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

文/陳美翎 (美國)

        昨天天色不太好，烏雲密佈，但雲隙陽光骤現，心想相信該不會下雨吧！因有要事需辦，必須外出，不得不冒險而行之。

        拐著走路太遠，搭公車又不方便，乾脆開著電動摩托輪椅scooter，最快每小時只行4公里。一路上小車輪慢慢地滾滾一條又一條街段，我的目的地是到Fremont Blvd; 路要經過兩間學校，一所高中和一所初中。去時學校還沒放學，天不時稍露陽光，可算是一路順風。

        回程卻不太順利，刮著風，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適逢兩所學校剛放學，我就知道這段路不好走了。果然整段回程路阻礙重重過了一堆又一堆的高初中生。

        千禧年代的高初中生，不像以前八十年代的學生那樣，他們調皮得很，不會因為你是殘疾人士而禮讓的。首先我遇到是高中生，他們視我無睹，不但沒互讓靠邊走，還故意對我扮鬼臉，同學們互相推來推去，看到我走近時，有的突然伸出腳來，或者鬧玩耍把同學推到我前面讓我撞上，然後指著被撞的同學拍手哈哈笑。想起我年代的高中生，大多是新移民，亦非常珍惜讀書的機會，三兩同學聚集時，談的都是選擇到哪間大學升學，互相比較申請的大學是加大還是州立等問題。而現代的高中生，父母早就打好江山給他們，是「老豆賺錢仔享福」幸福的一群，他們在路上對待其他行人的舉止不但頑皮而且可怕。

        然後下一群遇到的是群初中生，他們比剛才那群高中生更頑皮。我碰到的這群大約有七八個非裔少年初中生，個個牛高馬大，他們把我包圍著擋在我前面互相推拉，其中一個還故意橫躺在行人道上假裝給我撞死，擋著我的去路。我沉著氣等他們玩夠了，他們見我沒反應，自討沒趣繼續上他們的路。這時我卻喊住他們，問他們“這是你們在學校學來的東西？” Is that what you learn from school?  出乎我意料地那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少年，竟然對我說對不起，然後他指著我貼在scooter上的加大校徽Cal說 “我想到這學校上學” I want to go to this school。

        我見他們個個突然斯文起來，並且很有禮貌的跟我談起話來。趁著奧巴馬剛當選總統，我對他們說 “你們當然可以到UC Berkeley來升學，只要你努力在學校讀好書，不要學這些無聊小孩子干的東西就行了。你們是美國人，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只要好好唸書，你們必定想奧巴馬一樣棒的！” 最後他們好像有所領悟似的，還幫我踢開上面的石頭，讓我的scooter走過。          

        平時倘若一個人給一群嘩喧大叫手舞足蹈的非裔小子包圍著，一般華人肯定被嚇到臉青; 然而，那天我很高興，不但天公造美，沒下雨，還給我機會替社區服務，臨時義務當了一群非裔初中生的輔導老師來。

作者簡介：

陈美翎，祖籍广东南海，1978移居美国硅谷。毕业于加大柏克莱东亚语文系；美国金山诗艺会理事成员之一兼英文秘书，东湾哈哈诗会会员兼英文秘书，中山文艺社社员，风笛诗社社员，寻声诗社社员。闲暇之余偶洒笔墨，只字片语记录点滴生活。对诗的热爱一直在路上。诗作自译成英文发表于加大柏克莱《流浪者》校刊 (Vagabond Magazine)，及被校园多尔图书馆 (Doe Library) 邀请参加午休诗歌朗 诵。诗词作品曾在江西景德镇《浮瑶仙芝杯》比赛获第二奖授与奖品，旧金山《金山思恩杯》比赛获季军; 《花之君子》诗歌比赛获奖亚军；中秋征联首奖，并在第二届《诗与远方》海上邮轮诗歌大赛获第二奖授与免费邮轮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