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三代把马匹和岗哨安排好,才回来,他看爷爷吃的满香的,“爷爷,这路上让您受罪了。”爷爷笑笑,“娃娃,这还能叫受罪吗?”“爷爷,今天姚官屯的关卡,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大清兵律上明文规定,非战时不得随意设关卡,城门守护为清军各部,而非衙门捕役。离城五里另设关卡,本身就不合情理,再看那衙役尽着新衣,绝非官府之人。我等过城,并无人拦阻,说明此事蹊跷。可那飞来之人,将其尽数斩首,更为古怪。我想定是何人,想用此种方法拖住我们,以求一逞。”爷爷说事,一点就明。大家开始觉得有些紧张,效罗再三嘱咐:“三小时一班岗,千万不得大意。”韩三代说:“放心,你照顾好爷爷就行了。一会表叔回来,还得叫你呢。”效罗送爷爷回到小屋,虽然是泥墙草瓦,可屋内还是拾掇的很利索,干干净净。“如此为好,你去忙吧。”
爷爷躺下,效罗叫了一个士兵在外面关照,自己就去见韩三代了。两人商量着,韩三代看着效罗:“大哥,你说昨天那小子会不会是今天那路卡的主谋呀?”“我看不会,他毕竟是官府之人,为何还要假扮,再说杀人栽赃如此张狂,恐是贼匪所为。记住,这都是向着佛金而来。”“出来几天,已不太平,这后面还有千里之遥,···”韩三代眉头聚在一起, 效罗拍拍韩三代:“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我尽心尽力,一定会顺利到那东普陀的。”
正说着,忽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声,“不好,快准备。”效罗一声口哨,弟兄们刀枪齐备冲出房外,只听那墙外打成一片,间或还有枪声。“不要动,看看再说。”“客官,客官,这是常有的事儿,那些学艺之人,庙会之后,尽在这里闹事,常常夜里械斗,还死人那。大家都不要出去为好,一会儿既会安静。”店老板跑来安抚大家。“哎呀,糟了,爷爷呢?”三代向后面的房子跑去,爷爷并不在屋里,连那个士兵也不知哪里去了。三代急的头上直冒烟。“哎哟,上房。”三代“腾”的一跳就上了那大房顶,只见爷爷和那个小兵在房上观战,正看得带劲呢。那黑糊糊的下面,就见那大刀砍的唰唰的,近百号人马在车马大店前后左右拼着命。“不要说话,只看就是了。”爷爷悄声嘱咐,韩三代挨着爷爷坐下来,对下面的打斗也指指点点的,看得比爷爷还津津有味呢。
再说那直隶衙门的淳总捕头,早上直等到日头老高,他那骑捕队才从保定姗姗跑来,气得他火冒三丈,大声高喊:“每人三十军棍,快滚下马来 。”说了半天,也没人动弹,原来那骑捕队的捕头是直隶总督的老乡,根本不把淳队长放在眼里。一看这样,淳捕头只好给自己下台阶:“都给你们记上 ,咱们一总算账。”淳捕头带着队伍在后面紧个劲地追,快到沧州就看见地上有几摊血迹,对大家说:“看见没,这伙匪贼,手不善那。”可再看那些部下,个个嘀咕:“看来这是要来真的啦,咱们还是慢点吧,啥时候自己的脑袋重要啊。”马是越跑越慢,最后就是走了。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二十几个骑手住在路边的车马大店里,淳捕头让大家先吃了晚饭,歇了好一会儿。派了一个手下嘱咐他:“去打探一下,要是他们,咱就半夜动手,正好把他们捂在被窝里。”那淳捕头一伙人摸黑到了车马店门口,正要开门,呼啦就围上来一群人,不由分说上来就砍,这帮捕快们大呼:“不好,中了埋伏。”可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躲是躲不了了,干脆就拼吧。这群衙役,平时只会对那老百姓吆五喝六,真到来劲的时候就没了威风。黑不隆咚地乱砍乱撞,直杀了近一个时辰,也未见胜负。这时两边都急着退出,就听一声呼哨,呼啦啦,两边的人扔下尸首,各自撤退了。直隶府的捕快队可吃了大亏,死了九个,伤了十几个,对方也没占上便宜。 淳捕头乐观的分析:“估计他们死的人也在十个以上,不就把他们消灭的差不多了嘛。”
你说那伙人是谁?嗨,还真叫效罗猜对了,就是一伙匪,可是啊,这是海匪。这伙海匪,盘踞在葫芦岛,为首的叫许茂功。此人早期在红松林跟着韩边外,因为盗金让韩边外处罚,砍掉了左手,并赶出了长白山。这韩边外的佛金之事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他的耳朵里,这小子心里那难受呀:“妈的,这老家伙,倒行起善来了,当年看着砍我的手,眼都不眨一下,我这仇还没报呢。这金子,也有我的份!这回必须将金子抢到手。”经过周密的安排,他选了吴桥庙会的时机,人多也杂,就带了一百多号匪徒到这儿周围潜伏下来,只等效罗一行人的到来。晚上,探子报告金客们住在吴桥县城南门路边的车马大店。“只有二十人,刀枪齐备。”“今夜动手,一个不留。他们的金砖全在身上的金带里,仔细检查,不能给我丢了一块金砖。”这许茂功把弟兄们从四村八乡纠集来,悄悄地来到南门的车马店,正好看到外面门口的马队。“嘿嘿,马队!想跑没门,给我上。”跟着下来,这就是前面的大混战。“妈的,这黑黢黢的,占不上便宜呀,他们已经发现了,有人跑来助战,再过一会儿要是官兵来了就坏了,咱快撤,明天再作计较。”这海匪就撤了。爷爷和三代在房顶上看着他们撤退,三代正要说话,爷爷“嘘···,”用手指了指远处房上,影影绰绰那上面也有人,韩三代这才明白了:“噢,打我们主意的还大有人在啊。”
海匪谋金
韩三代的表叔来了,百里的疾驰看来很累,他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三代安慰着他:“表叔,你别担心,咱们一定能到东普陀,也一定能够把爷爷的事情办好。”表叔无精打采的回答着,“喔,喔。”效罗张罗着让三代的表叔吃些饭,然后问道:“快马鹰雕,有何急事?”“三代,我想回趟家。”“回家?回哪个家?”“山东荣城老家。”“表叔,家里捎信来了?出了什么事吗?”韩三代也急了,可他这个表叔就是不说原因,只是一味的说想回家。“刚才墙外两伙贼人杀成一团,扔下二十几个死人跑了。”看看没有更多的话说,效罗又提起刚才外面的厮杀。“什么?有人来过了?”韩三代的表叔更加慌张了,他说:“不行,我必须回去看看。”韩三代发现表叔真的是有了问题,于是拉下脸来,大声喝到:“你给我说个明白,不然休想出得了此门!”三代这可拿出了山大王的威严,两只眼睛冷冷的,看那样子是要杀人了。“三统领,你放我一条生路吧,家里出大事了。”“你说清楚,什么大事?为什么吞吞吐吐?莫不是你······,”“三统领,我是被逼的啊!”说罢大哭起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效罗和韩三代这可看出来了,这个表叔一定是做了亏心的事了。“说吧,有什么难事,大家一起才好解决吗。”效罗语气和缓地向韩三代的表叔说。三代的表叔这才把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说我说,就在咱们要出发前,在北镇街上,我碰到一个讲山东话老乡,一见面,他就把我拉到一家酒馆,让我帮他做点事,说是对大家都好。”“做什么?”“说是要买几匹马,可得能日跑五百里的军马。我告诉他,能跑五百里已是好马中的好马,怕是买不到的。然后这个老乡又说哪怕先买一匹跑二三百里的马也行,可就要军马。后来硬塞给我五两银子,就走了。我哪里有军马,也正好那几天和西路大营的人见面多,就找了一个脸熟的,叫他想想办法,后来也不知那个士兵从哪儿整了匹马,说是军马,我就交给了那个老乡,他也不谈价,掏出一把银子放下就走了,我后来把银子大部分都给了那个士兵。”“这算什么,后来他又找你了吗?”“这回找我可就是大事了,他来找我,说他听人念叨,那长白金客的金砖找到了,让我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他,当然是真的,只少了一块,一共是一千二百四十块。很快就会送去东普陀。”“你怎么见谁都说呢!”韩三代急了眼,瞪着眼睛,效罗急忙拉了他一下。“我也就是那卖马的事,总觉得亏欠他,所以说起话来就没有把门的了。”后来他又约我,我就推辞了,没想到晚上他站到我的床头,命令我跟他走,否则就将我盗卖军马的事情告发。我一时害怕,就和他去了一个地方,有一个左手断掉的人,象是叫什么徐茂功,他让我听他的命令,按他的指示办,‘我们只求财,不要人命,可你要是不听话,那你在荣城瓦庄的父老乡亲可就没命了。’三统领,王参谋,我是担心老家的亲戚呀,老少二十几口哪。”说到这里,又呜咽起来。韩三代看了看效罗,也摇了摇头,口气软下来:“表叔,起来讲吧。”那个表叔却不肯,他哭着说:“我也是左右为难,今天早上他指示要我先过沧州,后宿吴桥,我没有去想他们要干什么,只是希望家里的人不要有事。”“那你就没有想到我们这里的二十条人命吗?”“想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办,只想早早了结此事。”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过来扶起三代的表叔,对他说:“孩子,普世之谅为之圣,知错就改即为贤,我们共同来解决这个难题吧。”
因为昨晚的厮杀,效罗和韩三代商量后,又请示了爷爷,决定连夜出发。“为了安全,白天尽量走官道,穿州走县,免去许多麻烦,”效罗安排着。那个表叔还是回到前队,现在两队之距五十里,一有情况就首尾照应。“你放心,那海匪的事情还没办完,他不会对家人动手的。”爷爷分析了海匪的想法,给三代的表叔解释到:“我们会想一个周全的办法的。效罗,前边派几个探马,万一有事,以免措手不及。”这行路的队形就变了,“前路改十人,因为绿林已经跟上我们,不必要再设局迷惑,十人归队,每日交替轮换背金,这样可以分别轻松一下。后队派探马三人,前行十里,只做观察不动刀枪。无事展开,遇事收缩。其余人员断后,护送金队。”爷爷给效罗和韩三代摆局,指出:“看昨日一斗,就有三股,交战双方,观战数人。可见前路艰难哪,你们要有准备。”
今天的路线是德州到武城再去夏津,然后到聊城。和先前派出的那一队人碰头后,从铜城过黄河。“这过黄河还是个坎呢。”韩三代冲着效罗点着头,效罗只是笑了笑。从吴桥到德州也就不到四十里地,天还没亮城门不开。“不要等,绕过去。”效罗下令,队伍从城西跑了过去,过了故城的四女寺,前面有一条河,夜里只是听到河水哗哗的流淌,找不到过河的地点。“不是黄河吧?”队伍里人们开始议论,“哪儿啊,黄河还早呢,这是条小河而已。”东方开始发白了,人们看见了前面就是渡口,影影绰绰有一个梢公在船边忙活。“老人家,这河水有多深?”探马向船边打着招呼,“哪里来的老人家,这里的水倒不深,可网子大呀。”只听一声炮响,周围百十个火把举起来,那黑黑的枪口把效罗他们三十几个人团团围住,就听到一个粗大嗓门在喊:“那淳捕头果然神灵,算到你等将在此过河,还不下马投降,也许能免你们一死,要是负隅顽抗,定叫你们横尸刀下。”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