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效罗他们还真是落入海匪的贼店里了,徐茂功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虽然不象唐朝的人那样足智多谋,可是做起事来,也还想法仔细:“那长白金客敢几千里送金,断不是一般之安排。听说还有西路巡防营的王效罗,那可是个人物,小小的年纪,能帮着冯麟阁从西伯利亚逃回来,这自古到今就没有第二份儿。所以我们设计也要连环套,不下些功夫,那金子也不好拿呀。”你看,从设计收买表叔,安排利用吴桥庙会集结人马,夜战桑园,这又东平设伏,能说人家没有套路?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来,黑道上的人,总比你常人多动了动脑子。徐茂功在吴桥就安排黑白两道沿途收买散户,就是那些鸡鸣鼠盗之人,要他们广布眼线,“凡按我所描绘之人,报来其行踪者,重金有赏。”这车马店的掌柜,原是个在河北洗手不干的溜子,就是小匪,开这车马店人来寥寥,穷得要死。收到这重金有赏的消息就又动了心思:“看这人数和那海匪说法一样,就这躲来躲去的样子也就差不多。做了这一回吧,只是这三十几条性命···,还有一个老者···,罢罢,要钱就不能要命,只好狠下心来。要是那徐茂功说了不算,我就这三十匹马也是发了大财。”这小子手里有过去留下的“断肠散”,他琢磨再三:“要是给马下了药,这些人就跑不远,那海匪来了好交差。可人活着,就要拼命,太危险。再说三十匹马,那是多少银子啊!这样不行。给人下了药,就没救了,那肠子都要烂掉的,这可是三十多条人命哪!嗨,无毒不丈夫,就这一次吧,最后一次!”下了决心,一切就好办了,他在那苞米糊糊里把那“断肠散”全倒下去了,“菩萨原谅,菩萨原谅。”这小子一边用勺子搅和,一边念叨。那帮工的舀了一勺要尝尝,“你不想活啦,这里有毒。”吓得那帮工的腿一直在抽筋。饭上去了,可人家都不吃,“莫不是我下毒叫他们发现了?不会,那他们早就动手了,沉住气,沉住气。”到底是干过几年绿林,这点底气还是有的。“我先吃,我先吃。”他狼卷虎吞的吃了饭,才解了人家的心疑。看到那来客们开始吃饭,这掌柜的跑到后橱,自己抠着,全都吐出来了。原来这“断肠散”是个慢功,要六小时才好,要有一夜时间,保证个个肠烂而死,一开始吃进去,只要全吐出来,再多喝水,就没事了,所以绿林多用这种毒药。看着客人们全都用了晚饭,这掌柜的和他的两个帮手就悄悄地跑出来,把那大门锁上,“咱们去领赏吧。”
效罗这才叫枕戈待旦,一夜没有合眼。喝了几碗开水后,慢慢的肚子不再叫,看大家也都慢慢地恢复起来。爷爷早就在屋里打坐了,效罗不由地长出一口气,心想:“真是菩萨保佑,哦,还要谢谢三代呀。”三代不好意思的说:“大哥,这全是爷爷的教诲,要不就剩下你我三人,那如何是好!”紧跟着,韩三代两把手枪在握,急着问:“下一步可是要和海匪一战,我们如何安排?”效罗早想好了:“这光天化日之下,那海匪决不敢大摇大摆地进城,小股贼匪先来看个虚实,我们拉出二十人隐蔽在墙外,留下十人迷惑他们。”一切安排妥当,现在,就等海匪上钩了。
再说那车马店的掌柜带着他的两个手下,连夜来到东平,找到当地那鸽子,用我们的话就叫联系人,一五一十地描绘了一番,喜得那鸽子跳了起来:“好了,好了,这回咱们可捞着了。”他快马飞奔东平湖边,将掌柜的话全翻给那海匪头目徐茂功。徐茂功一听忙说:“好呀,赶快准备,全体出动。”正要出发,这徐茂功忽然又一想:“单指这三个人就能把那三十个刀枪棍棒的高手放倒,还有那王效罗竟然如此大意,能中了他们的断肠之计?慢,慢,细细酌量一下。这金子是很重要,可我们那性命更重要啊。”这徐茂功左思右量,天已发白,最后定下来:“这大白天的,队伍也无法进城。先派少量人员打探一下,若有变化,按规矩办。”他派了三十人打前站,只带短兵器,藏于衣下。提着银子,到了泰安见人交银,若和来人说的一样,快马回报,他分三队开进泰安。“咱拿了东西就走,这样快得很。”店掌柜三人好不容易等来了海匪的队伍, 掌柜东张西望的看着:“你们的大首领呢?不见头头能给钱吗?”引起了匪伙的怀疑:“这小子老打听大头干什么?”不到两个小时队伍就进了泰安城,到了车马店的门口,只见那大门锁的严严实实的。”掌柜得意洋洋地打开门锁:“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不过,别嫌有味不好看,这烂肠而死不会有好样子。”门打开了,院里静悄悄的,海匪们一拥而入,那心里想的就是金子。这时,效罗站在房上大喝一声:“你等前来送死,我这里等的早已不耐烦了。”围墙上,大门外,也站满了人。“好你个贼囚,竞敢骗老子们来送死,先宰了你再做计较。”几个海匪抽出短刀,几下就把店掌柜和他的人全放倒了。看着没有什么机会,海匪们不情愿地放下了武器,一个个被捆得象木棍,嘴也被堵着,韩三代围着转了两圈,对效罗说:“我看等会儿,交给泰山老大,由他处置吧。”
再说那徐茂功正慢悠悠地走着等消息,气急败坏地跑回来一个手下,他一下马就摔了个大马趴,这家伙揉着脸向匪首报告着:“首领,首领,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我的马肚带扣开了,就这下马系扣的一阵儿功夫,咱们的弟兄连人带马全叫人家逮着啦。”“啊!要不是这急功近利,我如何能信此小人之言,回去,回去,先回去咱们再做商量。”
泰山镇海
山上来信儿了:“红墙高台石,人约黄昏迟 。” 三代看着来信笑着说:“吆,这还是个西厢迷啊。” 效罗想着:“这些海匪,还得驮着,不知能不能上得了这大山。这一行马队,加上俘虏,不会被人注意?黄昏迟,就是天黑后再走,红墙高台石就是泰山庙的旁边。也好,见到那山大王再说吧。”晚上,队伍悄悄地走出了车马大店,在泰山庙的后面,见到了来接他们的人。“贵客远道而来,怠慢有加,还望多多谅解。”说话的人头缠黑布,模糊中只感觉那嗓音有些异样,旁边两个同样打扮的像是保镖介绍说:“各位,这是我们泰山山寨的少寨主。” 效罗心里想:“哦,怪不得声音嫩嫩的。”这时一股异样的香味刺激了效罗:“不好,有外人。”三代急问:“在哪里?”大家环顾四周,并无他人。少寨主说:“天色已晚,我们行动吧。哎?你们驮的这是何物?”韩三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讲,那少寨主连连拍手,说道:“好,好,山海各命,那海匪自古就是我山寨的死敌,抓了如此之多,真是解气。请你们把那海匪交与我的手下,大家随我来吧。”
在山上骑马走夜路,虽然不是第一次,可这些关外来的骑士们还是有些紧张。山寨在泰山主峰的北侧桃花峪的一处山洞,那个保镖骑在马上讲着:“你们到了就知道有多好了。”效罗不放心爷爷,他让爷爷的马到前面,爷爷摆摆手说:“你放心,我跟着你就是了。”马队先是盘旋而上,继而踏阶而下,后来只是感觉象悬空一样。那关外的马,上上下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全凭着马的感觉。它每动一下都蹦紧了肌肉,那种感觉,让骑手们更是心惊肉跳。终于走到了山下,听到前面泰山的人说:“这就是桃花峪。”效罗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时时闻到松柏的清香。对那个保镖的话也懒得去听,他心里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也看不见,你这说不也是白说吗。”感觉又该上山了,摸黑也能感觉到山路宽了,大约往上走了几里地,有了关卡。几个拿枪的人举着火把,看到缠头的少东家,马上持枪敬礼。效罗心想:“好,这山规还挺严的吗。”又向山上拐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这里的山坡平缓,有一个很大的山洞,进了山洞,就是灯火通明了,原来这山洞是打通的,那山寨就在这山的另一面。
算来已经走了三个时辰,效罗把爷爷扶下马。只见一个大汉,也是头缠包布,话说的好像不是山东话,南腔北调的:“ 贵客盈门,山寨之喜啊。” 那少东家过来:“这就是寨主,我的父亲。”“本人郑重,这里拜见老法师了。”说罢双膝落地磕头行礼,善空法师双手合十,急忙说:“寨主过谦,善空有礼了。”效罗和韩三代也见过寨主,大家就向忠义堂走去。
这泰山帮的寨子,面积很大,在效罗看来,相当于北镇的大营。也是营门两边,一圈的马厩,马厩前面围着一排的兵舍,中间是忠义堂,忠义堂的后面则是寨主和家眷的住房。寨主对善空法师说:“接麟阁老弟的信,方知仙师驾到,本应下山恭候,无奈身有小染,万望法师一行恕罪,恕罪。”老法师连忙稽首回答:“寨主这是那里话,我等路过泰山,仰观东岳之巍,本应上山拜见,若为失礼也是我等。寨主久居岱宗,定会健壮如那苍松,小恙偶袭,很快就会好的。”说说道道,酒席就摆好了。“善空法师,我这里全是素席,请用了”。寨主发现效罗不停看那门外,于是就说:“那些士兵,伙房另有安排,王参谋就放心吧。”寨主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与冯麟阁大人乃生死挚交,没有当年他舍身相救,也就没有今天的泰山郑重了。”
说起来,这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年冯麟阁在海城衙门里做捕快,辽东金州湾有一个姓高的恶霸,海上捕鱼的船都要给他交那渔金。郑重他们的船追着鱼群,就进了金州湾。被那恶霸将船扣下,郑重几人不服,恶霸竟将山东船民中一人捆起来扔到水里,活活淹死。又诬告到海城衙门,“海匪劫掠,杀人越货。”这县官收了银子,自然是要替恶霸说话,最后判决山东渔民:“罪大恶极,秋后问斩。”文书就层层地报到刑部,那边也就蹭蹭地批下来:“斩立决。”冯麟阁到那大牢里,让郑重几人签字画押,听到几人的哭诉,年轻人义愤填膺。对这几个人说:“我大事办不了,让你们死前出个顺气吧。”说罢,腾腾腾就跑了。你说他到那儿去了?这人他还不冒失,傍晚,去了海边找到恶霸的狗腿子,把那腰刀一架,狗腿子什么都交代了:“牢里的人没有说假话。”恰巧那恶霸喝得醉醺醺的下船来,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官府里的衙役,他骂道:“好狗别挡路,让开。”冯麟阁原来并没有想对他怎么样,这句话可惹恼了他,冯麟阁手指着恶霸说道:“你这无赖,打死人倒让别人坐牢去死,真是天理难容。”“就是我打死的,你个小小的衙役能翻了天?看我明天把你和那几个囚徒关到一起,也去领死吧 。”这时冯麟阁怒火冲天,拔出刀来手起刀落就将那恶霸斜劈成两段,然后一手一半拎起来扔到了海里。吓得那两个跟班的,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一般。冯麟阁喝到:“滚,要有半点泄露,那就是你们的去处。”
“ 这下一步怎么办?先问问老师爷吧。”冯麟阁跑去把那山东渔民的冤枉叙述了一遍。 老师爷捻着胡须不动声色地说:“如此世道,此乃熟视,你我无奈,何必惊乍。”冯麟阁说:“老叔,麟阁我闯了大祸,你给我指一条生路吧。”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又讲了一遍,这才大气喘得平些。老师爷看着他说道:“我说你个小东西肯定惹了祸,看那身上的血迹,还想瞒我。”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