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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谣
铁裕{云南}
天刚亮,外公就独自一人向着老河边的石板桥走去,他望着雾濛濛的林子,清清喉咙,唱起了民谣。
民谣如风,在吹拂;
民谣如云,在飘飞;
民谣如水,在流淌。
在古朴、优美的民谣声中,勤劳的农民们纷纷走出家门,下地干活了。在日常生活中,民谣如盐,洒在他们的饭碗里;在世世代代,他们唱着古朴的民谣,顶礼月亮,膜拜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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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外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他常常独自一人席地而坐,击掌而歌,歌天地的悠远,歌岁月的沧桑。
在那间土房里,除了一点原始而粗糙的生活用俱外,就是一支竹箫。那是外公的最爱,是他诠释人生,歌吟生活的伴侣;是他倾诉衷肠,宣泄苦闷的知音;是他化解孤独,驱赶寂寞的朋友。外公说:这箫可有年头了,从祖辈传到他手中,也经十几代人,也历经了漫长的沧桑。
外公啊,他仿佛穷极了这卑微的一生,总也做不完一个梦,总是在梦境中徜徉。
外公从没想过吟一句情诗,执一杯茗香,悠闲看水月;
他只想此生不白过不错过,一生无尘染,人生不荒唐;
外公从没想过寻一幽静处,脱俗独羡仙,无为看潇湘;
他只想时光静好安然无恙,细水能长流,两袖盈暗香;
外公从没有想走到烟雨巷,尝遍人生味,品尽世间苦;
他只想着轻抚竹箫吹闲曲,断却贪嗔念,荡掉红尘殇。
竹箫伴随外公熬过了半个多世纪,也伴随他品得古道幽情味,闲看江水千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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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谣声中,外公觉得,这日子虽然清贫,但已有过场。他常说:只要有一碗饭吃,何需寻思繁华累,又何苦因岁月荏苒将神伤?
外公很豁达,也很开朗。他唱着民谣,会将许多烦恼淡忘。有时唱累了,就悄然进入梦乡。
民谣是一种慰藉,只是在平淡中被秘藏;
民谣是一种启示,繁华落尽会一地荒凉;
民谣是一种淡泊,使人懂得心安是故乡;
民谣是一种清静,在宁中可将性情怡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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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知,竹箫绝,吹散了一世光阴?
有谁知,靥如媚,繁华抵不过忧伤?
有谁知,忧与喜,伴随人生白发苍?
有谁知,富与贫,不过一碗孟婆汤?
有谁知,情与仇,惹得三千烦恼障?
民谣如歌长,长歌当哭,哭昔日已成过往;
民谣如水流,流向昨天,天涯尽处淡红妆;
民谣如风吹,吹散流云,云漫山野烟飞扬;
民谣如雨淋,淋掉忧伤,伤散不再有悲凉。
一天,外公在屋里拿起竹萧,找来泉水,润润喉咙,又到了桥上。
一阵箫声吹过,外公唱起了他自编的民谣。那声音苍劲、有力,音韵纯美。民谣掠过山野、河流;飘过丛林、古道;荡向原野、天空。一直在向着远方飘,向着岁月深处宕。
人生啊,谁与谁的相识,都是上苍注定;
命运呵,谁与谁的邂逅,都是儿女情长。
外公不辞辛劳地唱着,民谣唱进了千家万户,唱笑了男女、老少;唱绿了庄稼、唱肥了牛羊;民谣唱出了祖辈的希望、梦想。
冬去春来,外公唱啊,唱啊,他知道:在民谣声中,有山民的心愿,有山民的向往。
一天黄昏,外公默然走进那间土屋,再也不唱了。他唱累了,他已唱到了尽头,他该走了,走向那高高的山岗。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