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爷是从沈阳大帅府来的,那真是天下大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冯麟阁十六岁进衙门,听他的故事就整整四年多。在这衙门里,冯麟阁学到的知识也有五车八斗了。老师爷认真地问这年轻人:“你想做大事吗?”冯麟阁说:“想,就做你说的那些英雄好汉。”“好吧,杀了那恶霸,这衙门也呆不成了,索性把那大牢打开,将那冤屈之人全数放还,你上山落草去吧。”这老师爷一直待冯麟阁如同亲人,这肺腑之言,说得冯麟阁热泪湿襟。“看你平时广交街头游汉,狐朋狗友,他们人数众多,可用来做呐喊呼应,你去大牢将牢头灌醉,然后将人犯竟行放走。然后再把牢头和自己绑上,由人带到山上。假做被人绑架,悄悄放走牢头,他回来自然会说这一切。此计全为你家人所做,以免你杀人为匪,连累他们。”冯麟阁跪在地上为老师爷磕了三个头:“您多保重,徒弟走了。”那老师爷也眼睛红红的说:“去吧,这乱世出英豪,将来为你老冯家,也争个面子出来。”
按照老师爷周密地安排,冯麟阁放出了山东渔民和其他冤屈的人们,自己则上山加入了绿林。由于他敢做敢当,且又极讲义气,慢慢地成了辽西最大的绺子头。“要是没有冯麟阁,哪里会有我郑重今天这一切!”多少年了,一说起这段历史,郑重寨主还是热泪盈眶。“回来以后,我立志不再下海,所以就上山立寨了。”
宴罢,效罗和韩三代陪着爷爷去房间休息,房间安排在忠义堂的旁边。待进房的时候,一屡幽香又飘过来,效罗想着:“是那怪味儿,敢情是山东人一直跟着我们?可这是女人的味道呀。”效罗有三个姐姐,那三姐又是天天在一起,效罗对女孩子多少有些了解:“这寨主一定有个女孩儿。”效罗也不回头,“管她是谁,今天可要好好歇了。”
“大哥,大哥,快起来,叫你看一件希罕事儿。”韩三代推着效罗,原来天早已大亮。“你这小孩子,什么都少见多怪。”效罗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房门一看:“啊呀,”他也愣了。只见前面有一个穿着白色绸衣的女孩正在练剑,她翻身跳跃,腾挪挥舞,那剑锋寒光闪闪,整个一个人,在阳光下宛如一条蛟龙。大约一个时辰,人定剑收,气喘平缓。效罗和三代不由地喝起好来:“好,好,真乃好剑法呀。”那女孩一转身,韩三代和效罗惊讶的说:“原来是··少···寨主,冒失,冒失。”效罗连忙低头赔礼。人家少寨主倒是大方,双手抱拳前来问候:“二位贵客,休息可好?” 效罗满意地说:“入关之后,难得一眠,这一夜入睡,倒如那一年模样,实在是筋骨全开,四肢舒坦那。”忽然效罗觉得不对头:“怎么不见韩三代的动静?”回头一看,韩三代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姑娘,发着呆呢。效罗下面来了一脚,踢的韩三代“嗷”的一声:“啊,啊,你这是干嘛?不错,不错,很好。”几句话,逗的少寨主嫣然一笑,扭身回屋去了。
用过早饭,效罗环顾四周,只见那山峰个个象刀劈斧砍一样,垂直陡峭。这山寨巧妙的嵌在那大山半腰,上来的路在快到山寨时被一个巨大的裂缝断开,山寨的人在地上用巨大的木板做了一个桥,可那是在地上平铺的,安上了两个井口上用的辘轳,两边用那船上的绳子来前后绞动它,平常木板是收回的,那上山的路走到这里,就被那深不见底,两丈多宽的深涧断开。再上山来,山坡渐缓,拐弯处有一山洞,也有那巨大的木门对面开关,盘绞绳索用的依然是井上的辘轳。这山洞其实是连着那裂隙,这里照旧还有一座桥,这可是老祖宗的吊桥,再往前就进了大寨了。大寨在山的南坡,这里正好有一个巨大的平台,象是那山峰被铲断了一样。山寨对着主峰的背面,能去主峰,但这路要有人领着,自己是找不到的。照例还有两个隐形的木桥,“这山寨近乎铜墙铁壁,机关如此之多,一定是有鲁班之手打造啊。”
爷爷在院里舒展筋骨,效罗看着近处的主峰,云雾缭绕,隐约那山上还有丝竹之音。觉得奇怪,指着大山问爷爷:“敢情那上面还有道观?”爷爷笑道:“这个自然,这泰山是佛道兴盛之地,有佛家和道教几十座寺庙,就是那山顶上,也有好几个道家场所。爷爷当年夜色登山,身壮如牛,还到过那玉皇顶上。正好赶到那夜雨过后,黎明之前,太阳将出。我们气喘未平,就见那东方天边,渐渐由黑变灰,由灰变白,由白变黄,由黄变红。我们全身湿透,冷的哆嗦,可那山景之美,让人都尽量摒住气息,生怕惊走了太阳。我们看见那亮光几乎是一下就散将开来,带着金光射向四方,用那万道霞光,映照着天穹。紧接着,一轮红日就喷薄而起,四周山体景色,也就随着而变化万千,让人多少年来,实在无法忘怀。”
郑寨主披着斗篷,头上缠着缠头,“贵客歇息可好?”爷爷还礼道:“山静如天,人眠如仙,歇的好,歇的好。”忽然韩三代想起那些海匪:“敢问那些海匪是如何处置了?”“这,···那少寨主可能已然安排了。”这时,少寨主依然缠布裹头,素面轻身,从房里走来,一提海匪,少寨主就双眉立目,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说:“放心吧,我早把他们安排好了。”那话就象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郑寨主将话题转向泰山:“诸位贵客,上得泰山来,一定要观观泰山的容貌,这东岳之巍用语言是无法描述完整的。我在这泰山几十年,还看不够那泰山的壮观啊。要不,让少寨主陪诸位上那峰顶一观如何?” 三代的诗句到了山上,那是脱口就来:“好,登顶泰山高,一览众山小。”只见少寨主高举一红旗,挥动了几下。一会儿,看那主峰上有绿旗挥舞了几下,少寨主对大家说:“好了,可以走了,从这里到峰顶五里不到,我们走过去如何?”琢磨再三,士兵们还是留下那些背金的,在山寨里休息,其余尾随着效罗去那主峰。 效罗随着爷爷,那韩三带却紧跟着少寨主,不离左右。那苗条的身材被三代的宽肩高体这么一比,更显得娇小婀娜。效罗回头悄声问卫士们:“如何不见那海匪,连那马匹也无踪影?敢不是那些人连这山也未上?”卫队的一个哨长悄悄说:“昨夜走到半路,看到山寨之人将海匪全部堆在路上,马匹由人另带方向而去,那人隐隐约约好像全扔到山谷里去了。”效罗惊道:“如此哪有活人?”爷爷念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少寨主耳尖,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带着大家,向前而去,路上只是与韩三代扯东话西。
主峰到了,从山后过来,直接就到了南天门。这南天门建在两山之间,正是那狭窄之处,两边山峰以那飞龙翔凤为名。这个高山上的门庭是当年一个张姓道士所建,那赭红色的门墙,在云雾之中,恰似那云端里的天庭。过了南天门再往上就是玉皇顶了,她指着上面:“这里是泰山主峰之巅,所以前人在这里建了玉皇庙。”少寨主领着大家看那殿里玉皇大帝的铜像,然后又指着门外那块极顶石:“这里就是大山的致高之点了。”效罗站在庙前,四顾八方,只见山谷幽深,古树参天,顿感那山巍而人渺。爷爷对效罗说:“眼中看的,莫如心中想的,一切皆为变化之中,无一定矣。”下来玉皇顶,有一平台, 爷爷不等少寨主张口,自己先说了:“此乃望阳台,就是看那日出的地方。”老头跑到台子前面,手搭凉棚环顾四望,还摇着头,品味着时光变迁的感受。
少寨主抬手一指,对众人说:“看看这四面,共有六条大谷,这南坡下边,分别是东溪中溪和西溪。往北而去,则是天津河,天炷峰,和桃花峪三条大河谷,我们就是在那桃花峪里。”这韩三代嘴里忽然冒出一句话:“ 人如桃花吗!” 倒把那少寨主弄得有些扭捏。她接着说:“这主峰周围,围着有一百五十六座山,我爹爹从小领着我数那大山。你们看这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就是泰山的······,”“就是泰山的孩子呗。”韩三代是中了魔了,话也抢着胡说起来。效罗暗暗好笑:“好你个三统领,你们那长白山里是不是没有女人?”这高山上的气候变得快,说着就起了风,那云也厚了起来,不到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少寨主把大家领到碧霞祠里避雨,韩三代就紧着和那少寨主往一块凑,弄得那两个随身保镖只好躲到一边去看热闹。
雨停了,阳光从云缝中散落下来,五色的彩虹时隐时现,那湿润冰凉的空气,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少寨主招呼大家回山寨,爷爷似乎有些累,效罗陪着爷爷在韩三代后面慢慢地走着。那三代早把爷爷和效罗丢在脑后,跟着少寨主后面,陪着笑脸,想着招来逗那姑娘乐。效罗心里想:“这要是个美女蛇,你也就···,美女蛇!对,那奇怪的胭脂味道,不行,这事得挑明了说。”爷爷说话了:“效罗呀,我想歇一下。”效罗看到旁边高处有一个圆石,他跑上去擦了擦,扶着爷爷坐了上去。此时,那游移的云彩张开一个大大的缝隙,将阳光从背后照向老法师,爷爷眯着眼睛叫效罗:“孩子,你看那边。”顺着爷爷的手指,效罗和大家看到在那云雾弥漫混沌初开的天幕上,有一个大大的蓝色的圆圈,套着一个散撒着红色的光环,在那光环里,坐着一个老人。“那不就是爷爷吗?”爷爷还是眯着眼睛,自己在说:“好啊,这是佛影,难得一遇啊。”人们还要再仔细观看时,那光环和佛影却忽然不见了,爷爷也睁大了眼睛,笑着说:“泰山佛光,佛道辉映,人遇佛辉,心绪宁静啊。”
午饭还是在忠义堂,郑寨主看来身体好了许多,他举着山上自酿的酒,敬大家此行顺利,他说:“麟阁并未告诉我诸位此行何为,去哪里做什么,可我能想到,那一定是个好事,是个大事。需要我来帮助的,山东人是从来不拒绝帮助朋友的。”
韩三代嘴快:“您不用猜了,我都给少寨主说了,我们是去那东普陀为菩萨献金的。”郑寨主向善空法师致意:“为菩萨献金,天大的好事呀。老法师高寿远行,为此善举,我等俗家弟子,何颜以对。”善空法师连忙起身,躬身说道:“寨主哪里话,此善举乃长白山韩老先生的遗愿,我护金随行,是去那普陀还愿,这韩老先生的善心,如那泰山主峰一样,确实高大呀。”郑寨主一时激动,竟然来到善空法师面前跪下:“师傅既然已经收了麟阁为徒,一定也要收我这个弟子。”说罢,连扣了三个头,不小心把那缠头掉了下来,全屋的人都惊呆了:“啊,啊!”原来郑寨主的头上,那头皮全都没有了。少寨主连忙跑过来,帮她的父亲把那缠头弄好。郑寨主说:“让各位见笑了,我头上的头皮是让那海匪活活剥去的,还把我的舌头切了一块。”那少寨主插言道:“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能留下吗?”一切都明了了。爷爷扶起寨主:“只要不嫌老和尚才疏学浅,拜师学艺,我这里笑纳了。”感动得郑寨主又要下跪, 老法师连忙摆手制止:“师徒之间,免此大礼。”韩三代不知深浅地问道:“那少寨主的缠头是···?”少寨主说:“我是要记住这血海深仇,时时不忘。”说罢瞪了三代一眼,吓得韩三代再也不说话了。
郑寨主对大家说:“这钱财聚刀走,金银带血行。带这大量金子自然会有贼人谋算,要不.....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