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欲静而风不止
妈您咋走的这么干脆利索
一点不拖泥带水
难道怕拖累儿女们不成
儿女们再怎样撕心裂肺的喊妈
您也不应一声
庚子年的闰四月十八我们一起过八十三岁的寿
说好和我一起回静宁
顷刻间让我无法相信
这么坚强的妈咋会说没就没了呢
瞬间变成文字中的先妣
是否在梦中
事实告诉我大白天不会是梦
阳阴相隔,天隔一方
灵魂的石碑
只管自己的长眠
不顾儿女撕心的悲伤
说的好好的等我在兰州办好我的手续
一块回来给您晒被子
该洗的洗刷一下,还有用过的锅瓢碗盆放到新盖的房里
妈您这次怎么说话不算数
您一定还有末了的心愿和留恋
妈,当您摔到的七十二个生命的黄金时段
二十四小时在医院重症监护
四十八小时在家中
让我看到了生命最后的痛苦
您吃力的喘着粗气
最后长长的唉了一声
不知是对人世的留恋
还是为未尽的情缘而感到遗憾
无情的将您的生命定格在
2O2O年闰四月二十二日
下午五点四十分
儿女们也没能把生命拽出
妈妈,这次让您最失望而痛心的一次
从此高堂上再没有昔日的唠叨与操不完的心
妈,我知道您虽用积攒的钱添着盖了车棚,修了新居
没有住,遗憾的离我们而去
我知道您心中还有逐多挂念
老三我从瓜州风电场回来事办的咋样了
老二手术后恢复的情况
孙子陈辉病情咋样
天水取的药吃完了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
操了这个又操那个
现在想起您一生
如连绵的群山
跌宕起伏
在最困苦的时候
您把女儿一个个拉扯成人
弹出强有力的音符
妈我们兄妹五人的成长
您付出心血已是超载的
既做父亲也做母亲
里里外外都靠您打理
超载量的运转着
在缺吃少穿的那个年代
泪水如苦渠菜水洗剂了儿女的心灵
吃八两统销的年月
苜宿做的玉面馍,苦苦菜烧的玉面汤在儿女心灵深处於积
那怕最苦最累
也没有放弃儿女求学之路
妈,当我整理您放过的东西时
针线包里的书本里
还夹着我们兄妹五个纸剪的鞋样子
我认为在所有东西里最它们值钱
其实这是我们兄妹五个成长中烙印
老大穿着您做的布鞋在田里耕耘过
老二穿着您做的布鞋为生活奋斗过
老三穿着您的布鞋丈量过成长的轨迹
老四穿着您做布鞋求学成才
妹妹穿着您做的布鞋走出大山深处
每双鞋都凝聚了着慈母的深情
蕴藏着妈您的期盼
蕴含着风雨
蕴含着辛酸
谁说这东西一文不值
我心里难受劲儿用文字无法表达
即便儿女为您买了好多衣服
缝补的习惯如旧
每当看到您敹过针线
深深刺痛了我的每根神经
当我走进您住的房子
铺盖垫得整整齐齐
用过的锅瓢碗盆
好似等待主人的到来
眼前这一切让我刻骨痛心
此时的我像断线的无筝毫无目的乱飞
妈,您八十高龄
也赶上了高科技
会用视频和外面的儿女聊天
常在快手解闷
知道儿女各有名的事
不能每时每刻陪伴与您
妈,倔犟的您虽重病在身
却在视频中说我身体好好的
不要回家把你的事干好
我知道您在说违心话
其实您心里挺孤独的
前几次多亏老四与妹妹
从死神中拽回了您的生命
这次意外败给了死神,输的让您太绝望了
妈,您在
生命的晚期
仍用电磁炉给自己做饭
从不愿吃一口不顺心的饭
怕连累儿女
不知您咋想的
您把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成人
不求儿女的反哺之仪
更不要儿女的跪乳之恩
只求我们平平安安
难道您不能自私一点
那怕一点点都行
妈,我现在打开手机
说什么也是徒劳的
特想对您说
虽在疫情间
来的人挺多
我表兄,表弟
西吉我姨姊妹五人
所有的亲戚全在
老四的朋友与同事
平时孤独的您
这次让您过了一把热闹瘾
人都说您去的快,少受罪
是积来的福,修来的德
我咋一点没有这样的感觉
倒是儿女无能
没有从死神中拽回而已
您走后院内空荡荡的
我的内心孤独无助
毫无目的在巷子的路口张望
来排遣内心的失落与荒芜
借酒消愁愁更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
妈,您在天之灵可知
老四用甘南最好的柏木
为您订的寿材
上面的雕刻活灵活现
寿衣全是新的
儿女亲手将您埋于头梁上的蜂园地
这些您是否喜欢
儿女现在说多少
您不会应答
对与错得儿女决定
百日纸没烧的我
又去了内蒙的多伦
您再不会用视频问候我
苦不苦,累不累
完全取决于自己的感受
山高路陡
自行自珍惜
陈福平
2O2O年八月十三日(农历庚子年六月二十四日中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