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之凡人小传系列之一
我的姨父是老中医
姨父叫曾昭干,是我家乡远近闻名的老中医。
记忆最深的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头上长了个大包,红肿痛疼难当,母亲带我去找姨父看看,姨父慈祥的问我哪年上的学,几年级了,边聊边摸摸我的头,我还没反应过来,脓包已割开,挤出腥红的一堆脓来,清创包扎,也就几分钟的事。我至今纳闷,头皮那么厚,也没见他拿什么刀,怎么就割完了呢?
听父亲说,姨父家穷,没上过学,兄弟姐妹多,为了讨生活,还是几岁的时候,就送去乡里的药号当学徒。做得最多的是同师傅去雪峰山挖草药,带着干粮,一去好几天。总是背着一大包植物根茎叶回来。再经洗,切,晒,这些宝贝都成了能治百病的药材。
姨父记忆好,跟着师傅,啥药长啥样,性味如何,药用哪些,和啥药搭配,能治啥病,早已烂熟于心。
师傅过世后,姨父就成了药号里的坐堂医生,看病开方抓药,一手包揽。
那时候姨父看病,从没啥仪器工具,就是凭一双眼,一双手和一张嘴。
有年我浑身无力,吃饭呕吐,皮肤发黄,找姨父去看病,他就是问了几时开始的,哪些不舒服之类,叫我伸出舌头看看,扒开眼睛看看,之后伸手把脉,静坐几分钟。拿笔开方,开柜抓药。前后不过十多分钟,就完成了全部看病过程。记得吃了五剂药,几天时间病就好了。
公社化时,姨父的药号早已成公,姨父当上了公社卫生院院长,但姨父从不管院内用人花钱之类的事情,只管坐堂看病,院内一切行政权力都是副院长当家,姨父就是个坐堂问诊的老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