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之殇
文/山姆外公
村前的那条河堤。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诞生的;是在“农业学大寨” 大搞水利建设时期筑成的;是由成千上万个的劳动力一担担地用肩挑泥土垒成的。堤上背负着数不清的脚印,全都是父辈们的脚印,至今已有近半个世纪了,有的依然清晰。
有人说,用泥土垒起的高度,迎着风浪,无疑是一种信念。那么,河堤的信念就是围堵洪水于堤外,保护堤内的庄稼不被淹没,让农民辛勤的耕种获得丰收。然而,随着农业基础地位的弱化,堤围防洪观念的淡化,这种用泥土垒起的高度,就在这沧桑的岁月里变得越来越低,防洪能力几乎丧失殆尽。
有人举证说,庚子鼠年夏天,这一场洪水与村前那一条堤围的博弈:最终是堤围丧失其17米的防洪能力而被16米的洪水战胜。结果是堤内好几百亩农作物受淹,导致农民颗粒无收的悲剧!由此上朔到之前的五六年,村前那一条用泥土垒成的、有17米防洪能力的堤围,就这样因为自身对堤内几百亩农作物的承诺得不到兑现而被雷声与闪电、湍急之水击穿,击溃,成为河堤之殇。
农人向苍天悲嚎。堤围啊!你因何半途夭折,你的初心哪里去了?你用泥土垒成的17米高度为何归零,信念哪里去了?你的防洪功能如何丧失殆尽,对庄稼的承诺哪里去了?
河堤委屈哭泣。我身上早已是荆棘丛生,背负着前辈们数不清的脚印早被覆盖得严严实实,人们若然要到堤上养护养护走动走动,根本不可能了;我身体几乎已被老鼠掏空,到处是老鼠的窝洞蚂蚁的巢穴,惨不忍睹,人类却浑然不知;我长期忍着浑身疼痛,身腰处常常被无良农人挖出地来种上庄稼,苦不堪言啊!
自从成了河堤之殇。河水不再矜持,摇摇晃晃,成了一个醉汉,撞开洪闸,一夜之间就淹没了堤内的好几百亩农作物,农人的辛勤耕耘,这一季就成了肥皂泡,五颜六色的梦破灭了。


山姆外公老师
云浮市作家协会会员,凤鸣梧桐文学社社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