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油菜花
文/寒江独钓
今天下午,天气晴好,暖暖的太阳,赶走了连续几日的恼人的倒春寒。
我戴好口罩,走出家门,打算去菜店买一些吃食。走到小区门口,突然想起来,我经常去的那片空地,油菜花是否已经完全绽放?记得前几日过去的时候,成片的油菜花含苞待放,淡黄色的花苞,犹如一个个金坠子,在风中含羞摇曳。
心里有了想看花的念头,我不由得加快步伐,向那片空地走去。
走到双龙河那边,河边有几个人在静静地垂钓,这条河里有鱼,之前我每次经过,都看到有人在钓鱼。我从河东岸的树林穿过,脚下一片片黄蒿开的正艳,黄蒿的花,香味很特别,闻起来冲鼻子,我们这里的人会说,这花的香味真“恶”。我本想从它们娇弱的身躯上塔过去,感受一下走在纯天然的地毯上的感觉,后来又不忍心打扰这份美好,踮起脚尖,几下跳了过去。
桃花,樱花,海棠花,还有几种不知道名字的花,大都到了凋谢的季节,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舞,煞是好看。树上的小鸟,唧唧喳喳,声音悦耳,看我到来,一阵急促的叫声,叫完“搜”的一声飞的不见踪影,好像在怪我打扰了它们的清净。
我来到了这片空地。说起这片空地,前几年的时候被征用,那时候就传说这一片要建一个两万平方米的大型公园。地是征用了,可一直荒着,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到现在也没看到公园的影子。附近的村民,看到他们以前赖以生存的土地就这么荒着,心里满是心疼,于是有勤快的人就在建筑垃圾的空隙,开荒种菜。高低不平、大大小小的菜地,被辛勤的村民整理的井井有条,种菜也是随心所欲,茄子辣椒黄瓜豆角,想吃啥种啥。
还未到那一小片油菜花地, 风中就传来一阵阵油菜花浓郁的香气。我快步走到跟前,仔细看着这片油菜花。因为地势高低不平,油菜花就随着地势顽强的生长。我走进花丛,贪婪地嗅着花香。此时的油菜花,刚过盛花期,四片金黄的花瓣夸张地伸向远处,淡黄的花蕊娇羞可爱。风一吹,就像是一群穿着黄裙子的姑娘翩翩起舞。我拿出手机,变化着角度,对着这些花儿拍了一张又一张。脑海里反复出现着“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首诗。
油菜花围绕的地方,有一个简易的窝棚。这是怎样的一个窝棚啊,借着地势,四周用破旧的木板,旧衣服、破塑料袋搭起来的不能再简陋的一个窝棚 。窝棚的主人,才是我真正急匆匆赶过来的原因。很遗憾,老人不在。
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是去年秋天。我散步经过这里,发现这片地里长着一种不认识的植物——粗大的叶子,像是缩小的荷叶,又像是滴水观音。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植物,正在疑惑,窝棚里走出来一位老人,佝偻着背,上身披着一件褂子,拿着一把大橛走过来,我连忙问道:大爷,这是什么啊?老人说道:这叫芋头。
我掏出烟来,给他点上,攀谈就这样开始了。老人告诉我,他是河南的,儿子在附近小区买了房结了婚,他现在跟着儿子一块生活。老人在家闲不住,看到这边有荒地,就开垦了一块,种点菜,不为吃菜,只为活动活动。这片芋头,就是他从老家带来的种子,没想到在这陌生的土地上,也长势喜人。烟头一明一灭间,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父亲,不由得话题就多了起来。老人一边和我聊着,一边动手刨芋头,别看这芋头叶子好看,可芋头着实埋的深,老人刨了几个就气喘吁吁了。我想接过大橛,替老人干一会,老人说什么也不让,还说等他刨完,让我带一点回家煮煮吃。聊着干着,太阳已慢慢偏西,我也该回家了。
这次以后,我就经常过去玩,有时候能碰到他,有时候碰不到。在一次聊天之后,我和他约着等有时间我带着酒菜,就在这小菜地里爷俩喝一杯。
天渐渐冷了,我也不大出门了,接着该死的疫情又突然而至。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我还想着这个约定,今天匆匆过去,又没碰到这位老人,心里不免有点遗憾。
等下个周末,我想老人一定会在的。我们坐着石头上,破旧的桌子上摆着花生米猪头肉,一瓶二锅头,两个小碗,落入的余晖,撒在我们身上,闻着沁人心脾的油菜花香,喝着小酒,醉了……

作者简介:宋海军,笔名寒江独钓,1978年生于岱下。泰安市楹联诗词协会副秘书长,泰山紫薇诗社副社长,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海南《洋浦乡音》杂志副主编,海南洋浦乡土研究会副会长,《齐鲁文苑》格律诗编审。研习格律诗及词牌创作十余载,作品发表于各大诗词杂志、报刊、诗词论坛、微刊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