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魂  第二部  

 （四）

文/宁继明

学校的操埸上，

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的人群，

妇女们带着孩子，

三一伙俩一串的议论着，

男子们

聚在一起抽着蛤蟆头旱烟，

烟劲烈的不行，

若不会吸烟，

抽一口老半天才能缓过气来。

半大小子们在体育器械前疯着，

根本不知道，

此刻这些大人的心情有多沉重。

象春天带着希望，

把种子埋进地里一样

期骥着秋天有个好收成。

不难看出，

这种积极性是被迫的，

是被祸害后的一种反抗。

推选我的人占全村百分之七十，

今天他们是本着

给我一个好搭挡的心情来的。

谢谢你们了乡亲们，

就凭你们那颗赤诚的心，

我也会努力的。

我在这种环境的感慨下，

知道了，

董存瑞为什么会舍身炸碉堡，

黄继光为什么拚命堵枪眼。

每回只能放一个人进屋，

桌子上有一只笔，

你在选票上写下被选人的姓名，

然后投入票箱。

这是无记名投票。

然后由监票人看着，

唱票人念着，

写票人在黑板上写正字。

碰上捣乱的，

票上写的是傻子的名字，

这是种发泄和不满，

这样的属于废票，

更有的在票上做了记号，

不可置疑这是串票。

得票数最高的两位就是

候选人，

二人角逐。

第二轮选举，

由多人

写出前两位候选人的名字，

裁成小票后盖章写上名字。

发给进屋的人，

按每户参选人数发票。

同意的划圈，不同意的打Ⅹ，

如果都不同意打两个Ⅹ，

可以另写同意的。

这里没有族氏之分，

只分关里人或关外人。

东兆这地方地广人稀，

有广袤的田野和不尽的山峦。

与南方大不相同，

南方的村子里，

很多是一姓或两姓，

有族长和祠堂，

而这里大点村子有几十个姓氏，

子嗣多的都算望族，

只有河南山东迁移来的，

过年还保留着老家的习俗，

互相拜个年，

给老祖宗磕个头，

其实就是族谱。

关外人是没有的，

关里人骂关外人，

一过山海关，

一半性口一半人，

关外人则反唇相讥，

河囊子，意即最怂，

但被此都不伤和气。

很快陈彪胜出，

稳操胜券的，

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明摆着的。

要知道这是我选定的搭挡。

在热闹的戏也有散埸时。

在外跑车跑惯的我，

冷丁坐在办公 室里

还有些不适应。

面对着这个破烂的摊子，

这些破烂的人，

我这回是被架在火炉上了，

烤吧！

满腹心事地往家走去，

难得睛天，

天上的星儿也好象满腹的心事，

闪烁着眨巴着眼睛。

玉米拔节的声音，

特别的清脆。

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整个村庄都拢罩在夜的寂静里。

似乎在沉思什么。

前几天

一到晚上都是狗的狂吠声，

那都是串票人招惹的。

现在似乎平静了，

象战埸上短暂的平息，

但直觉告诉我，

更激烈的血腥的战斗还在后面，

那些吃惯了贪惯的人能住手吗？

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肯定不会。

我想起了高尔基的<海燕>。

要么就在乌云和闪电中

高傲地飞翔着，

要么就象胆小的企鹅

躲在岩壁中呻呤着，

还有一种，

做一个幻想的唐吉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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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 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