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观光中国小女子,大战美国TSA
张涵(韵娘·吉妮)
中:较量
好,这我就不急了!因为我有时间了!今天我就给你们这些肆无忌惮的美国公务员们好好地上上一课,叫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修养,什么叫尊严,什么叫不可侵犯!你们给我等着!
满腔怒火,义愤填膺,我浑身上下剧烈颤动。因为穿的太多跑的太猛,我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止不住咳喘,站不直身体。
两位巡警迈着整齐的步伐并肩走来:“这位女士,请问你刚才为何猛跑?”
我嗓子冒烟说不出话,只好努力抬抬上身,用手遥指安检区。
‘你还好吗?,你没事吧’,警察叔叔关心的问。
“不好,有事,他们......”气慢慢开始捋顺,就是话还不大成块儿。
终于站直身体之后,我拿好东西,大义凛然地转身,昂首挺胸地抬步。
“你去哪里?要干什么?”两位警察一左一右跟着,准备随时控制局面,控制我。
“去给他们上课!”我一字一顿,目不旁视。

安检区北端并排站着一位墨西哥面孔的中年女士和左右各一位墨西哥面孔男士。他们均穿“传送带墨西哥女人”和“大个慢男”一样的蓝色制服,脚下是个不过二十公分高的平台。这种配置,在不但没有公务员崇拜甚至有些公务员轻视的美国已算非常高调。
我迈步上前,伸出右臂,平举,指着中间那位女士的鼻子,厉声质问:“请问,你们这里谁是头?!”
越是手中有真理,越要“请”字不离口。再说这是英语,讲究请来请去。
中年女人答:“我是。
“请问你们是谁?!为谁工作?!对谁负责?!”
“我们是TSA!”
“什么?!什么TSA?! 全称?!”
十几年埋头写作,我已很久没飞,竟不知TSA的横空出世。马上开课教训他们了,却发现自己的知识积累有些陈旧,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但质问既出,已无退路。
“我们是交通安全管理局!”她右边的男士挺挺胸膛,被点了名似的往前迈出一步,呈宁死不屈状。
“你们的上级主管部门是谁?!是州政府还是警察局?!”
“美国联邦政府。”他又挺了挺胸膛,貌似提醒我他们背后有人。
“好!请问你的姓名?!”我大义凛然,“我告诉你们,既然你们是政府机构,我就有权知道您的真姓全名,你也有义务告诉我!”我以勇猛的目光盯住女TSA胸牌上的小牌牌,“就是说,您叫LAN......”我伸手去电脑包掏笔。

因为激愤难平,我浑身还在狂颤,两手还在狂抖,以至我的右手在电脑包和上下衣兜里轮番摸了好几遍,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五十来岁的年长警察迅速从制服口袋上摘下一支圆珠笔:“我这儿有笔。”
我写下中年女人的全名,并与她核实了发音。
“刚才端着我电脑的那个大个慢男,他叫什么名字?!”我刻意强调了“慢”字,让他们听清里面那层“蠢”的意思——当然他们听出来也没办法,这词虽损,却是标准英语,没毛病。
“他叫S.A.”视死如归的男TSA似乎看到了把全部责任甩锅“大个慢男“从而为女上司挡驾并同时显示自己男人担当的机会,又一次挺挺胸膛。(出于善意,特此隐去“大个慢男”的真名全名)
“你呢?!尊姓大名?!什么职务?!”
‘我叫XXX,是这儿的副经理’。(同样出于善意,同样隐去他的全名。)
“很好,副经理先生!我相信,美国联邦政府花费巨额税金设立的这个所谓的TSA,是要你们来搜抓恐怖分子的,不是来折磨良民百姓的!所以我想知道,所以也请您这位副经理告诉我,是谁给了你们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的权利?!”
“......”他愣了一下,无言以对。
两位警察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连连点头,好像对我这义正辞严的质问不但十分惊诧而且完全赞同。估计,TSA这帮自觉身后有美国总统撑腰的贼人恶霸平日没少在他们这些权力有限的警察面前逞能装炯。

“也许压力巨大使你们神经过敏,也许收入微薄使你们气急败坏,但是……”
本来,我想说,你们这些南美移民、墨西哥人!你们拿着美国政府的薪水,居然就这样接受911的教训?!就这样每天为美国制造仇恨和敌人?!但话到嘴边被我强力咽下。911是美国的国耻和难愈的伤痕,表达不准会引祸上身,而种族话题更是禁区——美国就这德性:明明白、黑、黄三类社区泾渭分明相互隔离,但你只可以当众往羞辱美国总统,比如往他们身上扔皮鞋鸡蛋西红柿,你要敢朝一个市井黑人说句“你们黑人”,你基本没有逍遥法外的机会。
‘但是,你们不能虐待他人!虐待他人,只能证明你们曾经被人虐待,因为只有被人虐的人才会虐人!’,急中生智,我换上了这句。
“......”他支支吾吾。
两位警察再次对视、点头,似乎觉得我这剖析一针见血,我这抗议直击要害,我这论断不但正确而且哲学,所以他们颇为赞赏,不由自主几乎站到我这一边。
也许感觉自己点头动作幅度太大频率过高,涉嫌政治思路不清民族立场混乱,年长警官悬崖勒马调整定位:“那是他们的工作和职责……”
“对不起,警官先生,我不想打断您,但我必须打断您!他们什么工作?!什么职责?!折磨大众?!虐待乘客?!作为一名曾经教授公共管理大学教师,我非常清楚什么机构应该担负什么职责,所以您根本无需对我进行启蒙,也无需对我进行科普,也所以,我要起诉他们,让法庭告诉他们,他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不能这样对待我的同胞!!不能这样对待任何人!!!”我喊着,慷慨激昂,就差跳起来了。
“呃......怎么,您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待遇?”年长警官做出吃惊和夸张的表情,两只小眼睛在镜片后面忽忽闪闪,那意思是,就你们中国人的修养素质表现和德行,难道不会经常被人这样对待?!
本来我的壮怀激烈不是对他,但他居然绵里藏针含沙射影大玩阴谋,这我可不能善甘罢休。

“当然没有!不但在其他国家没有,美国其它地方也没有!前几天我还在旧金山国际机场安检人员的热情耐心的帮助下心甘情愿地扔了一把瑞士军刀……哎,警察先生,您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难道,您在美国经常遭受这样的待遇?!你在国外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我挥手一指身边几位愣愣怔怔的TSA们,“或者他们每天都这样对待乘客对待你,以至您早已习以为常?!”
“啊,不不,当然不是。”他尴尬摇头急急否定。
四十岁的年少警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瓶矿泉水递到我的面前:“您先坐下,喝口水。”
“您要冷静。你很激动。你太激动了!不要这么激动!!”年长警官故作威严,一边拿捏着分寸和口气。
“我冷静不了!我就激动了,而且很激动!但这是我的权利!请问我说过一句无理的话、一句非法的话、一句肮脏或暴力的话吗?!”
“没有,绝对没有。听得出来,您受过很好的教育……”
“是的,而且一半还是在你们美国……”
“噢?您在这里上过学?您学的是……?”
“MBA!”
“MBA?!”老少警察第N次对视,掩饰不住的默契和羡慕。
MBA是个昂贵又有用的学位,这在美国几乎人人皆知,却不是人人能读。

我拧开瓶盖,灌下一大口矿泉水:“坦率说,警官先生,我很想放过他们,我真的很想放过他们,但一想到他们一贯这样肆无忌惮地刁难虐待那些来自世界各地、可能不懂法律甚至不讲英文的人,我就觉得,我绝不能放过他们,因为他们是故意的!我要起诉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当然,你可以在美国请律师。”年长警官继续试探。
“不必!因为,”我仰起头,再灌一口矿泉水,“工作关系,本人对中美两国的法律精神,还算粗通!”
“您是律师?”
“那倒不是,本人早在93年就主动放弃了中国的律师资格……”
他翻翻眼皮,眨眨眼睛,努力速算那是多少年以前:“二十年前?!可您看着不过三十……”
“看着多大并不重要!”
“那您……为什么不做律师?”
律师按小时收费,老师按整月取酬,我这取舍,警官先生一时半会儿算不过来。
“因为我不是专业出身,做律师怕辜负了当事人!当然,为自己打个官司还是......”
“那您是做什么的?”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通常来讲最为基本也最为重要的问题。如果上来就问,会显得直白、势利、不自信、目的不纯,这他明白。
我发现,年长警官大展演技,故作好奇,不知不觉当中,都快把我的思路拉到牙(邪)路歧途上去了!但是他这个表面自然实则刻意的问题还是引起了我的敏感和警惕,使我紧急刹车成功打住——我必须站稳立场,宁死不屈,牢牢把握斗争大方向!我做什么并不重要,我无须向他们介绍自己。我要作为一个自然人,一个中国人,一位世界公民,在异国他乡,就事论事,解决问题,为自己讨回公道!

“我做什么并不重要,再说,我做的多了,说了您也不信,所以还是免了。咱们言归正传!因为他们故意刁难,我错过了航班。现在我只想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估计是我讲理有余而蛮横不足,让年长警官看出,我肯定不姓李,我爸也不叫李刚,所以他放下心来,态度毫不含糊,口气毫不犹豫:“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你得自己另买张票。”
我刚要平复一点的斗争激情被他这推托敷衍的回答刺激的再次高涨。
“如果答案真的是‘不’,那我需要听到他们亲口告诉我!”我的口气同样坚定,不容置疑。
年少警官走出几步,将早已开溜的副经理拽了回来。
(未完待续)


✍🌹张涵,山东省飞机跳伞队专业运动员,山东省会外语类高考状元,留美MBA,经贸大学、清华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全职教师/兼职教授,五家特大跨国外企职业高管/中国首代,世界银行项目咨询/英语培训专家,中英文专职写作者(全球速成《张涵英语》、《张涵自传》《张涵杂文正论》等),词曲唱业余音乐人(《我们航行》北京奥运全球征歌优秀歌曲大奖、《中华在崛起》网转千万并被各大音乐网站收录,《张涵百首诗与歌》,现代歌剧《快快长大》词曲编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