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效罗和韩三代商量了明天的行程,接到报告,有几个人在马厩那儿溜达,象是在打我们马匹的主意。“好呀,这就来了。”三代对效罗说:“交给我了,你照顾好爷爷。”韩三代刚出去,小二就领着那个淳捕头进来了,小二说:“这位大爷是直隶督府按察司的捕快,想问您些事。”说完就马上溜走了。“敢问客官,你从那里来的?”“你要问我,我能先看你的腰牌吗?”效罗毫不客气,上来就给他个噎人的。“什么腰牌?有牌也不能给你看。”“那我也就不能告诉你了。”“好,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来人,来人!”他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动静,只见门开了,韩三代一只手揪着俩,另一只手拽着一根绳子,把淳捕头的手下都扔进屋里来了。“好啊,抓了几个盗马贼。”效罗坐在木床沿上,转过头来对那个淳捕头说:“怎么样,该我问你了吧。”
看着那几个捕快狼狈的样子,效罗也不想难为他们:“我们是苏州马家镖局的,刚押完镖回苏州,你们不好好当你的捕快,怎么干起盗马贼了?”“这位大爷,我们是看你们骑着军马,觉得可疑,才···”这时那淳捕头“吭吭,”的咳嗽起来,那个捕快也就不敢说了。“你是头,你说呀,”韩三代踢了淳捕头一脚,只这一脚,把个淳捕头心里恨的,他心里暗暗骂着:“好你个盗军马的贼,抢银楼的抢匪,现在又敢殴打官府公人的无赖,我一定要捉拿你们归案,让你们也尝尝我直隶按察司捕快队里的手段。”可他脸上却是一片谄媚的微笑:“这位英雄,不要急,都是外出之人,说清楚不就行了?你那苏州我去过,黑墙白瓦,好看着呢。”看着效罗和三代一脸茫然的样子,淳捕头得意的抱拳,“告辞,告辞。”几个人退出房去。韩三代忿忿的说:“不给点厉害,还真叫这帮无赖给搅了行程呢。”效罗觉得此事不会一下了结:“看那捕头的样子,奸猾叼钻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定要多加注意。”韩三代和效罗说:“大哥,明天我们就离开这直隶到了山东,量他也奈何你我不得。”“这倒也是,不过这平原之人心思较细,不似关外的你我粗粗拉拉,还是多防范为好。”
这淳总捕头回到屋子里,把他的弟兄们都叫到一起:“你们给我听好了,眼么前就是一伙抢匪。”“我的妈呀,是吗?”“咋办,咋办?”“别乱吵,看你们也成不了气,这不有我吗!”“是,是,”“咱先聊聊情况,这一、他们不是苏州的,你听他那一口关外大茬子话,还有我说苏州的房子是白瓦黑墙他们都没有反应!”“那是咋回事呀?”“笨蛋,我是倒着说的,人家是粉墙黛瓦,就是白墙黑瓦。说明他们根本就没去过苏州。”“噢,还是捕头聪明,”“要不人家当队长,你咋当不上?”“行啦,行啦,别他妈地尽拍马屁啦。听我说,这二、这些人全骑得是军马,那马一看就明白,是盗来的。”“对对,要不去那儿找这么一样的马呢?”“这三、他们这里有一个和尚,正好符合前些时候京城银楼失窃的人物。”“京城银楼的案子可不归咱管呀?”“你想不想当官?”“想,做梦都想九品官。”“这不就得了,要是咱抓住,你说这得多大的功劳呀,哥几个等好吧。还有这四、他们人数众多,防范严密,来去无踪,应该就是近几年京畿之地所有大案的作案之人。”这家伙想了想:“这五、这些神秘之客个个武艺高强,刀枪齐备,千里奔袭,莫不是又有目标了?就是苏州,这是他一时走嘴说出来的,看来我们要立大功了。”那几个衙役莫名其妙地你看我,我看你,“看个屁,你们真是一群饭桶。听我安排,马上回保定,先按我刚才分析的五层意思,请臬台衙门的师爷拟书呈文,急速报上总督衙门,周知各省设卡协查,我这里集合人马追剿。你们给我把马队的五十人全调来,枪支弹药带齐,明早必须赶到,否则每人军棍三十。”“队长,人家可能半夜就出发了,你不是常讲燕子高飞,咱能追上吗?”“嘿嘿,他燕子高飞,这回我就给他个马踏飞燕。”
张网捕燕
不到四更天,他们就出发了,效罗喊着三代:“今天要进山东,这又要到你的老家了。”一说起家,这两个年轻人就话少了。效罗少小离家,总觉得对不住父母和姐姐,韩三代是个没有远离过家的人,他对效罗说:“家里那一大摊子,都是我母亲在担着,弟弟妹妹还小,人心都快拢不住了。把爷爷的事办完了,大哥你就到我家住几天,我妈可想见你啦。”效罗点着头:“当然可以,就看大营里的事情多不多啦。”马队疾驰向南,这一带河网水道可是太多了。你看这地名不是洼,就是塘,不是塘,就是沽,要不就是泊。韩三代对效罗说:“昨天听店小二说,天津叫百洼千沽万水塘,毛毛细雨水上床。这水多了,龙自然来。人家的那天就是皇帝,津就是上船的地方,所以才叫天津。说起这些来,那个小二还真是骄傲得很呢。只不过他这话语口音极象我那邵大爷,可邵大爷却是安徽淮北人啊?”别看韩三代五大三粗,有时候琢磨起事来,还真的头头是道。爷爷笑了,回过头来说道:“这天津原是渺无人烟的滩涂之地,上朝朱元璋之四子朱棣,洪武三年来这一带戍边,即后人所言‘燕王扫北’之人,他带兵到此所驻极长,燕王所带兵丁皆为宿州固镇一带所征,因其‘弱冠不收,而立不来,天命之年随军去’。尽数半百之人,拖家带口,后来多数留在此地,筑城建卫。几百年来,淮北之人到此投亲靠友,保持了这里的乡音。听起来极象安徽的淮北话,只不过尾音更长而已。”“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韩三代佩服得五体投地,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爷爷“哈哈”一笑,两腿一夹,马跑到前面去了。
进入沧州地面了,韩三代东张西望的看着:“那林冲的草料场在何方?”效罗看着他笑:“说你小,你还不服气,这一千年前的事,难道还要一直留着给你?这个地方叫姚官屯,离你那草料场还远着那。”你还别说韩三代,人家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些门道:“这里距那城门还五里之遥,你看那路边如何有兵丁持枪加哨?”“好像还在严查什么?”效罗也发现了些异样。“做好准备,举牌过卡。”前面的兵头拿出奉天巡防营的路牌,高举着,这一行人离关卡还有十五丈也就五十几米的地方,头兵还没喊出声来,忽然一群黑衣杀手从天而至,转眼就把关卡上的六七个衙役杀倒在地,还捎带了两个过关的老百姓。和来时一样,呼的一下,又不见了。效罗他们看着一地的尸体,这可有些愣神了。周围的百姓谁也没有见到杀手,就看到效罗一行人在关卡,大家吓得四散奔跑,喊叫着:“前面杀人了,杀官人啦。”看着目瞪口呆的效罗和三代,爷爷毫不犹豫,催促他们:“快,快,这是圈套,快走。”闯过关卡,很快就到了沧州北门。“怎么办?”爷爷大大方方地告所效罗:“过卡吧。”兵头高举营牌,照旧高喊着,一行人顺利地进了沧州。效罗吩咐:“此地不可久留,尽快出城。”马队从府衙前驰过,又穿过了几条老巷,韩三代一抬头,那巷口写着操场街,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有什么草料场街呢,你看,你看。”效罗笑得肚子疼:“那边还写着水浒呢。”“真的,指给我看。”“那不是,焊水壶,铜盆吗。”效罗指着巷口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画了一个铜壶,底下写着一个大字,“焊。”韩三代四下张望着,马队就出了城。效罗一边和南门的士兵打着招呼一边想:“奇怪,姚官屯那个卡子是怎么回事?先不管他,一会再问问爷爷。”到了泊头,前队路标指示向南奔吴桥。“哎?原来不是进山东吗?这个改动你的鹰雕没飞来送信啊。”效罗琢摸着问三代:“是啊,原来是到泊头后去宁津再到聊城。和另一支队伍会合后,他们才返回。”韩三代也觉得诧异:“可能有其他的变动,这路上已经开始有鬼了,真的不可大意。倒是吴桥离德州很近,晚上到了再说吧。”“海东青”鹰雕飞来,腿上绑一纸条,言及“今夜住吴桥,另有要事相商。”三代对效罗拍着纸条:“看看,我那表叔,做事一贯细心,这不,晚上见了面,就知道了。”
天气越来越热,每个背着金砖的人身上都磨起了皮。 效罗和韩三代商量着:“要是有机会,还是让弟兄们洗一下吧。”马队在镇子边上的一个车马大店住下来,这里的老板是个天津人,话说的圆溜:“别看我们叫车马店,其实我们比镇子里的客栈好多了,大通铺,新被新褥,保证没有臭虫。”效罗问他:“这吴桥还有一个名叫桑园,我们左右观看尚未看到桑树,是何道理?”老板忙说:“客官不知,这桑园是那上朝以前的事了,因此地桑树茂盛,所以养蚕吐丝,织绸纺缎,煞是繁荣。人们指桑为名,那名字已快取代了吴桥的县名。永乐二年,黄河改道,河水泛滥,土地荒芜,百姓涂炭。养蚕绸纺渐渐没落,也就只留下名字而已,后来因几百年前孔有德的吴桥兵变,又让此地名声大震啊。”
三代问起来:“一路行来,并无吴姓村庄,反倒是那孙姓颇多,这是何故?”“客官问的极是,此地相传是战国孙膑后代的封地,这孙子是何等人物?至今周围孙姓的村庄,尚有二十几个。此地风俗喜热闹爱张扬,为了纪念祖先,所以村村建庙,庄庄盖寺,屯屯立庵。这一带庙宇庵寺广立,多时二百余座。寺庙多,那庙会自然频繁。似这村名多叫什么庙,寺,庵的,你看那张仙庙,大悟寺,牟家庵,让人看来哪里是村庄,分明是烧香的去处吗。”效罗招呼着掌柜:“掌柜的,还要一间小屋子,我的爷爷上了年纪,怕吵。”“这没有问题,就是小屋在后一栋,离的远些,您看要紧不要紧?”“我陪着,没有关系,你赶快安排饭吧。”老板踮踮地走了,效罗让士兵们一个一个地擦擦身子,他对大家讲:“这一路上只能将就一下了,衣服洗一下就晾在床头,明早湿干就它了,让风吹吧。”
晚饭是红薯,大饼,嘎巴菜。“这嘎巴菜就是穷人饭,”小二端上来饭就赶紧说:“是豆面摊的煎饼,再切成条,用那干菜熬的汤一浇汁,说饭是饭,说汤是汤,好吃着那。那里可是一桶,你们人多,我还怕不够呢。”这小二话多,东张西望的:“看你们这一行人,我还以为是赶黄镇的庙会大集来的呢。我们这儿每年阴历九月十五开始,在东边的黄镇办庙会,算起来都几百年了。我们这集,不是你们见到的那一般的集。我们都叫黄镇武集。那是逢五排十,耍把势卖武艺的都来,人山人海的才叫热闹呢。你说,这千里之外的高手都奔着咱黄集庙会,能不热闹吗。人家都说这叫艺分百种,戏称千台。你没见过那变戏法儿的,那叫一个乐啊。蹬坛顶缸那个杂耍,才叫一个险啊。你说那武术,刀枪剑戟,真打实干,那叫一个威啊。驯野兽的,狮虎豺狼,往台上一牵,那叫一个怕啊。戏班子的箫管笛笙,靠蟒帔髯,才叫一个美呢。这台子一搭,三四里地儿长那,这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在这儿这么一闹活,这集能没看头?集市一开,看热闹的就几万人哪!可惜黄镇的大集完了半拉月,看来你们是晚到了。不过现在很多学艺拜师的还在,都去了这周围的南北八寨,这夜里,穿夜行衣的人常有在人家的房上飞奔的。那功夫不好的,还时常踩塌房顶呢。”“噢,这里如此热闹?”这店小二一口气说完了黄镇大集,人们也就象参加过一样,眼前栩栩如生。”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