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感恩遇见,感谢所有给予我支持和鼓励的亲人及朋友。我也要感谢那些曾经给过我屈辱和伤害的人,是他们,让我更加坚强!
苦难,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道硬菜,是人生的财富。心里有阳光,眼前所见的天地万物都是活泛灵动的……

一
没事的时候,我就常常想,想现在,想未来,想过往,想那些关心我的人和恨我的人,因为心事繁杂如星河,所以总是不长膘,常是一副清瘦样。
人贵有自知自明,我终归是个一无是处,一事无成的人……
一九九四年,我的儿子一岁半。
父母亲明显的苍老了许多。
妻子很爱我。
家是温馨的,是那种仅仅可以顾得上温饱的生活。总是不甘心就那么窝囊的蜷缩在家里。那年八月上旬,我去了新疆……
中国全图前,父亲让我从河南洛阳指点着往西北让他看地图。父亲真的老了,他把粗糙的就像树皮一样的脸颊凑到中国全图前,努力睁大一双混浊的眼睛,随着我的手指浏览了陕西。穿过狭长的河西走廊,他的眼睛停滞在西北那片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他的眼睛湿润了。父亲心里深深的眷恋着那片土地,上世纪五十年代,他曾经在宁夏和新疆工作过数年……
妻子默默的给我简单的行囊里装满了食物。母亲流着泪千百次嘱托我注意安全。儿子尚在襁褓,前路虽然迷茫,但是终归要闯一闯……
父亲背起锄头下地了,他佝偻着腰身,仍然倔强的满腔热忱的亲近着凭天吃饭的这片土地。
妻子抱着我们的儿子,母亲挪动着缠过足的小脚,她们坚持将我送到了公路边。母亲在世时候,但凡我每次离家她都要送我的,那次也不例外……
二
三门峡西客站。普快,无座票,车上人满为患。
差不多两天一夜的车程,列车穿越数百公里狭长的河西走廊,驶出了让人泪水涟涟的嘉峪关,穿行在百里无人烟的荒漠戈壁,下午三点左右终于驶入千年古城乌鲁木齐。
上帝保佑,是白天停靠在了乌鲁木齐,方便转车,不用投店。我的目的地还在一千三百公里之外的喀什。
两个长途大巴司机轮流开车,除了必须的吃饭和方便之外,一路高速前进。国道像一条无限延长的没有尽头细线,切开了戈壁荒漠。客车像怪兽,赶跑了如血的残阳,驶入了无边苍茫的暗夜。
行政区划隶属喀什的麦盖提县。一个地名叫三岔口的地方,我下了大巴车。时值中午,热浪袭人,天高地远,人迹寥寥。
一个和我一起下车的四川人,我们两个走向了路边的一辆大屁股北京吉普车。敞蓬式的车厢里已经坐了几个维族乘客。车子刚开动几分钟,我斜对面一个头戴白色圆帽子,满脸络腮胡,一脸横肉,身穿长袍,腰悬皮夹克(尖刀)的维族人,只见他三下两下蹬掉了长筒的马靴,几把扯下了臭气熏天的袜子,将腿一翘,放在了我身边那个四川人的膝盖上。
‘’做啥子吆?‘’
四川人厌恶的将维族蛮汉的臭脚扒拉了下去。
那蛮汉不言不语,啪啪着腰刀,凶神恶煞的瞪着铜铃铛似的大眼,不言不语,固执的再次把能将人熏倒的臭脚,伸到了四川人鼻子下的膝盖上!
四川人显然害怕了,一时噤若寒蝉,再不做声。
一股热血喷张,瞬时涌上了我的心头,狗日的!
‘’放下你的狗蹄子!‘’我一声爆喝,一把掀掉了伸在四川人膝盖上的那只臭脚。
那个畜牲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天语。我怒目傲视着那个人渣,双手合拢,攥紧双拳。
庆幸有惊无险,并无引发剧烈冲突。

三
在麦盖提县下了车,打问好前往其克里克农场的路径,我坐上了一辆橡胶轱辘的轻马车。
一位和善的维族老人。一袭青袍,头戴白色的圆顶帽子,赤铜色的清瘦的脸上,纵横着千万道岁月雕刻的皱纹。他眼窝深陷,目光却是无边的睿智与深沉。足蹬长靴,腰悬配刀,清爽利索,就像脱离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
车辕里的枣红马,尾巴高跷,四蹄生风,马蹄得得,一路轻尘。老人安闲的的坐在马车前面,手执长鞭,脊梁挺直。老人腰间皮质刀鞘里腰刀刀把上的红樱,在阳光下刺目的晃眼。
‘’老人家,我要到其克里克团部的五连,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在前面……‘’
钻天杨和各种绿化树围绕的团部,是一片没有瓦顶的房屋和两栋两层的楼房。团部,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
路两边是连到天尽头的浓绿养眼的棉田。
在一个路口下了轻马车。我向那位老人挥手道别。
新疆兵团农三师,麦盖提县其克里克农场五连,我来了,我的老邻居,我的发小,你还好吗?
…………………
2020年6月20号20点,落笔于山东淄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