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归隐（外一首）

卫铁生

一花一叶中放空自己

如流转的一句词

忘了哀婉珠帘和破落折扇

匿迹身心一样静下来

看一只蝉退蛹

看点点光斑漏入襟怀

仿佛狂喜与灾难都模糊

社稷与红尘都消失

我有大把的时间

在风里洗轻松

不管谁来或不来

和弯曲小径说过清凉之后

身后窗口一点点老去

不再为谁献出稚子啼哭

我悄无声息收藏经音

或许菩提有世界

在一段词里活成习惯

但谁又能全部彻悟

我偏激地习摹一回归隐

与哑巴花叶

在人工饲养的园林中

练习删减

一直在练习如何变老

练习删减纷繁颜色

当绕开一群歇斯底里的人

深陷的眼窝

已经弃绝了落花泱泱

我念念叨叨地说着舒服

寂静摩擦过鞋底时

突然感觉到婴儿气质

这是经历的回光返照吗

我似乎吓一跳

但又瞬间伪装成悠然

蹒跚在都市高速路的下方

两个下棋的老者

是在复盘旧事

还是在厮杀余下的时光

我不再习惯性地刨根问底

微风索引一样

在新绿与枯萎之间

擦一擦水珠

那不是我老迈的激情

只是身心遁去前的一道光

影像与江山无关

我只是在练习后记的写法

为下一本诗集

盖一个清凉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