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提要:将水洼的影子拾起,路边的落叶成了背景,撑着伞遇水花开的画面,成了另一种美,偏偏一阵哀怨缠绵的歌曲将我带进回忆里。

当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舞台,心里再也没有牵挂。撑起伞,不管外面风雨多大。雨还在下,啪嗒啪嗒的打在树叶上,竹叶间,还有我的心里。游走在湖边的小径,青石板的地上布满了青苔,雨滴在树上,滑进湖里,湖水开始泛滥,犹如我的心情。夏天的雨变得太快,刚放晴,就有人在湖边摆了塑料凳,茶壶泡着莉花茶,三五成群的玩开纸牌。路过,他们有些诧异的发笑。没心思与人计较,掏出手机将水洼的影子拾起。路边的落叶成了背景,撑着伞遇水花开的画面,成了另一种美,偏偏一阵哀怨缠绵的歌曲将我带进回忆里。
乡城的你还好么?我的心没有变。说着祝福,心却放不下。千辛万苦经营的爱情,就这样拱手与人。不是不争,可我拿什么争?在他历经生死时在他身边的不是我,同生共死成了一句空话。感觉空气里有他的味道,那就是我喜欢的青草阳光的味道,也是世上独一无二属于我的味道。不,现在的他已经不属于我了,他身边有了另一个她。抱着玻璃瓶,是他给我的心,告诉我他身不由己。
哥哥时刻提醒我他已有家庭,我应该忘掉过去,忘掉他。现在我若还与他有关联就是所谓的第三者,明明我们先照了婚纱照,在心里已是他的新娘。命运对我太残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换成了局外人。祝福是真诚的,但心不断的问自己甘心吗,将深爱的男人拱手送人?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哥哥说别人的事很轻松,劝我爱要有理智。但爱情何来理智可言,他自己又何曾做到?婷婷的妈妈跑来找我,找了一家不错的咖啡馆坐下。我喊她嫂子,她有些吃惊,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嫂子的确漂亮,白皙的皮肤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痕迹,涂着有点耀眼的红唇,烫着时髦的卷发,红棕色的发色很适合她。虽然哥哥嘴贫,但是眼光真不错。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问嫂子喜欢什么?她要了蓝山。初次见面不知道谈什么,我和哥哥的关系很单纯,没有什么可遮掩和见不得人的,何况还有婷婷在,我充当的是孩子可以倾诉的姐姐身份。但嫂子看我的眼神异样。寒暄了几句,她忽然刻薄的说蒋国涛的品味何时变差了。
“啊,嫂子!初次见面不知你找有什么事,若要问哥哥的私事,那请你直接问他吧,我不太清楚。若是公事,请明天到公司谈。”我毫不客气。
“那好,既然叫我嫂子,那我就问啦。他是不是常去你家,自己的家也不回,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她说话有点呛,他是我哥,去我家借住有何不可?
“嫂子,他和我爸爸一见如故,性格相投,相互欣赏,认作干爹,这个有问题吗。既然他认我爸爸做干爹,那他就是我哥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那么他去我家看爸爸不可以吗,作为儿子留宿也算很正常吧。更别说一家人吃了饭,出来散步,小区那么多人看着,也没避讳谁吧?至于去医院,那是因为我在单位晕倒,他作为单位的领导,慰问因公病倒的下属也不行吗?”我的一席话,她无法反驳,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的女人老是喜欢做无中生有的猜测,没影的胡想,猜忌在夫妻之间形成隔膜,很多家庭因为处理不当,导致感情破裂,家也散了。
记得哥哥说过,他和嫂子已经协议离婚。嫂子来找我,难道是想要让我帮她说好话,找机会和好?其实,只要她不再沉迷于赌博,好好的做她的少奶奶就好啦。毕竟他们曾经相爱,有爱情的结晶婷婷。不像我和欧阳,在一起没有维系的纽带。
“我知道你很能干,嘴巴也会说。婷婷非常喜欢你,在我面前总提到你,说你对她好。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求你求你把国涛还给我好不好?”她竟不顾自己的颜面,当着店里的人给我跪下,把我吓得六神无主,慌张拉起她。而她非逼我答应才肯起来,我只好答应帮她劝哥哥回心转意。哎,我也是女人,知道在情敌面前乞求爱情是多麽的不堪,但我佩服她有这样的勇气。换做我,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乞求别的女人。如若爱情没有了尊严,真就是活在尘埃里。
晚上回家和爸爸说起今天嫂子找我的事,爸爸让我别掺和在他们之间的事,一个处理不当,反把自己卷进去。答应爸爸不参与他们的问题,和也好,分也好我们都是局外人。爸爸点点头,希望我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因为一堵墙推到一栋房。我没有明白爸爸的话,我面前有墙吗?而谁又是一栋房呢?想问明白,爸爸叹了一口气说小慈呀,你真的是稀里糊涂的,算了吃饭吧。没明白自己哪里又糊涂了,除了欧阳的事。
夜里十二点左右,哥哥喝得醉醺醺的开了车,可把我和爸爸吓坏。费了不少劲才把他的鞋脱了,衣服换了,这酒鬼今天有些反常,不回自己的家。原本打算和他聊聊嫂子的事,瞧他现在这状态还是改日吧,他的脸已经惨白。哎,不是早已不那么往死里喝了吗?怎么今天老毛病又犯了。我啪啪打了他的脸,死鬼,就知道喝。爸爸说他累了,我来照顾。去卫生间绞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他拉着我的手胡言乱语,酒气冲得我反胃。拍掉他的手走开,他却拽着我的睡衣带子不让走。
“放手,蒋国涛,哥,哥。你个瓜娃子放手,信不信我打你。”无论我怎么拉扯他就是不放我,越是挣扎,他越是往身边拉。
“好,好了,我不走,你快放手,你先放手。”我对他喊。
“我不,不放。我一放手,你又跑到他那去。”他说什么,我能去哪里,这大半夜的。
“猫尿喝那么多,小心喝死你。”我咬着牙骂他。
“小慈,你不要走,听我说。”他知道是我,看来还没有醉到不认人的程度。
“说吧,我在呢。”顺着他的话说,免得他又和我闹。
“小慈,我给你说心里话,大实话。”酒后吐真言大概就是说的这个时候吧。
“呃呃,听着呢,说吧,看你能说明白什么,舌头打结了吧。”笑他舌头长大了一倍在口腔里无法运转。
“小慈,我告诉,其实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你知道吗?”不是吧,说的醉话还是笑话。
“嗯,我知道呀还有什么,你通通说出来,免得放在肚子里窝着。”在我循循善诱,说不一定还能套出点什么,等他酒醒后换礼物,哼哼。想到这些,不就有资本胁迫他请我吃饭。哈哈,这种机会难得,真的佩服自己的聪明!
“小慈,小慈,来,过来,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每次看到那个该死的欧阳欺负你,我就想杀了他。杀了他你就不会有痛苦了,你就会笑,笑才好看。”这和欧阳有什么相关,他说的是心里话吗?
“小慈,悄悄告诉你,现在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燕云那边我签了协议,她不会再来找我。我已恢复自由身,你未嫁我未娶,不是正好可以在一起了。小慈,你放心我爱你绝对不比那个欧阳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你受任何伤害。小慈,我爱你,你嫁给我好不好?”他嘀咕的都是什么话呀,我和他是兄妹,怎么成夫妻?不行,我有欧阳,嫂子也要求与他复合。
他的醉话让我震惊,必须冷静处理这样的尴尬,不可以和他做夫妻,他是我哥哥,只做兄妹。他又闹了一阵睡着了,我却失了眠。

长久以来,他对我的好,我都翻来覆去一一细想。难道这一路走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伴侣。可我竟傻傻的把他当哥哥,理所当然的接受。我的笑我的苦他都明了,难怪一直都在说我还有他,难怪嫂子来找我。这是他给我的爱吗?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宁小慈,你给我站住,见着我就跑,见鬼一样。”哥哥已是第三次叫我,我总是找理由不理或是装作没听见。这次没有跑掉,被他堵在办公室茶水间。
“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哪里得罪你,还是我做了龌龊事你要躲着我,快点说。”哥哥堵着门我出不去,没窗可跳。
“我我,我还有事要忙,让我过去啊。”不敢看他,想从他手臂下钻过去,他看到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果断的用大长腿拦住。
“你那点小九九不要在我面前算计,快说,怎回事?”他那么大个堵着像门神,我这个小兵逃不出去。
“呃,林总,您来了。”我故意视线落在他身后,他真以为大BOSS来了,连忙收起手脚。我趁机一推,又轻松逃过一劫。就他那智商和我斗,别搞笑!
“你你,宁小慈你耍无赖。”他压低声音嚷,我才不管,挡我者必死。一整天他都在找机会对付我,可我有的是脱身之法。他懊恼,在他的玻璃房里隔着玻璃指着我,看口型死丫头,走着瞧。平时到其他部门拿文件或签单都是小兰的工作,今天我对小兰说通通让我去,小兰很开心,正愁没人帮她呢。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他又跑我们家堵。我干脆不回家,和同事在外面吃饭唱歌很晚也没有进家门。他问了爸爸,爸爸也说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知道他一定守在客厅,那是他的地盘。我一开门,他就知道。央求着小兰收留我,小兰奇怪我今天的举动,我对她撒了善意的谎言。说家人要我相亲,得避开,小兰捂着嘴笑,说你也不小了,早该走这一步,我很尴尬的笑。
一夜未归,可让他急红了眼,手机关机他没法找到。第二天看他憔悴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中午,主动找他,和他说起我已知他对我的心思。很感激他拿我当妹妹,我们之间是兄妹感情。他问我为什么?回答他,因为我的心里再也放不下第二个男人。他不接受我的理由,他说可以等,等到我忘记欧阳的一天。我笑着说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男人,即使他已经不属于我,我还要固守我的城堡。他不来,我还在那里。他问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摇摇头说:“这一切是天意,因为我在佛祖面前发誓,这辈子,下辈子,永远是他的人,不管他要不要我。”哥哥气到发怒:“怎么这么傻,他已经结婚了,你等他能有什么结果?”我怼他:“结婚是他身不由己,相信有一天他会明白我在等他。说我傻,你自己何尝不是?其实我们都一样,等那个可等的爱情。”他打击我的执着:“小慈,你要知道,很多少数民族是不允许离婚的,你这样有何意义?”我瞪他:“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我相信他爱我,所以,我等他。”
“为什么,你何苦,我有哪点不如他。对你的好难道你就视而不见?”哥哥很受伤。
“哥哥,你很好。换做其他女孩子,肯定喜欢你了。可我不行,没有办法把你当做他。”
“你可以的,要不我们试试,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为止。好吗?不要将我推出你的视线,试着慢慢接受,好吗?小慈。”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办法将他从我的生命里,血液中除去。爱他深入骨髓,即使剜肉刮骨也忘不了。除非换我的血,抽去我的骨髓,两败俱伤的,行尸走肉是你需要的吗。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你是哥哥,我是妹妹。”
“不可以,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一定!只要你肯给我时间。”
“哥!能不能听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嫂子找过我,她希望你原谅她,回到你身边。”
“她来找你,她为什么要找你?什么时候,她有什么权利找你?”提到她哥哥很生气,我不知道原因。
“好了,这事你不要管,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和她缘分已尽,上次在澳门已和她说得清清楚楚。最后一次帮她还钱,她过自己的日子,现在竟然敢来找你。不行,必须让她给个理由。”
“算了,哥,如果感情这玩意儿可以说清楚,那就不是爱情了。既然嫂子还爱着你,你就给她个机会。毕竟爱过,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呢?”
“因为我已经不爱她。”他说这句话,我无力辩驳。因为不爱,再也没必要勉强。而后说了一些没有必要继续坚持的话题。所有的一切皆是命数吧,我的他,他的她。
半个月过去,又是没有地址和姓名的快递,还是蒲公英的瓶子。我知道是他寄来的,小心收藏着,只在夜里拿出来,抱在怀里。是他,我知道他的心在我这里,足够。每隔半月我都盼着快递员早些送来,那个期盼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哥哥照例常来我家蹭饭,带着婷婷。我像以往那样对他们,只是心里对欧阳的思念在加深。嫂子没有再来找我,也不知道哥哥对她做了什么,这些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可婷婷一天一天的长大,对我的依赖越来越重,缠着我问这问那,抱着瓶子想欧阳的时间只能放在深夜。有一天,婷婷发现我的秘密,问我瓶子里边装的什么?我回答没用的东西,她举着瓶子要问爸爸和爷爷。我投降了,告诉她那是我喜欢的男孩给我的,她想听我讲男孩的故事。于是,我们有时间就待在一块,讲欧阳的故事,婷婷也讲她在学校的事。
时间一久,婷婷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告诉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扁扁嘴说出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你们大人就是这样,明明喜欢就是不说出来,嗳,你不说出来,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他。”是呀孩子,如果我们还是孩子,那么有什么不能说出口,因为我们必须为自己说出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因为我们已经长大,不能再任性的只为自己着想。
每天关注乡城的新闻,一有异动心里特别害怕。近段时间关于地震还有泥石流的新闻,也让我胆战心惊,还好乡城平安。一直到收到蒲公英的瓶子,我才放下心知道他没事。这一次我给他寄了一条亲手织的围巾,虽然针法很糟糕,却是我一针一线编了无数思念的夜晚完成的,连婷婷也没有。
几个朋友约好川西旅游,我想去,又担心再次面对那里的天空白云,还有那里的他。说好自驾游,就差我可以组团六辆车出发稻城。稻城离乡城一百多公里,离他已经很近。哥哥知道我要去旅游,坚持带着婷婷跟我去。我说人多出去不方便,他仍然坚持自驾,说我和婷婷在他车上才安心。没办法拒绝,只好答应。
准备好行李干粮和水出发,七辆车浩浩荡荡的,像一条长龙奔赴安抚我灵魂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