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老开
柳照奎
每每看到现在孩子辛苦,愈发怀念儿时无忧无虑的生活。读懂啦,你也老啦,成此文,共勉之。
老开,姓闫,走村串户为人剪头,手艺非常好。不收钱,到了年底,挨家挨户收粮食,相当于现在的年票。为啥人都叫他老开,儿时记忆,已无从考究。我们一帮儿时玩伴也都叫他老开。老开的剃头的家伙什非常简单,一副扁担,一头是烧水炉,一头是箱子,箱子又可以当做凳子。经常在村头大树下人经常聚集的地方,支起炉子。无论冬夏先烧水。夏天大人们嫌麻烦,告诉老开不用烧水。老开经常脸上挂着笑容,笑笑说,跑一身热气,凉水洗头,容易得病。水必须“断凉”。不管谁剪头一律是温开水,大家也非常乐意。大人每每收工回来,手里总拿些“柴活”交给老开。老开高兴得接着,总是笑笑说抵不了账。
在儿时的乡下,剃头的地方就是这个村庄的新闻中心,大到国家政策,小到家长里短,以及庄稼长势、收成……村子里的老爷们聚集在这里交流信息。他们随意坐在自己鞋上(脱一只鞋,手扣着脚丫),侃着大山,享受着剃头匠无微不至的服务,满面春风的再带着各种有趣的消息心满意足地离去。
老开的荡刀布非常光滑,荡刀的姿势非常好看。剃头之前,老开总是左手拉住荡刀布底,刀背先、刀刃后的由轻到重地落下。“磨刀轻,荡刀重。”下力气上下几次。荡出的刀锋利好用。荡好的刀就像农民手中镰刀一样,在头上快速上下舞动,不一会标准的光头呈现在眼前。
儿时最快乐的事是看老开给孩子剃“娃尾巴”。每年的二月二龙抬头,年满六周岁孩子,要剃娃尾巴,孩子披红挂绿带个哈哈镜,坐在四轮拖拉机拖斗上,锣鼓唢呐震天响,大摆宴席。我们也毫不客气的视自己为“坐庄客”,毫不客气找个空位坐下。“酒足饭饱”后相邀拾炮杖,那场面不亚于一场竞赛。最后被各自的大人拎回家。
一把推子,一把梳子,一把剃刀,几十年如一日,工具换了一茬又一茬,剃头的人由青丝满头到苍苍白发。老开老啦,我也离开家乡,参加工作。偶尔回家,每问起老开的情况。听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随着社会的发展,原先的剃头铺改成发廊、改成美发美容院。老开也渐渐淡出人的视线。
非常怀念老开,怀念那个单纯、快乐的年代。
作者 界首市实验学校 柳照奎 \13965724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