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老师》
老乔是山村中学的一名教师,执教已二十余年。虽教学有方,桃李满天下;虽也喜吟诗著书,且常有佳作见诸报刊。但因生性有些怪癖,很少与人交往,有成就也不张扬,故外界知之甚少。
在老乔家中的墙壁上,写有这么一幅对联:
三尺讲台,三寸舌,三寸笔,三千桃李;
十年树林,十载风,十载雨,十万栋梁。
他常常看着这幅对联念叨,或是微笑,或是低首沉思。
老乔生活简洁,衣食住行,从不讲究排场。他说:“红尘中,不过三重境界,一重为:独善之境;二重为:天下之境;三重为:大化之境。我虽未真入三重境界,但也多少悟出一点人雅兴。人活着,不光为活着而活着,当有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如有同事、朋友来聊天、叙旧,老乔也只是粗茶一杯,淡饭两碗,几个土豆,便是款待客人。坐在寒舍,谈谈教育,叙叙家常。至于什么功名、利禄,老乔拒绝谈论。有人问老乔为何这样待人,他只是淡淡一笑:“君子之交淡如水”。
对于生活的简朴,教学的甘苦,或是人们对他的看法。老乔自有他的说法:“人,只要心境欢畅,拥有笑意,就会活得滋润;人,只要活得豁达、乐观,就能在漫漫人生路上走下去;人,要有一定的气度,在与人的交往中,要的就是气度。只有能包容人,理解人,展示自己的气度,才能让生命活得更有意义”。
一些老教师已陆续调回城里,就连一些没教几年书的小字辈,也不知何故,溜进了城里,而且在好的中学高就。有人为老乔打抱不平,说要替他向上级反应。老乔淡淡一笑:“何苦呢,在哪里都是教书育人,何况这里的山村中学更需要教师”。
有人说:“你傻呀,在城里条件好,又能照顾老人,管管孩子,你在这里图个啥”?
老乔呵呵一笑:“我图这里没有城里的喧嚣,没有市井世俗。而乡村显得宁静、安详;我图这里可以听听清脆的鸟儿啁啾,草虫的清唱;我图这里的山野雄浑、巍峨;我图里的河水清澈、甘甜;我图这里的孩子可爱、单纯、好学、上进”。

后来,老乔还是调回城里了,并购买了一套70多平米的二手房,而且是在一楼。有人劝他说:“老乔啊,老乔,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啥不买套新的,平方面积大一点的房子享受享受呢”?老乔还是呵呵一笑:“哎,我乔老爷能调回城来,也是万福了,还苛求什么?这房子比我在乡下住的黄泥小屋要强多了,人要懂得知足啊”!
人们在背后议论说:这是老乔太吝啬,舍不得花钱,亏待了自己。
住房是有了,可又添新愁。二楼上搬来一家住户,一天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白天来吹牛、聊天,晚上来唱歌、跳舞,或是搓麻将,翻金花,下象棋,闹得乌烟瘴气,搅得老乔坐卧不安,看书不成,备课不能,写作无心。不知有多少回,他仰头望着二楼的窗子想发火,但转念一想:算了吧,人各有爱好,哪能个个都像我们教书匠一样平淡、单一?
老乔想罢,便关好门,闭上窗,继续备课,或是写作。
妻子说:“这家人太不像话了,你上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叫他们小声点,尊重一下别人。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斗,或是告他们扰民”。
老乔说:我背首诗给你听,也许就会消消气了:
万事由天莫强求,何须苦苦用计谋。
三餐饭饱常知足,一帆风顺便可收。
生事事生何日止?害人害己万事休?
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首看后头。
妻子说:“你这个老师也当的太窝囊了,胆小怕事,不如辞职别干了。到别处去找点事做,离开这是非之地”。
老乔不以为然地说:“当老师有什么不好?过去称先生,现在称老师。处处为人师表,受人尊敬,何乐而不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再说了,他有肉香,我有书美;他会翻金花,我会吟诗歌;他有喧嚣声,我有情激荡;他会跳舞搓麻将,我能神游白水黑山间;他有他粗俗的玩法,我有我雅致的兴趣。我们各玩各的,看谁玩得有意义”?
妻子说:“怪不得人们说你是书呆子,只知教书、写作,别的啥也干不了”。说罢,上床独自睡了。
老乔望着妻子的背影一笑,又专心读书、品味。早已把二楼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读到精彩处,拍案叫绝;读到平淡时,微微摇头;遇到疑难时,又起步徘徊,苦苦思索,直到茅塞顿开,再回到书桌前,继续读书。
直读到兴致已尽,睡意袭来,才伸个懒腰,合上书本,匆匆上床,酣酣入睡。

作者近照

作者: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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