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劫
文/丁学文
诗曰:
人生能渡几条河?浪下遗珠不厌多。
身后有余忘缩手,谨防一笑入沉疴。
注:第三句为《红楼梦》智通寺上联。
中华民族,五千年繁衍至今,男男女女没有不上进的懒汉,没有不生病的怪人,没有不死的神仙。尽管出身不同,背景各异,但最终殊途同归,一埋了之。即使陵园金碧辉煌,也掩饰不了死的真相。正是:
富贵穷通,化作云烟尽散;金珠玛瑙,留给厚德爱怜;昨日孙山下,今日父母官;前天县城首富,昨日跳楼自杀;去年穷困潦倒,如今妻妾成群;往日无人问津,而今一言九鼎;昨说谁命短,晨为他治丧。昨笑张三歪嘴,今悲李四中风。芸芸众生,有无平等?有,就在阎罗帐前,奈何桥泮。阎王叫尔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有道是,命不该绝必有救,大难不死有后福;药医不死病 佛渡有缘人。
这些不是迷信,而是真理!
本人七十不到八十尚远,自认为身体倍棒。别说死亡,就是疾病也离我十分遥远。可是,我竟然病了,竟然病了半个多月。因为保密工作做的好,知道的人只有我老伴,还有那些不知我是谁的陌生人。
我是不喜欢和医院打交道的人,从来如此。一九九三年,沾了干部的光在大医院做过一次体检。透视的时候漂亮的女大夫告诉我:“你的肝脏有两个较大的血管瘤,十八乘以二十二,还有许多小的正在发育中”。我问“是不是快完蛋了”?她说“没事,血管瘤不死人。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出大力就好”。我说只要死不了就不用说了。接着她又告诉我:“恭喜你啊,你的肾炎已经痊愈,无需再治疗”!我说“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得的肾炎都不知道”!她惊奇的扶了扶眼镜,看了看我那并不沉鱼也不落雁的脸,自言自语道:“素质!素质好,得而不知,愈而不晓,奇迹”。后来回忆,确实有那么两年,体力劳动明显腰酸。
好像是二〇〇八年起,普通职工也有了每年体检的待遇。这是有巨大专项资金的,我们矿医院就把这个大项目从大武口总院争取过来。几千人的大矿,为了搞突击,各单位领导带队,矿领导坐镇指挥。医院内外男男女女,呜呜泱泱人声鼎沸。
透视机是站立式的。大夫说:“都把上衣解开。为了节约时间,我做个示范,左边上,右边下。啥也别问,我说上你就上,我说下你就下,我说过来,那就说明你有问题,就请站在我身后,等待进一步确认”。大家敞开了胸怀,开始透视。整个大厅只听大夫以“一二一”的行进速度喊着“上!下!上!下”的口令。一个百十号人的单位,最多喊两三次“过来”,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其他单位接着跟进。大家又排队进行其他项目的检查。但都议论纷纷骂骂咧咧,有的说:“世界顶尖专家原来在咱们松山矿医院,这速度比松井的机关枪还快”!果然,表格上正常的人,没几天就被确诊为肝癌晚期或肺癌,死在了银川附属医院。类似的事几乎年年发生。这位大夫是我老熟人,南方人,名叫王英俊,和我同年同日进的矿,一个连队挖过煤,因为干活没劲,就当了大夫。又因为老婆大爱无疆,一气之下就当了基督徒,每当走进教堂就哭的死去活来。不过,他的命很好,两个孩子都漂亮,不像他又黑又小又干瘪。有一次在路上遇见,我悄悄的说了句:“哥们,啥时间给我看看肝儿,看那两个瘤子长的是否和你一样英俊,再看看那些瘤崽子是否气死了。因为十多年了,我从未理过它们,你做透视的时候也没理过它们”。他掏出软中华给我点上,笑着说:“啥时间都行,咱可是三块石头夹块肉,出生入死的哥们。你放心,别人不行丁哥行”!哈哈!到现在我也没找过他。听说他退休后,从内部买了一部旧式透视机,更是发了大财。只是黑心生暗鬼,时常出现幻觉幻听,老是听见或看见很多女婴的哭声和被搅碎的场景。一个人走在路上,一面在胸前画十字,一面“阿弥陀佛保佑耶和华,玉皇大帝,阿门”!但并不影响他继续发财。
说远了。书归正传。
我是“野路自治躯”,前天初见成效,今天大好,自然,心情就格外的好了起来。我把这事写出来,供抗病的人参考,给无病的人提个醒。
这是十分漫长的半个月,让我尝尽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尽管我足够坚强,但挡不住度日如年。
那天晚上散步归来,冲完澡快十一点了。刚端起茶杯,突然疼痛尿急,到了厕所就大汗如雨,令人睁不开眼,尿的艰难困苦,感觉虚脱一般。甩了把汗水低头一看,尿中的血色让我不寒而栗,冲了马桶,血腥味依然不减。我感到浑身乏力,再也坚持不住了,就颤颤巍巍的上了床(我睡的上铺)。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肠痉挛肠绞痛使我几乎绝望。不知痛点在哪里,但我坚信定能克服。怪异的喘息声惊醒了下铺的老伴:“你不睡觉折腾啥呢”?我咬牙切齿道:“太热了”!过了一会,老伴感觉不对劲,就开了灯,发现我蜷曲着身子,身如水洗,吓得着实不轻。我叫她“别吱声,一会就会好的”。我练过气功,曾经是三级气功师,还创造过奇迹,老伴相信我。但气功打倒了,有些穴位管什么也记不清了。就回忆着点穴按摩,最后让老伴用胳膊肘点压腰眼穴。折腾了一阵子,痛苦总算得到缓解,痛点也逐渐清晰起来:在小腹。小腹已不是柔软的,而是像石头。总想如厕,且疼痛难当。我把尿血的事告诉了老伴,她说上医院,我不去,也不许她告诉孩子们。我的初步判断是,肾有结石,由于外力的作用,已经从肾脏往外流动,很快就会进入膀胱。于是,我果断加大了饮水量,并且撒点盐。第三天就是星期六,两个儿子和媳妇都在家里。我提前告诉老伴:“我若在家很不方便。老是进出卫生间,病情就掩饰不住了”。我正值壮年,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两个周末我都躲出去,一个人在马超公园,找个靠近厕所不远的地方,铺上长长的沙发垫,可以尽情的折腾。期间,为了排遣也偶尔写诗,但无力推敲,都是些有头无尾的“烂尾楼”。既然写不成诗,折腾之余,就拿“每天早知道”在朋友圈借题发挥,痛骂汉奸卖国贼,痛骂蒋介石蔡英文,痛骂美国佬及其第五纵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痛”骂,能某种程度的减轻或转移自身的痛苦。诸公试想,公园里有个胖大老头,拿着大号手机,一会蹦,一会跳,一会连吃带喝,一会连拍带打,一会又躺在地上似乎练瑜伽,难免有人投来惊异的目光,但绝对没人敢接近这类似特朗普的存在。大概是面目扭曲狰狞,又反复捂着肚子进出厕所的缘故吧,那些乘凉、喝茶、休闲、摆龙门阵或谈情说爱的人们无不侧目;进出厕所的人们,见了我如临大敌,尤其是美女。好在这不是我第一故乡的临沂河东,也不是贺兰山的卫东煤矿,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
八月十一日我捧腹如厕,又一阵钻心疼痛,突然尿畅如箭,一腔喜悦涌上心头。我知道,石头排出去了。到十二号晚上,尿色已基本恢复正常。只是时不时的有点晕,大概是失血过多或休息不好的缘故吧!
令我想不通的是,我是一个离不开茶水的人,即使出去溜个弯也要带上保温杯,怎么会形成结石的呢?这很值得研究。
无病一身轻,心情无限好。此时,我很想对所有普通老年人说:疾病与人类共存,从来不可战胜;生死乃自然之道,谁也不可阻挡。小病不用看,自然会好;大病无需看,在劫难逃。即使华佗再世,也是治了病救不了命。哪怕是资本家公务员享受特殊医疗,最终还是逃不脱“无效逝世”的结果。唯物主义者视死如归。与其苟延残喘,不如顺其自然。不要给家人制造麻烦,不要到医院去添堵。让医院在市场体制下去挣特定人群的钱,生意照样兴隆。今天,我们既然还活着,就要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就要爱国爱家,就要为家国而奔走呼号,就要为真理而斗争!
诗曰:
有情慷慨赋,无病莫呻吟。
想起毛公话,还生赤子心。
注:还,音xuan,阳平。
二〇二〇年八月十六日

丁学文,字弘毅,网名三友迎春,笔名鲁贺沂风。山东临沂河东人氏。共产党员,龙风弟子。当过兵,挖过煤,已退休。好文艺,喜诗词,爱家国。个性:关心政治,捍卫祖国文化,抵制文化侵略。口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现任龙风文学院红系副系长、红五系执行系长、《贺兰军魂》编辑。诗词等文学作品散见于《龙风文学》《贺兰军魂》《金戈铁马贺兰雄鹰》《北京头条》《广州头条》等多家文学平台。

吴新彤,江苏省徐州人,网名,彤舟共济。
吴新彤热爱生活,热爱诵读,愿以温暖的声音带您在大自然里自由翱翔,在诗与文的海洋里,激荡徜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