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记忆里的村子
作者：才斗
第一章 贫瘠的村子
一个村子，住在北方一个小镇
传说祖先从河北昌黎，跋涉迁徙村子而栖息
光秃群山，娟娟河流
撰写了村子史记
十年九旱的那片土地眉上忧愁
人潸然，泪水滴
祖辈们一次次祈祷
苍天没有回应，很怕落雨伤了苍天身体
村子百余户人家
依旧脸朝黑土背朝天，不离不弃
离苍天最近的群山
是村子的符号、标记
缸盖，是石匠在石头上凿出的一轮月亮
在水缸里
村西头的石碾子
祖辈不知转了多少圈流年，留下斑斑痕迹
碾子嘎吱嘎吱转平了石面
石匠又凿出了崭新的斑驳纹理
那口石头堆起的老井
轱辘舀上来一条不干涸的小溪
担在祖辈肩上的水桶
把生活涟漪
风箱，拉长了黄昏炊烟袅袅
走街串巷土炕里
窗纸糊在外
与古朴、传统、习俗相依
冬天的风儿，吹拂窗，声作响
低矮的房子，温暖如春意
播种、挂锄、场院、猫冬
所有的词语都是村子留下的真迹
锄头、镰刀、粪叉、镐头……
所有农具都是村民一年到头的伙计
多少年、多少事，多少故事漫漫
在村子繁衍生息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血管里流淌着村子的血液，奔流不息
虽然贫穷
依然爱她有骨头的美丽
第二章 瘦影涅槃
一个婴儿在他长高的夏日
正值花季雨季
一卷拷贝
播放刻在心里的记忆
那一年，几乎无雨，大地尘土飞扬
苍天没有哭泣
庄稼青纱枯萎
大豆不在摇铃，玉米高粱站立1.3米
生活在村子里的男人女人
擦干了眼角泪滴
不能这样活
杀出一条路，才有希冀
那一年村民
男人变成了石匠，女人变成了纺织女
纺车轻轻揺
摇出了青丝变银丝的棉絮
那台祖传的、笨重的织布机
梭子在线上忙碌布成衣
煤油灯下的汉子
跪地编织了一顶顶炕席
老房子住着一家子人，流年度日
却没有改变生活主题
大山的脊梁是你
爱这块贫瘠的土地还是你
那股子血性
把生命与生活尽情演绎
浸透了我的骨骼
打湿了我衣
在垄沟垄台寻觅
祖辈弯腰的足迹
那段日子
我为父辈们艰难的生活，偷偷落下泪滴
如果苍天读懂了我的眼泪
会在一、三、五隔日落雨
聆听父辈与天、与地奋斗奏响的旋律
才知道我是村子历史长河里的一尾鱼
无论过了多少年
都不会忘记身上还留着村子那块殷红的胎记
第三章 站立的村子
一个婴儿在他长高的岁月
正值人到中年陌上走
回故里
宋词相思的河，泛起思绪浪花身体流
不为时间多匆匆
只为回家调理一下胃口
走进静静的村子，我惊诧了
青春时的玩伴去哪了？剩下老小留守？
老叔说：“都进城打工去了”
我知道，山里的青春在往外走
苍老身躯背着瘦影
留在古老的村子续写一望无际的垄沟
孩童的背着书包的靓影
留在完成学业直到太阳落西头
庄稼的根
扎在土里灵魂深处待秋收
通往田里的路
长又长、不知何时走到头
通往校园的路
莘莘学子改变命运离与愁
不管怎样设置
村子的苍老与年少，是村子无期的等候
不管谁怎么猜想
海市蜃楼的村子不会一夜月如钩
村子在变化
一个符号，写在了座座小楼
铝窗、塑钢窗取代了木格窗纸
华灯初上、电视网络、世界周游
走出去的青春
是村子金灿灿的秋
那是村子走进了富庶的小康
酿造温馨香浓的酒
这是青春走出山外的一种力量在发酵
一个又一个改变命运的儿郎，他乡力争上游
打拼在外头
挂念家乡父老在心头
曾经流过泪的村子啊
不在流
就像一座山
站在城乡结合部，笑傲立潮头
第四章 春秋图
一个婴儿从岁月一端走进了两鬓斑白
逼近黄昏度夕阳
拾起村子的精彩
仿佛在原始梦幻出新的一样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
贫瘠的土地还是那模样
惟有后来的婴儿长成了青春
延续了一辈又一辈积攒的一种向往
村子数着几代人的村谱
诵读了全新而富有生命的诗行
(一)春 图
山上青春芳龄绽放
山下村庄、蜿蜒河流、流桃园
枣树、山里红树、葡萄架……
村子的春色换了人间
城里人三三两两，漫步乡间小路
做梦都在想为泥土芬芳花钱
文人挥毫墨香
把最珍贵的字、词赋泼在一纸笺
城里人返璞归真
乡下人进城赚钱
出去的、回来的
源于村子的根四方蔓延
你看，小河里的鱼儿逍遥自在游
情人河岸小桥走，眷恋流水潺潺
我不是在做梦吧？
流泪、祈雨、飞歌了多少年
这是我的贫瘠村子吗？
梨花落，情痴园
远处农家、咫尺山庄
平分春色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春耕田野，陌上触摸自己的心情
宛如星星点点
太阳慢慢下沉于黄昏，下沉谁家？
农家早已吃上了一天的晚餐
大红灯笼高高挂
怎能不下榻宁静的夜晚？
我是不是喜新厌旧？
忘记了我出生的老房子五间
其实，一个村子两朵花
绽放了两个家园
(二)秋 图
我在出生的地方
种下了思念
生活在这块多情的土地
年复一年
秋色，传来信息
村子又张开了想象翅膀，飞出庄园
我的村子啊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仓垛盛满
田野盛开雪白棉花
胭脂粉黛了村姑笑脸
儿郎开着三轮车，老者扬鞭吹马
忙碌家与田野之间
我的村子长高了
花生垛，码屋面
我在香浓秋色
从一幅画，走进了另一幅画卷
村子的秋啊
不再是我出生时贫穷的秋天
简单的把一秋叶、一缕丝
上升一个高度，如灯盏
不怕风雨
热忱为村子照亮爱的暖
我是一棵枣树
脆香，红晕了你的那张脸
我是一根藤
任由一串串葡萄相连
我是不是应该表达点什么？
一个村子，构思了我的岁月流年
第五章 向远方
曾经贫瘠的村子
正在填写自己富庶的履历
月光洒落村子
迎送山里山外的人儿向远方的祝福之意
太阳洒落村子
温暖了蒸蒸日上的天地
素描过的村子啊
我要多看你一眼，直到空灵埋藏心底
我要多走几回熟悉的山路
让心海享受最美的空气
喧嚣浮云散与不散
都无法阻挡我的韵脚在平仄里诗意
岁月一天天渐远
村子，长成庄稼一样，拔节之声在灯火阑珊里
时光走向远方
终于知道了村子的来历
哦，是我没有出生之前的村子与小镇
距今有2000多年的距离
还写吗？
一定在我的诗句里
我的村子啊
游子与你签署一个约定，如契
我的句号
就写在了北山那块地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才玉书，笔名才斗。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专业编剧委员会编剧。进修首届全国影视编剧高级研修班。
作品散见《沈阳日报》副刊、《本溪日报》副刊、《南国散文诗报》、《辽河》文学月刊、《辽宁诗界》季刊、《宁远文学》双月刊、《中国散文诗》年选、《中国百年诗人新诗》精选、《中华网》、《新华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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