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三 婆 娘 [原创]
作者：赵有成
孟家兄弟五人，除老五能老实些，其它兄弟四人一个比一个精灵。但再精灵也是三婆娘拿孟家的事呢，因为三婆娘更精灵。
三婆娘大个子，足有一米七五，走起路来如刮风，说起话来如撂刃片子，办起事如快刀斩麻。村干部见了她都畏惧三分，歪人见了她也趔得远远的，她从来不做亏理的事。她如果不小心犯了错，她会立刻去谁家去赔情道歉！你若惹怒了她，只要她占理，她谁的门户都不认。她吃软不吃硬，你错了，叫一声三嫂子，她就不计较了，村里有人呼她为母夜叉，她听见了也不以为然。
老五因为老实，在本地找不上媳妇，年龄耽搁大了，有人就在偏避的山沟沟看了个对象。山沟沟娃真是高山出俊样，庄端漂亮。
通过见面，谈话，姑娘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在父母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其原因是姑娘长得好，心高命薄，见得面多，她总是看不上人或者看不上地方，后来干脆无人上门提亲了，年复一年，年龄也老姑娘了，真的成了父母的熬煎了。她弟都抱孩子了，住在娘家弟妹又不待见。这回好容易有人提亲，又在山外的好地方。
“老实点好，人老实了你在家能说了算，若果是个滑滑鱼，指不定还欺负你呢！只要人勤快，心疼你，就能过上好日子……”她父亲说。
二人都年龄来了，连订带娶一回过。一年后，老五喜得一千金，其乐无穷！
在日常生活中，因智力和容貌上有差异，媳妇就瞧不起老五，她越是瞧不起他，他越是怯板她，越是怯板她，她越是瞧不起他，他越是自卑。
村子大了少不了有几个闻腥的描，有一次她下地干活时，突然肚子疼，生产队长用自行车把她从地里直接带到村医疗所，赤脚医生给她看完病队长又把她送回了家，她对队长有了好感！
说起世事来也奇怪，有的英俊小伙娶个不迎人的媳妇；有的漂亮女人却嫁个不如意郎君。俊男靓女相结合的不多，也许是老天爷有意这样搭配的。
队长三十出头，英俊潇洒，且能说会道，自家的媳妇虽聪明过人，但相貌平平。自从自行车带人去医疗所的路上，一路走着关心着，队长车后带上个漂亮女人便也起了测隐之心。
那时期人都穷，谁家能置个自行车就是好日子，队长人能行，日子又好，上工干活男女社员一窝蜂，两个人几乎天天能见面。队长手里大小也有些权利，但凡有轻松活就派她去，久而久之社员们就说起了闲话，在闲话的风波中，队长对她说:“我吃羊肉落膻气，不吃羊肉也落膻气，既然落了膻气我不吃羊肉岂不委屈了自己，咱两人干脆真的好起来！恩恩爱爱也不枉活一生！”……
队长越来越胆大妄为，有一次二人正在老五家交欢，老五突然敲门，队长急冲冲要走人，她却搂住不松手。云雨过后，她才缓缓去开门。老五一进门刚要发火，妻子发言了，“你躁啥呢，看你那怂样能配上我吗？我不是看在咱女儿的情感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就今这事，你看过得成，能过咱就过，你觉得委屈咱就离，我净身出户，我自身夹了个米面瓮瓮子，还愁没饭吃！”老五被她三言两语说得蒙住了，队长趁机溜之大吉。
老五去找他三嫂，要他三嫂为他出这口恶气。见了三嫂子后，言说他拉了个现场，他受不了这委屈事。他三嫂听言后，不慌不忙地说:“你委屈，你媳妇更委屈，这事不要给任何人说，跟我往你屋走，我自有办法。”
三婆娘一进门，不好惹的人来了，老五媳妇有点慌乱，但又一想，三婆娘今如果下手打我，坏了我名声，这村我也就没脸呆了，也只有离婚这一条路了。
谁知三婆娘一进门，变客为主，自已先坐定，然后很客气说:“五弟妹，你坐上，老五刚到我家去了，啥事也都给我说了，我今当着你俩的面把话撂开，”她回过头来对老五说:“你没有委屈的啥，受委屈的应该是我弟妹，你也不看你窝囊的那个怂样，这是放我弟妹了，和你还过活了两三年，如果放我，半年都过不到头。听嫂一句话，家里来了任何人，只要是我弟妹向上的，你就把路趔开，人家晚上来，你就晚上走，人家中午来，你就中午走，等人家走了你再回来，听见了没有？”老五不吭声！
“弟妹呀！我批评老五他老五不敢反鞭，他必须听我的。但嫂给你也有一句话，不管你跟谁疯都行，但不能憋屈了我兄弟，我兄弟如果要那事你必须得给，不许你推诿。我兄弟老实，但很勤快，又听你的话，我还指望你以后护苫我兄弟呢。有你在我兄弟跟前我放心，把俩口关系搞好，把我侄女心疼好，你俩办得到？”
老五俩口各自表了态，一切由三婆娘安排。
两年后，老五媳妇给老五生了个大胖小子，有长舌说闲话，三婆娘说:“马驹子生在我槽上，就是我孟家的马驹子，有屁到没人处放去！”
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三婆娘不在人世了，队长也去了西天，老五的女儿都抱孙子了，儿子在镇上做生意，老五买上一辆三轮摩的，得空就拉着老伴去女儿家看重外孙，去儿子店里看看内孙子，尽享着天伦之乐！（声明，图片来自网络）
赵有成，网名牛虻，出生于一九四九年，西安市长安区滦镇人，未央区作协委员。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