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王 曼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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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高墙盼》
——欧阳如一
第二十章:拜会张哥
就在冷春喧躲避固安交警的第四天,廊坊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周队长来了电话,当时他在山东高青,正和他的好友张哥和张哥的朋友们喝酒。
“是冷老师吗?我是伍总的朋友,廊坊的老周。”
“噢周队,我出差在山东,我的事儿谢谢您的费心。”这个电话正是冷春喧所盼望的。
“没关系,您再说说那件事儿。”
冷春喧就把人家告他“交通肇事逃逸”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因为是伍总转达,我还是没太弄明白。一般遇上这种情况您应该立刻给熟悉‘交规’的朋友打电话。”对方说。
“交警一找我我就跟伍总说了,他也跟您说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最怕的是压了人您知道吗?可您无论如何都不能跑,怕遭围攻可以报警或我打电话,我会立刻派人过去。”
冷春喧心想:“等你们来黄瓜菜都凉了。”说:“我不是没发现撞了人家的东西吗?”
“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您既然跑了就不应当回去。”
冷春喧心想:“我敢不回去吗?我家可再也经历不起这种事儿了。”说:“是呵, 我听说您不让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在追逃科了。”
“我跟他们的中队长说了,车和人都不能扣,我们会和事主协商解决。”
冷春喧的脸上立刻浮现了那个叫公正的警官的公正的面孔,这真多亏了周队,说:“这最好,可是那人要两万块,我们协商不下来。”
“我已经找了他们村的书记,有人能管住他,我说了,顶多给一千,不行就打官司,您就等我的消息吧。”
“那我现在怎么办?”
“继续躲呵。”
冷春喧千恩万谢地撩了电话,对张哥和他的朋友们说:“都说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儿,我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张哥,您说说您的事儿吧?”
张哥说:“我的事儿都是小事儿,兄弟你的事儿才是大事儿。不说了,咱们喝酒。”
他们喝酒的地方在高青的一家小酒馆,在座的都是当地的文化名人,他们都说冷春喧是当地的文化名人——原来张哥总在朋友图里发他的诗,这顿酒也就以他的诗为下酒菜,大家打开手机轮流诵读,当面夸奖加网上赞赏,自国花离家他都不会笑了,这回他暂且忘记了思念妻子的痛苦和被人敲诈的懊恼,喝了个痛快。
“张哥,我不过在群里随便说了一声,没想到您说来就来了。”一年前,在山西大同天镇县政府的大门口,冷春喧见到了“春花论建”微信群里的诗友张牧。在想象中此人应当是个干巴老头,见面却是个精壮的大汉;在想象中此人应当是个刻板的乡村知识分子,见面却是个挺幽默的人。他身边站着一位资深的美女——穿着一件墨绿色大裙摆的呢子大衣的山东大妞,他们是专程从山东高青开车来的,九个小时,近七百公里,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哥,我怎么向县领导介绍您?”冷春喧问。
“噢,我是兽医。”张哥说。
“他是大牧场主,我们高青乳业协会会长,我们山东省的奶牛之母。”张哥身边的女士调侃道。
张哥自嘲道:“说我是奶牛之母我也没乳汁呵,说我是奶牛之父还差不多。”
他们三个就笑了起来,因为这个比喻也不恰当。
冷春喧说:“那我就介绍您是养牛大户。”问那女士:“那您呢?”
张哥介绍说:“赵总,我们高青的女牛头。”
赵总自嘲道:“叫我女牛屁股还差不多——我光给母牛接生了。”
他们三个又笑了起来,因为这个比喻更不恰当。
冷春喧说:“那我就介绍赵总是高青的养牛专家,养殖业正好是天镇经济的发展方向。”
那次冷春喧是去天镇县做“县域经济发展”调研,他们三个就像是上面的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受到了县领导和驻县记者们的隆重接待,警车开道,带他们去参观了那座古老而又破旧的县城。冷春喧一路上都指点江山,畅谈着这座古城的美好未来,跟在他后边的人们边听、边记、边录音、边录像,事后还发表了专题报道。张哥把视频发到了群里,群友们说:“这是哪个明星下乡呵?”还引起了一阵轰动。
张哥是高青名人,他在淄博火车站一接上冷春喧就有人打来电话:“帮主,酒馆我订好了,在‘高青地方菜’。”他们一上桌又有人打来电话:“会长,招待客人得喝咱们高青的‘扳倒井’,我给你送去一箱。”酒席一散又有人打来电话:“老大,县宾馆我订好了,两间商务房。”他们一进房间就看到茶几上有一个硕大在果盘,上面还插了个小牌牌,写着“管鲍会”,又有人打来电话:“大哥,俺没文化,找人在果盘上题了个字——也不知道对不对?”张哥笑了,说:“还不如叫‘桓管会’。”
冷春喧知道山东高青一带春秋时期出了三个名人:公子小白、管仲和鲍叔牙。鲍叔牙是个贵族、富商;管仲是个半生不得志的名士;他们辅佐公子小白成了春秋五霸之首,就是齐桓公。现在好多人不知道齐桓公,却知道鲍叔牙和管仲,因为鲍叔牙长期资助管仲并且举荐他当上了齐国“首相”,“管鲍之交”就成了后来仅次于“桃园三结义”的一段佳话。张哥说他们俩相见好比“桓管会”的意思是:他虽然不能比鲍叔牙,因为他被人赖账几乎破产,却可比管仲,因为遇上了明君、公子小白,也就是冷春喧,他要帮助他成就一番事业。这比喻虽然是溢美之词,却出于真心,让冷春喧很感动。
这二人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冷春喧问:“张哥,您去商丘讨债的事儿得抓紧呵。”
张哥说:“我的事儿都是小事儿,兄弟你的事儿才是大事儿,我弟妹现在怎么样了?”
国花的事儿属于家丑,冷春喧只告诉了张哥,那时候张哥正带着二百多个牧场主和“律师团”在商丘堵路、封厂并和市政府交涉,就向他的律师咨询了一些有关经济官司的问题。现在国花一审的结论下来了,他将面临两件事:为国花减刑和要不要和她离婚。他问:“张哥,你感觉我媳妇怎么样?”
张哥半年前见过国花,在冷春喧在济南参加的一个“规划评审会”上,他特意从高青上赶过去,就像个追星族。那天对面坐得是济南市委市政府的一二把手和各局委办的主要领导,可冷春喧这边的气场更足,因为他身边坐着一个极端庄、极睿智、极镇场的女人,下来一问,原来是冷春喧的夫人国花。张哥说:“弟妹的颜值和情商都很高,你们俩很相配。”
冷春喧就笑他连“颜值”这词儿都懂,问:“那您说,我要不要等她?”
张哥说:“你怎么想我都支持你,等她叫‘义气’, 不等她叫‘理性’,再找就找我们山东大妞,特别是我们高青的,三从四德,你愿意哥给你办。”
冷春喧一直惊诧张哥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看了“管鲍会”的题字他才明白,这是一位古齐国的名士,就像宾馆里雕塑的“田横五百壮士”,真有管鲍之风。
在天镇县政府宾馆的总统套房——当地人这样开玩笑,前来向冷春喧讨教的县领导刚刚离去,余兴未尽的冷春喧问张哥和赵总:“您二位此行就是随便来看看吗?”
张哥说:“是呵,我想兄弟你啦。”
赵总说:“张哥把您夸得一朵花似的,我说:‘哪天带我去认识一下呗?’他就带我来了。”
张哥对说赵总:“我兄弟是做大事儿的人,可惜我没资金,要不真支持他干个大项目。”
赵总对冷春喧说:“张哥光知道发货,不知道要钱,仅商丘一家就欠他五百万。”
张哥说:“欠我的还不算多,欠我们乳业协会企业有五千多万。我的欠就欠了,黄就黄了,就是感觉对不起我的兄弟们,好多牧场都不行了。”问:“赵妹,你看我兄弟怎么样?”
赵总脸一红:“你这是啥 话?”
张哥转移话题说:“我琢磨着光搞奶牛不行,得让我兄弟给咱们再指条路。”
在高青县宾馆,张哥问冷春喧:“你看我赵妹怎么样?”
冷春喧的脸一红:“你这是啥话?”
张哥感慨道:“她是我们齐国——我们这地方在齐国时期可好了,属临淄,是世界的文化和贸易中心,出齐士,也出美女。我赵妹可是个好女人,泼辣、能干、为人实在、还有钱,就是没遇上好男人。上次在天镇见过你她就对你念念不忘,总说:‘咱们啥时候再见见冷博士呵?’我对她说:‘冷博士有老婆’她才收了念头,你这次来我都没敢告诉她,她知道动静就大了。”
上次在天镇县政府宾馆冷春喧还真留心了张哥和那位赵总的关系,县政府的人要给他们登记一间房,他们齐声说:“不行不行,我们不是两口子。”冷春喧就暗自想:“真能装,晚上肯定住到一块。”为印证这件事他对服务员说:“请给302和303各送一盘水果,房里没人就送到我房间。”第二天早上他们俩同时谢冷博士的果盘。这他还不信,又发现这两人买天镇特产AA制,看来关系分得很清。
冷春喧说:“张哥,我还以为你们俩……?”
张哥说:“她当年真是我们高青一朵花。我今年六十三了,她整整小我十岁。她年轻时有意跟我我没干,我是地主出身不能连累她;后来我有那意思她又不干了,她说有钱的男人不可靠。现在我没钱了,她又因为见到了你……”他说着就脸红起来:“我也是没把握住机会,那年我们俩去黑龙江进奶牛被人骗了,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就住在了一个房间,还睡在了一张床上,她就让我给她找个好妹夫。”张哥话题一拐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他爷爷是“地主分子”,他爸爸是当地名医,他从小学到中学毕业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可由于“出身不好”只能回乡劳动,自学“赤脚医生”,就学会了给牛看病,引进了高青第一头奶牛,从此牛生牛、牛养牛,有了整个淄博的奶牛业。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点酒还是怎么回事,冷春喧一边听着张哥唠叨一边想着那个赵总,她人虽然有五十多岁,身体结实就像四十多岁,就是一口山东话他不喜欢;也不喜欢女人风风火火的,管着一堆人和一群牛,哪有功夫谈情说爱?想想如果再找他还得找国花那样的,年轻、漂亮、聪明、有趣……也奇怪,以前他认为国花浑身上下全是毛病,一天都不想跟她过,现在却感觉她好像没有任何缺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和她闹别扭。想着想着他就迷糊过去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脚被张哥用手焐着——他们居然住在一个房间并且同榻而眠,还一颠一倒,闻着对方的臭脚。
“兄弟,昨晚我想了一宿,感觉你的‘高墙经济区’可行——我们高青离微山湖也不远,那边不养奶牛,我正好把这边的奶牛厂引过去。”张哥起床洗脸刷牙,对冷春暄说。
冷春喧这次只想出来散散心,躲躲事儿,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高兴道:“你们的奶牛厂还有实力投资?”
张哥说:“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挤挤眼:“咱们给赵美女一个惊喜。”
冷春喧在山东高青看到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奶牛厂,占地约五百亩,全是无菌作业的流水线——从接生到喂养到产奶到交配再到接生,那里的奶牛都吃着营养饲料、听着轻音乐,迈着模特步高高兴兴地排着长队去挤奶。张哥说:“牛们除停产牛、育成牛、犊牛以外产奶牛大概在63%左右,平均每头奶牛日产奶量35公斤左右,年产奶平均305天,每公牛优质牛奶能卖到3块,这还没算卖乳牛、犊牛和淘汰下来的肉牛的收入。这家奶牛厂有两千只牛。”冷春喧开始还算着这笔收入账,算着算着脑袋就大了,这就是一台永不停工的印钞机呵!他们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赵总,一问,有母牛难产,她正给人家接生呢。张哥就带冷春喧到办公楼里的会客室等她,让他看到了这家企业的发迹史——从向张哥借一头奶牛起步,到兼并了高青的许多奶牛厂,满墙的锦旗、奖状、奖杯和和政府领导来视察的照片,真了不起。
冷春喧问:“张哥,您的厂在哪儿?”
张哥一指窗外:“在那儿。”
冷春喧看到了这家大奶牛厂墙外的一个小院,里面只有几间茅草房和一个铁皮棚,问:“您第一个起步,为啥人家干得这么大,您干得这么小?”
赵总回来了,深秋的季节她只穿了一件红毛衣外套一件白色工作服,满脑门子的汗,说:“那头母牛可肥了,我整个手臂伸进去都够不着。”想和冷春喧握手又缩回手说:“我用消毒液洗过,怕你嫌不吉利。”又说:“张哥,我把你的厂给收了得了,省得你挨累。”
张哥把二郎腿一翘,说:“我儿媳妇管着呢,她说她五年之后肯定超过你。”
赵总泡了茶,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坐下来说:“你们来有什么事儿?说吧。”其干脆劲儿和上次在天镇初见时判若两人。
张哥对冷春喧说:“你说说微山湖的事儿。”
冷春喧说:“这好吗?”就说起了想在那边搞“高墙经济区”。
赵总在天镇的时候一言不发,好像是个靠男人拿主意的女人,在她的家里却表现得极其果断,说:“想法不错,就是没必要叫‘高墙经济区’,干就得了。那个姓桂的不靠谱,我这些年的经验是离当官的越远越好,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个姓赖的能有多大实力?我正好想办个‘牛画收藏馆’,画室我送他就行了。那‘二薜’是个可靠的人,但这么大项目他们操作不了,还得你和张哥张罗。我现在资金也紧,就先给你投五千万吧?”
冷春喧看着张哥不知道该说啥好——古齐国的女人都这样吗?他只是站在策划或设计的角度随便说说,没想给这个项目找资金,当然,这让他喜出望外。
说话已经到了中午,赵总换了件大红色皮风衣带他们到外边吃饭,就是冷春喧给国花买的那款,真让他受不了。往她身后一看,大长腿,该瘦的地方瘦,该鼓的地方鼓,难道是喝牛奶喝出了好身材?
赵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张哥说:“你和冷博士先走,我不想让员工知道我找对象。”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朗诵简介:
王曼,主任播音员,现任广播电视台首席播音员,系全省“十佳”新闻工作者、全市广播电视学科带头人。平缓、准确、流畅、饱满的声音,已成为我市广播界的一张名片。创作、主持的一百余篇播音作品获得省级以上新闻奖,其中,主持播出的《奔驰在二十一世纪的跑道上》获国家级一等奖。电视专题片解说也得到各界朋友的好评。


有奖阅听征评启事
作家欧阳如一的长篇情感系列小说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已在本刊连载完毕,第二部《生死恋•陌路情》正在连载并且收到了17万阅读量的成绩,为了促进小说的阅读,本刊特与作家联合推出“有奖阅听征评”活动,具体方式如下:
一、仅对小说的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进行有奖阅听征评;
二、凡在本刊“评论区”发表50字以上评论者皆会获赠正式出版的欧阳如一诗集《大海,我的爱人》一本,请在评论后详告收件地址,邮费自付,如担心不安全可告电子邮箱,寄赠电子版;
三、对通读过全文并发表了千字以上中肯评论者另赠《生死恋》系列四部电子书一本,寄赠方式如上;
四、活动从即日起一个月止。
2020年5月31日
欧阳如一的邮箱:QQ874314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