不懂?”鄙视他,为什么我要知道那么多,谁想到自己是剖宫产。
“呵呵,又不理我,听我说嘛。网上说激光疗法是利用不同波长的彩光作用于不同组织,有选择的进行治疗,保证皮肤不受损伤,光射入皮下,将颗粒变成粉末,使它们之间跳高加大,然后被巨噬细胞吸收和清除,这样你的瘢痕就会很浅很淡,不影响爱美的心,就是以后穿比基尼也看不出来。”他说的头头是道的,我真没听过。
“这个有案例说明吗?对人体瘢痕是不是真的有效,有什么副作用?”要问仔细,如果没明显的好处,没必要去当小白鼠。
“结果有好有坏,有些有效的报道,但是作为一种新型治疗方案,激光治疗还缺乏足够的医学证据。我也是听一个美容院的医生介绍的,现在有些医院也在试用。这家医院恰好在试点,我想让你试试。你又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人,所以......。”
“哦,居然不和我商量就决定了将我摆在案板上任人鱼肉?你......。”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是气量小了,我认真的生他的气。
“好好,老婆说不做就不做,我去退了就是。”国涛见我生气,知道我的脾气,赶紧去护士站讲明情况。不一会回来,说医生也觉得没必要做,因为伤口还疼,但已经拔了尿管。决定下床走动,免得被人欺负。国涛好意扶我,我心急伤口更加疼。让他走开,自己慢慢挪着下床。他心疼的看着,我一点一点的慢慢在病床上挪动。好了,一条腿下床,他又想扶我,我吼他让开。接着两条腿下床,他给我穿上拖鞋。上半身慢慢的起来,扶着床边的铁管,挪动,挪动。终于,我成功了,可以佝偻着身子扶着床栏杆慢慢走。当然,也可以轻轻地笑。围着床走了一圈,累了。弯着腰看了看国涛,他抱着天天看着我,眼里全是泪水。
“哭什么嘛,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矫情。”
“老婆,老公敬你是条汉子,不得不佩服。”
“去你的,有你这样夸老婆的吗!什么汉子,汉子能生孩子吗,你个猪头。”抱着肚子笑着骂他。
“好好,我是猪,能怕骂人就说明好了,阿弥陀福!”
“你,你......。”想说怎么又变成和尚,懒得再和他胡搅蛮缠。
“耶,3床,能干呢,可以自己下床了?明天就出院吧。”另一个值班护士看到我可以独自行动,赶我出院。因为还有好多孕妇住在楼道间,等着腾病床。
“好像不行,周一吧,医生查了房可以办出院手续,周六和周日不办理出院。”护士自圆自话,我们没答话,其实我才不想住医院,自己的家多舒服。国涛要找主管医生理论,劝他算了,不必为这些事争个长短。白玫瑰在一旁也说产科的医生护士得罪不得,我不置可否。
国涛热了汤和饭,说喂我,我放下天天说:“你抱天天玩,我自己吃。但我觉得这儿好涨,恐怕是要出来了。”我害羞,大概初乳快来了,但不好意思说出口。
“什么,哪里涨,是不舒服吗?”国涛眉头紧锁。
“是这样的,孩子有母乳吃了就好。”白玫瑰接口说。
“哦,我儿子有粮食了,可怜人家饿了一天。”国涛对儿子说口粮到了。
没看到白玫瑰的家人照顾她,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她说她妈妈快来了,让我自己吃。我让国涛抱着天天出去透气,他也是这么想的。前脚出门,白玫瑰的妈妈后脚就到了,容貌和她相似,是亲妈。
“妈,你来了,他呢?”
“去接娟了。你婆婆她们没有来?我从江津你哥哥家都赶过来啦,她们还没到,这也太扯了吧。”白玫瑰的妈妈对婆家有微言。
“好了,妈,别让人笑话。”她假笑着对我笑了笑,我没所谓。一贯不喜欢打听别人的八卦,也讨厌家长里短的那一套妇人的理论。
“好,不说就不说,看你以后咋办!”白妈妈恨恨的埋怨女儿,转过脸看到我在吃饭,换了一副面孔说:“哎哟,这个妹妹好漂亮,怎么生了孩子样子也没变呢,年轻就是好哟,不像我们玫瑰就生成黄脸婆了。”
“妈,妈,你......”白玫瑰招呼她的妈妈。
“白妈妈,你好。我不年轻了,都30几岁,生了3个孩子。”没来由的有些不喜欢她。
“是吗,完全看不出来。你们重庆女子就是好,看不出年龄,三个孩子?全是女儿?”一看就是喜欢八卦的老年妇女。
“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哎哟,那你有福气,儿女都有,婆家一定很高兴吧。我们玫瑰肚子不争气,没生出来儿子,我看还得再生一胎。”她怎么把自己的女儿当做生育工具,越来越反感这样的母亲。如果我妈妈还在,一定不会像她这样。国涛散完步,叫来护士,说看看我初乳的情况。我很羞涩,让国涛出去,护士和白玫瑰的妈妈笑着说自己的老公怕什么羞嘛,我仍觉得难堪,国涛明白我的意思别过脸去,算给我一个台阶下。

护士的手法蛮舒服,果然有一点黏黏黄黄的奶水流出来,护士用温水洗干净黏膜,让国涛抱过孩子来试试。我抱着天天,护士试着让我靠近孩子,没想到我的天天竟然精确地找到口粮集中地。另一边如开闸的水龙头,嘘嘘的射出,护士让国涛赶快拿块热毛巾搽干净,让孩子换一边吃。我的天,两个乳房涨得好疼,衣服被奶水弄湿,粘粘的不舒服,这是女孩变成母亲的过程。之前看过一篇报导,说有一位年轻的妈妈当街喂奶有多不文明,现在我才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刚才还矜持不肯让国涛看到,这会慌乱没有顾虑啦。
喂完孩子,国涛打来水,擦洗了身上的奶水,闻到一股浓浓的奶腥味。国涛给我擦,害羞的推开他的手说自己来。他笑着说怕什么嘛!让他滚,他捂着嘴笑。爱我的家人,为了家人我愿付出生命,但是在他面前裸露,还是决定害羞。
人人都知道来医院要安静,病人需要休息。可是,周末白玫瑰的老公来医院,大吵大闹弄得大家不清净。国涛想发火,劝住他不要和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后来白玫瑰向我们道歉,我回答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道歉。若我是她,这样的男人宁可不要,因为不值。她只是不住的叹息垂泪,国涛提议带孩子回去住。我说等周一医生做个全面检查,确定没问题才出院,他知道我难受,只能再忍忍。值得高兴的是明天欧阳带小宁来看我,今天所有的不愉快皆消失殆尽。
掰着手指数欧阳和小宁来的时间,爸爸去机场接他们。我抱着天天喂奶,待会他们来了再喂不妥。十一点过,欧阳打电话说已经下飞机,告诉他爸爸去接,让他联系。周末不堵车,四十几分钟到了七星岗。爸爸出去买土鸡,晚点接他们回家。欧阳高兴的说抱小宁来见我,补品放车上,怪他抱孩子就别拿东西,他只嘿嘿的笑,罢了懒得说他。几分钟后,我的小宝贝小宁跌跌撞撞的进了我的病房,那憨憨的模样可爱极了。
“啊,我的小宝贝会走路了,真棒!”阿华单手抱起小宁,给她脱了鞋,送到床边坐下。
“宝贝,这么乖了,自己会走路了,来给妈妈亲亲。”小宁爬了半天才爬过来抱着我的脑袋,脸上被她亲了满脸口水。
“哎呀,宝贝,你这是亲妈妈还是咬哟,弄得她一脸口水。”阿华从兜里摸出纸巾,给我搽脸,小姑娘乐得咯咯直笑。小宁是顽皮孩子,风格好像他爸爸。
“小慈,我儿子呢?”阿华没看到天天说想看孩子。
“国涛带他游泳去了,你也带小宁看看吧,就在十一楼。”让他带小宁走走。
“还是算了,陪你吧,等他们下来。”欧阳认真的看着我,问我的恢复情况。
“国涛说剖宫,要注意伤口,疼不疼?”小宁在床边一会坐一会站,阿华觉得还是让她穿子在地上玩,担心不小心碰着我的伤口。告诉他没事,隔壁床今天没人,让小宁那床上玩会。他抱过小宁,坐在床边看她玩,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小慈,你瘦了,辛苦吧。”每次说到这些我都有些忍不住。
“看看你,还那么喜欢流眼泪,平平安安的就好。”他替我擦眼角的泪滴。
“还不是你弄的,老喜欢煽情。”推开他的手,假意不在意。
“好吧,怪我,只要你喜欢。哎,若当初我们坚持,说不定在你身边的是我。”又开始絮叨这些没用的话。
“在不在身边有什么改变,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遇见的。也许,彼此只适合做朋友,都忘了吧。”不愿再说下去,让他给我打水。他抱着小宁,提着暖水瓶关上门出去,我的心情慢慢平复。拿起手机,带上耳麦,放一曲舒缓的曲子平静。
“他们还没到吗?”那里才走,国涛就回来了,我不得安宁。
“到了,出去给我打水,你没见着?爸爸买鸡去了,晚点接他们。”低着声音说话,感觉自己情绪多变,难以捉摸。
“怎么不高兴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国涛放下熟睡中的天天,这孩子只是狠狠地吃,不怎么闹。
“呃,老公。我总觉得天天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不大爱闹。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你检查明白没有?”我担心过了,明明孩子好好地。
“没事,天天很健康,各项指标正常,放心吧,别胡思乱想。”他为此类杞人忧天的话题回答了好多次,我还是不放心。
“哟,回来了吗?来,让我们小宁看看弟弟。”阿华打水回来,放下暖水瓶。两个男人凑近,三双眼睛看着睡梦中的小猪。
“啊!”小宁尖叫一声,以她的方式招呼弟弟。
“嘘,小祖宗别闹,弟弟在睡觉,看看就好,这熊孩子。”我们呵呵笑了,小宁发号姐姐的命令在我们面前争宠。
下午一点,天天醒了,他们去楼下育婴早教室外看了看,回来说还行。我觉得早教不能操之过急,虽然宝宝接受外界事物的能力很强,但是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我和国涛的意见不同,阿华却和我有相同的看法。国涛辩解婴幼儿时期的小儿对四周的设备都新奇,求知欲和好奇心很旺盛,从而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是人对客观天下了解的第一步,需要等对的刺激输入和熬炼才得以生长,丰富他们的知识和经历。从出生到1岁是语言前期,可以诱导、开导和促进孩子的语言生长,得到种种印象,尤其是他们刚学会走路和语言的时间。我们辩论了半小时也没得出结论,我保留意见,等恢复了再继续。
爸爸打电话来,让阿华带着孩子下停车场等他,带他们回家。我让阿华带小宁回去,隔壁病床的已经出院,晚点给我送饭换一下国涛,明天来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好!”他答应带小宁回去,国涛觉得我的安排不妥。问他哪里有不妥,他回答的话的确是我有欠考虑,但却不承认是我私心作祟。
“怎么让他守着你,这样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这样你也可以好好休息。”
“你一会要喂奶一会要解便,一个外人怕是不好吧。再说了,这些是我该做的,轮得到他帮忙吗?”
“我说你也太小气量了吧,他是天天的干爹。我喂孩子不知道背着他喂吗,更何况他知道回避。我们是亲人,怎么还计较这些,蒋国涛你想歪了。”
“好吧,我不说了,听你的。”
晚上,阿华带着小宁来了。三个人又聊到下午的话题,但仍没有进展。我坚持不让孩子过早接触早教,阿华有些动摇,国涛也固执的坚持他的观点。晚了,我让国涛回去休息,今晚将多余的用具带回家,明天结了账抱着孩子轻松回家。国涛照着办,走的时候有些不甘心,但他又拗不过。他走后,我和阿华聊了许久。让他快些给小宁找妈妈,欧阳回答孩子有妈妈,不用找。其实,我希望他可以幸福圆满,他觉得现在就很幸福也圆满。他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这样的一家人不是很好吗?他幽幽的说他心里留着我的影子,无论亲情或爱情,只在不远处看到彼此也是一种幸福。最终我放弃了说服他,因为自己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忘记。
第二天,国涛等医生查了房,确定可以出院,马不停蹄的办完手续接我们回家。爸爸和蒋爸爸在家等我们,做了满满一大桌菜。我到饭桌前一望,大多是我喜欢吃的。可现在不能吃这些美味的佳肴,只有喝鸡汤,吃很清淡的食物。坚持吧,一个月多月时间很快过去。两位爸爸和国涛、阿华在饭厅欢喜的吃吃喝喝,闹闹热热,我只能躺在床上看孩子。小宁歪歪倒倒扭到我的房间,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玩,他们不知道应该犒劳的人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