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前屋后那俩树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虽然物换星移,站前的地名早已被人们改称为滨江广场。但每当漫步中山桥头,曾经的老屋以及它房前屋后的那两棵树就会栩栩如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老屋坐南朝北,邻河而建,长流不息的东江每天从它的身后默默流过,房前是当时县城联通南北的唯一交通要道。
房前的那棵泡桐树是早年父辈们种下的,它伴随我走过了童年少年青年时光,我看着它在不经意间悄悄长成了参天大树。春天,新芽初发,落出一片片嫩叶;夏天,长得象荷叶般大的树叶伸展着,一片挨着一片,墨绿墨绿的。又浓又密的树叶中,长出了许多喇叭型的花瓣上带粉的白花,象在人们头上撑开了一把素雅的大伞。盛夏,它是南来北往的人们都想占有一席之地的荫凉地。每逢三六九,四里八乡到县城赴墟的老表们在树下摆摊设点叫卖鸡鸭蔬果;许多从遥远地方而来,跑长途运输的汽车,在树底下歇息。操外地口音的司机在给车辆加水保养后,席地而坐或靠在树杆上,在此小憩。房前的这棵泡桐树,还是街坊四邻的的乐园。 放学后,孩子们相邀树下一起做完功课,随后有人把绳子成U型挂在树上,靠地的一端放上一块小木板,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坐上去,荡起了秋千。月亮升起,大人们各自坐在小竹椅上,聊着天南海北,古往今来。老奶奶摇着大蒲扇,给怀中的孙子孙女唱着“月光娃娃,点火养猪麻"或“小老鼠叽叽叫,叫笋介(方言:什么),叫锁匙"的童谣。荡够了秋千的男孩女孩们,则在泡桐树前堆满山原木的缝隙中隐藏奔跑,玩起了捉迷藏躲猫猫的游戏。
屋后的那棵树,长在东江河北岸,是一棵至今也不知道它学名的树。东江河北岸紧邻河水。那棵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种下的不知名的树,突然就长大了,长的和屋檐一般高了。我从别处移来一株纤细地葡萄插条,细细瘦瘦的,长约80公分,把它插在这棵无名树的旁边。也许是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邻水朝南,阳光充沛,土地滋润,葡萄插条竟很快扎了根,长出了嫩黄的叶片。无名树为它遮挡了风雨霜雪,茁壮的树干树枝,好像伸出有力的臂膀,搀扶着幼小的葡萄,任其肆意攀缘。很快,幼小的葡萄就疯长成了名副其实的葡萄树。葡萄藤卷曲盘绕着无名树,爬上了树干,爬上了树枝,爬上了树冠。它们共同沐浴着阳光,吸吮着雨露一起成长。晴天,无名树和葡萄树相互亲吻着,迎来第一缕晨曦。风雨天,无名树与葡萄树又相互拥抱着,摇曳的躯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离不弃。收获季节,无名树知趣的日渐一日的飘散了自己的叶子,好像有意把更多的空间和更多的阳光留给挂在自己身上,和自己早已浑然一体的葡萄。也许是得益于无名树的谦让,挂满枝头叶间的串串葡萄,象逗人喜欢的小灯笼,向人们露出喜人的真容。这葡萄串大漂亮,每串少在20公分长,珍珠似的紧凑的挤在一起,肉嘟嘟,黄澄澄的。把眼望去,那葡萄晶莹透明的表层象有很薄很薄的一层外衣,肉汁包裹着葡萄中央微黑的种籽,特有的奶香味四处浮动,引诱着人们的味蕾。我们会站在老屋的木阳台上,伸出一端用铁丝加工的特制钩具和托网的竹杆,采摘引人垂诞欲滴的葡萄,分享丰收的喜悦。时有在河中游泳的顽童们,他们钻进水里,寻找被风吹落或早先被人用石头砸落而沉在水底的葡萄。更胆大的竟趁人不备,爬上岸爬上树,使劲摇晃,让葡萄珍珠落玉盘似的叮叮咚咚的掉进水里,引得仍在水里的孩子,一个个扑腾着双腿,朝天露出光腚,扎猛子潜到水底去捡拾。
房前屋后的树,留下了儿时记忆的树。
2020年7月3日

作者简介:识途马,本名廖光文,男,有过从军,地质队员,企业职工和政府部门干部工作经历。早年有文艺作品与诗歌分别入选原福州军区“前线报"一九七三年元旦春节演唱材料与原国家地质总局“地质战线"编辑的“地质战士之歌"。其散文诗歌与新闻稿件散见在市级及以上报刋杂誌。遵循文学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原则,作品中时隐生活原型,探寻有感而发,直抒胸臆,追求人性之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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