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王 曼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图片选自作者
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高墙盼》
——欧阳如一
第二十三章：汪总会见国有
有一天汪总突然问：“听说你内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冷春喧有点吃惊，不知道汪总怎么对国有形成了这种印象，笑道：“他家的人都聪明，只是国花的聪明偏于理论，国有的聪明偏于实践。”
“哦？那你给我捎个信，就说我想找他聊聊。”
冷春喧又吃惊地看着汪总，心里说：“您以为他住在您家附近哪？他住在上海，打‘高铁’来跟您聊天？”他知道汪总原来是北京房地产圈子里的教父，对中国经济有独到的见解，总有大老板找他聊天，就和北京那个鲁大师一样，是收咨询费的，这就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说来话长。他这次找国有聊天是不会给咨询费的，因为他经常对冷春喧说：“咱们的点子可不能轻易给别人，都是金点子。”可凡是有人给他出点子他又会说：“你不就是给我提了点建议吗？有什么呀？”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国有，国有说：“没关系，听说他是个多谋寡断的人？我正想见见他。”
想不到国有说来就来了，冷春喧就特意开车到北京南接站，在国花离家的二十一天。
“国花很聪明，不算漂亮。”汪总第一次见过国花后对冷春喧说。那一年冷春喧和国花刚认识，就带她来见了汪总，汪总正打算给他找对象，是从影视圈退下来的资深美女，他这是告诉他“我有了”。
“噢，国花的底板不错，就是不爱捣斥。”冷春喧说。他真看不上影视圈里的女人，她们的漂亮都是“装裱”出来的，就像纸湖的灯笼，只能当摆设。
“你问问国花，愿意出来拍戏吗？咱们公司刚上一部戏，要一个生活化的教师，越不会演越好，这才有戏，我就想到了她。”汪总第二次见过国花后对冷春喧说。那时候他们俩正在蜜月期，国花做“天力”时间自由，就每天都陪冷春喧上班，像个小学生那样安静地坐在他面前看书，沏了茶再递给他水果和点心——这就叫“秀色可餐”哪！怎么能让他安心工作呢？国花有事就从这里出发去北京的各个方向，做完事再回到这里，下班后他们俩手拉手逛街、看电影、会朋友、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家，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冷博士办公室里的女人就成了这家公司的一道风景。
“噢，国花可能会不愿意，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个她的双胞胎姐妹吧？不是亲姐妹却像双胞胎，那才是个舞台型人物。”冷春喧说。他想推销马骏的媳妇方珍珍，好让她把自己的媳妇从“天力”中带出来，其实最适合国花做的就是成立他们自己的设计公司，国花负责外交和商务谈判，他负责设计和项目汇报，北京城里没谁的。
汪总说：“那就算了。”又不甘心道：“你家国花为什么不愿意出来做事呢？当然，做‘天力’也是一种事，却屈了她的才。我要是‘天力’的老板，就让广告公司跟踪拍摄你家国花——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就是‘天力’化妆品的功效呵！”
冷春喧在心里暗笑——汪总其实一开始就发现国花漂亮了，却有点“酸葡萄”。他见过许多老板，像汪总这样不好色的还真不多，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就挺帅，长得像大陆版的周润发，总有女人追他；还因为他的影视公司里在美女太多，都等着上镜，就造成了他对美女的视觉疲劳；也可能因为他家有贤妻，聪明的妻子会把关爱当遥控器，让男人一动歪心思就有负罪感。他解释道：“国花是个少有的‘迂腐’的女人，她会认为这是虚假广告，说谎，给多少钱都不干。”
汪总感叹道：“难得世上有这样的女人。我夫人也经常遇到这类问题：文艺作品要不要揭露社会矛盾？要不要粉饰太平？她认为求真比求美更重要，而且这就是善，所以她的作品好看，不叫座。”
冷春喧接上了国有，说：“咱们先去见汪总，再回家看老爸老妈。”
国有用“天力”人的口吻问：“有什么谈话要点？”好像要和他去搞定客户。
冷春喧说：“噢，汪总有三个话点：夸媳妇、夸儿子和基督教，一涉及它们你就得设法绕开，要不然你别想在半夜前回家。”
国有笑了，问：“他找我不会只谈中国经济吧？我最近给自己饿补了一下课。”
冷春喧说：“汪总是我见过的‘最不刚愎自用’的人，他会在一个问题上问你N遍，并且尽可能多地征求人们的意见，只要有一个人反对他都不干。”
“这不就是多谋寡断吗？”
冷春喧说：“我们这一路上看到的楼盘他都有过参与开发的机会，他在房地产上起了个大早——谁遇到过政府和你协商地价并且可以土地款欠着？这他都不干；却赶了个晚集，地价便宜的地方他嫌那里的房价不高，房价高的地方他又嫌那里的地价太贵。这都是因为他太‘懂’了，因为‘懂’他才怕，才给别人出点子，给自己吃后悔药。他最大的误算就是不知道竞拍的土地怎么算怎么赔钱，却怎么干怎么赚钱——中国的房价连续涨了二十年！做房地产就像炒股票，上面的文件你得反着看，老八条、新八条、又八条……越限购越保证了需求的旺盛。”
国有说：“国花就是学经济学的，经济学是门最有用的学问——她的同学不是高官就是金融机构的老总——海通证券的总经理，湘财证券的董事长我都见过；经济学又是门最没用的学问，国内外没有一个经济学家对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经济形势做出过准确的判断，全是马后课，特别是对房地产。”
他们说话就来到了北京西环的总部基地，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大陆版的周润发”汪总。
“你说老桂为什么能在我们这儿拿到这么大的好处？”有一天汪总突然来到了冷春喧的办公室，第N次问了这句话，从他的气色上看他已经走出了躲避“边控”的掩体，开始公开活动了。
“为什么？”这些天冷春喧也挺紧张，因为汪总的那句话：“你们每两个小时给我打一次电话，如果我三次不接你们就告诉我的家人，我出事儿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傻事——给汪总的建材厂的理赔做了伪证，这可有法律责任。于是他就推说只有第三方做的文件对方才能采信，汪总正好不想让他参与太多，就让一家专业机构做了正式的评估报告。
“老桂就是个骗子。他在我们建材厂的赔偿上没起什么作用，我却给了他一千万，这他还不满意，说要举报我。”汪总对桂主任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开始的毕恭毕敬到现在的不屑和反击，这都是他这些天躲起来研究的成果，也是，商人有多大的利润就有多大的胆量。
“那他怎么知道严书记在我们这儿说的话？并且知道我们每一笔赔偿的数目呢？”
“他在我们这儿有内鬼。”汪总停住话看着冷春喧。
冷春喧在汪总看他那一刻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部谍战片，好像就叫《潜伏》，他就是那个共产党的卧底，随时有被那个老奸巨滑的顶头上司识破的危险。可他只是代表汪总去上海给桂主任提供过两次免费的技术服务，对方没问过汪总这边一句话，他也没向他说过一句有关建材厂拆迁补偿的事——汪总在这方面控制得很严，合同、财务、建材厂留守的人、对接政府的人互不通气并且经常不让一个人把一件事做到底，大家也乐得不多问；只是后来汪桂反目后他不该再和对方保持联系，他没别的想法，只想知道那家伙是不是骗子。
“听说你内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那你给我捎个信，就说我想找他聊聊。”汪总说。
冷春喧悬起的心这才落地，他知道汪总的另一特点——多疑，好在他对他还信任，他得珍惜这一点，越少参与他的事儿越好。
汪总和国有寒喧了几句后说：“我和你姐夫是哥们，我和你姐——我们两家也很熟悉，我还说，等我们俩正式退休了一起到美国安度晚年，我钓鱼，他画画。”
国有用很“天力”的口吻说：“在美国养老真是个好选择。”
汪总说：“可我们俩还没老，还能蹦达个几年，就是对中国经济的前景判断不清，什么都不敢干，听说你在这方面很有想法？”
冷春喧知道“天力”拜会客户有几步曲：一，听客户说话要聚精会神——这一点国花最会了，却是有意调侃，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女人做他们的听众，就故意装作无知的小学生，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这得在她心情好的时候；二、要尽可能让客户多讲话——这一点国花也会，她很休闲，也就有耐性，只是后来有了丈夫和两条狗就总是把握着谈话的主动权——她得回家伺候他们，这让她的客户感觉不爽；三、千万不要和客户辩论——在这方面国花做得就不那么好了，她尊重那些收入低、生活条件差甚至低学历的客户，却见不得那些愚蠢的人，包括那些幼稚的、荒唐的、虚伪的、自以为是的、有几个臭钱就忘乎所以的人，经常和他们起冲突。她曾多次对冷夫喧说：“你知道吗？我就是不想把你当客户。”冷夫喧开始不明白，心想：“把我当客户不是挺好的吗？你分工做家务就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的，我分工挣钱就把工作干得好好的？”他后来才明白妻子的意思是：“哄客户开心谁不会？可你是我丈夫，我偏不！” 冷春喧看到国有正和汪总进行一场“天力”教科书式的对话，这可是这家百年企业在全球范围总结的经验，适合对付各国家各民族的各色人等，拿下汪总决没问题，人家可是做到过“天力”上海第一。
国有看了冷春喧一眼，十分恭谦地说：“在经济这方面汪总您最有发言权，我还想请您指点迷津呢。”
汪总听“世上最聪明的人”这么一说谈性大发，立刻给这两个小学生上开了课，无外乎中美贸易逆差过大可能会爆发贸易战影响到中国的外贸出口；保持GDP稳定增长的方法主要是扩大内需，也就是产业结构调整；扩大内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深化体制改革，政府应裁撤冗员、简化办事程序；停止对外援助、用于改善国内民生；给企业减税、减负，让中小微企业释放活力……冷春喧知道汪总的正题是想请国有代表他打入“桂集团”内部，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他急得直看表——已经是傍晚六点了，他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回家溜狗，自它们的妈妈国花离家它们就好像得了抑郁症，有时会趴在一个地方整天不动，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狂吠，他就走到外边给国华打电话：
“大姐，国有来了，我和他在和我们汪总说话。汪总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你能不能给他国有打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儿，我们好借机脱身？”
国华说：“好，我这就打。”却在电话里说起了她老公，大意是她老公要来北京看病，其实是想提前病退，一定得住上精神病院，请他尽快给找找关系，拜托了拜托了。还有，安琪儿不要房租，要撵姥姥姥爷搬家，这个狼崽子……又把冷春喧急得心冒火。
“你说国华和她老公是不是正常人？”有一天，国花问冷春喧。
冷春喧想说：“你们姐俩都不太正常。”却说：“没有呵，我看她挺好的。”
“她们俩是我妈的同事给介绍的，一见面就爱得死去活来，到一起又打得死去活来。开始是国华打他，后来是他打国华，经常遍体鳞伤，还动刀子。国华经常来电话说她老公对她不好，你说我们家的人能对她老公好吗？就支持她离婚，可她光说不离。我就对我们家人说：‘国华对她老公好，吵架和动手是她们表达爱的方式。’现在我把国华的老公给得罪了——他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骂国华，我能允许吗？”
冷春喧知道国花说得是前年春节的一件事——她姐夫当着岳父全家人的面大骂她姐，国花就把他撵出了出去，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北京一个少有的寒夜。冷春喧知道国花心疼她姐姐，曾经对安琪儿说：“女儿，你大姨和你大姨夫过不长，她没儿没女，她老了你得照顾她。”安琪儿说：“好的，妈妈咪。”国花却又对她姐姐说：“你不能在我这儿住，这是我的家。”可是现在国花进了监狱，捎来信不让父母在外面找房，安琪儿却撵姥姥姥爷搬家，说怕她大姨住着不走，不知道是不是她妈妈的意思。
冷春喧回到咖啡馆发现屋里的两个人谈话的身份出现了逆转——国有侃侃而谈，汪总洗耳恭听，讲得却是“高墙经济区”的事，也不知道这奇迹是怎么发生的。
汪总对冷春喧严肃道：“老冷，你做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冷春喧吃惊地看着国有——这家伙真鬼，知道他姐夫最需要什么，
说：“我只是随便想想，离成功老远呢。”
汪总说：“‘中国高墙经济区’，亏你想得出来。你知道，我们在大城市做房地产已经没有机会了，国内房地产前几强都进到了县城，这回我们进到镇里，看谁更接地气。”
冷春喧试探道：“那，那您真投资？”
汪总说：“我现在有钱了，投一个亿没问题。”又对 国有说：“让你姐夫介绍你和老桂见面，他正需要你这样的聪明人，千万别说咱们认识。”
冷春喧冲国有一笑，他没猜错，这才是汪总找国有从上海来北京聊天的真实目的。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朗诵简介：
王曼，主任播音员，现任广播电视台首席播音员，系全省“十佳”新闻工作者、全市广播电视学科带头人。平缓、准确、流畅、饱满的声音，已成为我市广播界的一张名片。创作、主持的一百余篇播音作品获得省级以上新闻奖，其中，主持播出的《奔驰在二十一世纪的跑道上》获国家级一等奖。电视专题片解说也得到各界朋友的好评。
有奖阅听征评启事
作家欧阳如一的长篇情感系列小说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已在本刊连载完毕，第二部《生死恋•陌路情》正在连载并且收到了17万阅读量的成绩，为了促进小说的阅读，本刊特与作家联合推出“有奖阅听征评”活动，具体方式如下：
一、仅对小说的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进行有奖阅听征评；
二、凡在本刊“评论区”发表50字以上评论者皆会获赠正式出版的欧阳如一诗集《大海，我的爱人》一本，请在评论后详告收件地址，邮费自付，如担心不安全可告电子邮箱，寄赠电子版；
三、对通读过全文并发表了千字以上中肯评论者另赠《生死恋》系列四部电子书一本，寄赠方式如上；
四、活动从即日起一个月止。
2020年5月31日
欧阳如一的邮箱：QQ87431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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