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五十二）
作者｜黎正光（中国）
午时已过，若拉草原上空，依然太阳高照睛空万里。
身穿黄色袈裟的喜喇大活佛，盘腿闭目坐在老鹰岩下草甸。大活佛右边站着刘县令和贡布大头人，左边站着手捧《圣经》的约翰牧师与曲巴大头人。贡布身后，站着三十名端着英式快枪的萨嘎部族家丁。曲巴身后， 也站着三十名端着英式快枪的卡钦部族家丁。十多名穿县衙制服兵丁，手拿大刀分散护卫在人群旁。旺堆和他几名背枪伙计，却站在大活佛身后。
以大活佛为首的县上谈判方，全都翘首以待，盯着老鹰岩下山出口处 ，企盼土匪的谈判代表到来。
呼地一声，隐藏洞中的紫色双头大蝙蝠，突然飞出大殿朝空中飞去。 接着，一群小蝙蝠也扑愣愣随双头蝙蝠离开洞中。众匪涌到殿外，惊诧望着天空，似乎想从诡异的双头蝙蝠消失处，捕捉到无法预测的某些信息。
不到午时，黄大郎命秃子和黑四，将曲珍绑了并给她嘴里塞上布巾。 三寸丁十分不解问黄大郎。“大哥，我们下山谈判，您带上这女人干啥？ ”
黄大郎：“三头领，古时有烽火戏诸候一说，今天我要演一场首领戏活佛好戏，让这小娘们见识见识我本事，不然，她成天给老子哭丧着脸，面对我们这群若拉草原英雄好汉，让我心里难受！”
三寸丁笑了：“哎呀，大哥原是这意思啊，好主意好主意。今天，就让大哥压寨夫人瞧瞧，啥叫首领戏活佛！”随即，黄大郎率几乎倾巢出动的土匪们离开了大殿。
走到半山腰，黄大郎选了处可看到山下草甸地方停下。待小匪给黄大郎安好椅泡好茶后，黄大郎低声对泽木剌一番交待。尔后，泽木剌就带人下山，用十多杆快枪封锁了上山通道。
黄大郎为不让山下人发现曲珍，特给站在他身边的曲珍头上罩上纱巾 。今天，黄大郎之所以要带上曲珍，就是想给从不正眼看他的曲珍以精神震慑，让倔强单纯的美女曲珍看看，他这草莽英难是如何戏弄众人都敬仰的大活佛的，来满足他早已扭曲变形的自卑心。
一个多时辰过去，喜喇活佛和众多人额头，已冒出不少汗珠。稍胖的旺堆和曲巴下巴，也开始有汗水滴落。慢慢睁开眼的喜喇活佛，从怀中掏出手帕看了看“同意谈判”四字，然后扭头对身后嘉央措问道：“铁棒喇嘛 ，土匪既然同意谈判，咋不见人影呢？你没把时间弄错吧？”
嘉央措：“俄呀，大活佛放心，时间绝没弄错。”
大活佛：“要不，你去问问那些强人，他们大头领何时来谈判。”
“好的大活佛，我嘉央措马上去问。”说完，身穿红色袈裟的嘉央措离开人群，快步朝老鹰岩下山出口走去。
离老鹰岩下山出口不远时，砰砰砰，一串子弹打在嘉央措身前地上，溅起泥尘足有一尺多高。受惊的嘉央措忙退后两步，高声问道：“老鹰岩强人们，你们何人来谈判呀？我们大活佛已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啦。”
三寸丁突然从大石后冒出脑袋，说：“和尚，你着急啥，我们大头领午睡还没醒哩。待他醒后，自然会下山同你们活佛谈判。你先滚回去候着吧。”说完，三寸丁抬手又是一枪，打在嘉央措铁棒上。看着飞溅火星， 嘉央措慌忙跑回谈判人群。
躲在林中观察大半天的刀疤脸三人，果然发现午后再没见后山的游动哨。刀疤脸断定：准是土匪们跟大头领下山谈判了。刀疤脸悄悄向巴登和小秋哥作了接应安排，然后从包袱取出铁爪绳勾，唰地朝半山腰大树抛去。
不久，刀疤脸照曾使用过的套路，很快翻上倒水石槽。
身贴一排石屋搜寻一番，令刀疤脸失望的是，他根本没发现曲珍影子 。想了片刻，他迅速又朝曾去过的黄大郎卧室摸去。见铜锁锁住房门，刀疤脸跳起抓住窗上铁棍，朝黑漆漆室内扫视一阵，随即，便低声喊起曲珍名来。
见无回应，跳下窗的刀疤脸发现有人朝厨房走去。不敢动弹的刀疤脸只好紧贴石壁，以防被人发现。很快，一阵菜刀和案板声从厨房传出。想了想的刀疤脸，从腿上拔出短枪，快速朝厨房摸去。
厨房内，卓玛正用菜刀麻利切着牛肉。透过窗口，凝望空中飞翔雄鹰的卓玛已消瘦许多。当卓玛捧着切好牛肉装盆时，一把短枪已抵在她腰上 。
刀疤脸：“别动，你若出声我就打死你！”
卓玛：“是是，我不动我不动。”
“你老实告诉我，如有半句假话，我就把你扔下山谷喂狼。”刀疤脸用枪顶了下卓玛，厉声威胁说。
卓玛：“俄呀，你问吧，只要我这煮饭女人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刀疤脸：“他们把抢上山的曲珍姑娘，藏哪了？”
卓玛：“今天中午，大头领下山去谈判，把曲珍带走了。”
刀疤脸一听，猛地上前用左手勒住卓玛脖子，右手用枪管抵住卓玛脑袋：“你此话当真？”
“求好汉别杀我，我男人和女儿还等我下山团聚。如我有半句假话， 就让卡巴拉神山大石砸死我。”卓玛向刀疤脸低声哀求。
刀疤脸放开卓玛，退后一步说：“你别转过身来，我再问一句，平时，他们把曲珍关在哪个房间？”
卓玛：“好汉，曲珍平时被关在大头领房里，我每天都要给她送两次饭。”
刀疤脸：“他们可伤了曲珍？”
卓玛：“曲珍姑娘身上没伤，就是成天哭哭啼啼。听说，大头领要娶她做、做什么压寨夫人。”刀疤脸听后，咬牙将眼一闭，泪水顿时从眼缝流出：“唉，看来老子运气太差。”稍后，退到门边的刀疤脸又举起枪。
刀疤脸：“今天我上山之事，你千万别对其他人讲，否则，我的枪子饶不了你！”
卓玛：“放心吧，好叹，你前次从后山上来的事，我就按你交待说的。我这被抢上山的女人，绝不会出卖一位想救人的好汉。”
“好!真没想到，匪窝也有好女人。”说完，刀疤脸立马朝水槽快步走去。顺来路，刀疤脸抓着绳索，很快溜到谷底同巴登二人汇合。经三人紧急商量，大家一致同意骑马去老鹰岩前山救曲珍。随即，在刀疤脸率领下，巴登和小秋哥紧随其后，三人打马朝前山奔去。
待刀疤脸三人快马奔到前山，刀疤脸看见，盘腿而坐的喜喇大活佛额上全是汗水。刺眼阳光下，刘县令和贡布、曲巴、旺堆等人，之所以老老实实站在大活佛身旁，全是因大活佛榜样力量所致。骄横的贡布头人是格鲁派信徒，而喜喇是黄教在康巴藏区具有威望活佛，作为弟子的贡布，纵然面对不愉快环境，也不敢任性造次。
丹珠见刀疤脸三人并未救回曲珍，忙用手势示意刀疤脸站进谈判人群。刀疤脸点头回应丹珠后，却牵马朝一旁走去。此时，着急的旺堆悄悄退出人群，朝刀疤脸慌忙跟来。
旺堆：“成汉兄弟，你们看见我家曲珍没有？”
刀疤脸：“没，匪首今天已把曲珍带下山，来参加谈判了。”
旺堆急了，忙指着远处说：“俄呀，这狗日的土匪些，哪见他们人影啊，大活佛和这么多人，已足足等他们两个多时辰啦。”
刀疤脸：“土匪哪有谈判诚意。我看，大活佛有些天真，他的善念感动不了这帮恶匪。”
旺堆摇摇头，叹气说：“唉，再等等吧，或许再过会儿，大头领就出来谈判了。”
刀疤脸：“但愿如此吧。”
旺堆：“成汉兄弟，要是大活佛同土匪谈判完，我再提还我家曲珍的事，不会晚吧？”
刀疤脸：“旺堆掌柜，交还曲珍的事，到时还是让大活佛交涉为好。您去提，不知他们又要敲诈您多少银子。”
“好好，成汉兄弟说的有理。”在刀疤脸示意下，刚说完的旺堆又悄悄走进人群。很快，翻身上马的刀疤脸，仔细朝山上搜寻起曲珍来。
不久，奔蹿到黄大郎身边的三寸丁问道：“大哥，您导演的首领戏活佛大戏，啥时完呀？”
黄大郎笑了：“呵呵，老三，你就没耐心看戏了？实话告诉你，这场大戏序幕刚完，正戏才开始，你慌球啥？”
三寸丁想了想，指着山下人群说：“大哥，要是这戏照这么演下去，山下这帮人，不是更怨恨咱们吗？”
“怨恨，梁山众多好汉，哪个不被官府和富人怨恨？老子从老鹰岩拉杆子那天起，就从没怕过谁怨恨！老三，你得给我记住 ，‘要想土匪当得好，实力智谋少不了’的民间真理。”黄大郎为显示自己本事，故意在曲珍面前教训三寸丁。
三寸丁忙点点头：“是是，大哥真是宋江和吴用合体再生，既是头领又是智多星，计谋总是胜人一筹。”
黄大郎扭头看看曲珍，又对三寸丁说：“老三，今天我要让你和曲珍亲眼见证一下，老子是如何用沉默戏耍方式，来摧毁这帮管闲事家伙意志的。我要他们明白，这法轮寺大活佛，只能是牧人的活佛，难道还成了约束我的阎王爷！”
三寸丁点头奉承时，曲珍侧目盯了黄大郎一眼，尔后，三寸丁又看着山下人群，担忧说：“大哥，他们带有那么多有枪家丁，要是攻打我们咋办？”
黄大郎：“我老鹰岩易守难攻，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地。他们不足百人家丁，难道还想攻下我老鹰岩？何况，我们新添的十多杆快枪，也该喝点人血润润枪管啦。”说完，黄大郎端起茶碗，得意又呷了口茶。
三寸丁：“大哥，您不是常说，要有备无患吗，我们千万别大意失荆州啊。”
“老三放心，若他们真敢进攻，老子早就给那大活佛准备了人肉盾牌 。哈哈，你看我这不是有年轻貌美的压寨夫人么。”说完，黄大郎一把将曲珍强抱在自己大腿上，然后用长着黄暴牙的嘴，放肆亲了曲珍一口，曲珍挣扎时，头上纱巾却飘落在地。
太阳早已偏西。蓦地，一声鹰啸划破长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矫健雪鹰，张着巨大洁白翅膀，盘旋在老鹰岩上空。丹珠仿佛看到雪鹰那迎风抖动羽翅，那环顾草原的犀利双眼，还有曾直击雷电的利爪。此刻的雪鹰，好似已幻变成丹珠眼中扶摇云天的白色精灵。
犹如得到神鹰启示的丹珠，走出人群来到大活佛面前，双手合十躬身说：“尊敬的大活佛，让丹珠上山去问问这帮强人，他们到底何时出面谈判，好吗？”
喜喇活佛微微睁开双眼，摇了摇头：“不可，你不能去。”
丹珠：“大活佛，为啥我不能去？这事全是因我们教堂要建医院引起。我不能看着您大活佛与众人，在这无端久等受罪。”
大活佛：“此事虽因你们洋教堂引起，但这事关系我若拉草原善恶之争，就其影响范围来说，它也远远超出我康巴藏区。所以，你丹珠再说是教堂的事，显然不妥吧。”
约翰也上前对大活佛说：“尊敬的大活佛，打箭麓教堂是我负责，我前去质问老鹰岩强人理所应当，对吧？”说完，对土匪拖延谈判感到愤慨的约翰牧师，转身就朝老鹰岩走去。
“回来，你约翰牧师去问强人，也不是最佳人选。”随即，喜喇活佛扭头看着身边刘县令。众人即刻明白，作为一县之主的刘县令，确实是前去询问强人的合适人选。在众人焦躁目光注视下，刘青禾只好离开人群，慢慢朝老鹰岩走去。
黄大郎见刘县令朝老鹰岩下山出口走来，忙抓过身边小匪快枪，起身瞄向移动的刘青禾。
砰砰两声枪响，泥尘溅起时，刘县令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众人轰笑中，挣扎站起的刘县令再不敢向前迈步，却扯着喉咙用变调声音问道：“老、老鹰岩的黄大头领，大活佛与我一干众人，已在此恭候你快三个时辰了。你、你到底啥时来同我们大活佛谈判啊......”，说完，头上直冒汗的刘县令，竟呜咽着抹起泪来。
一阵沉默后，嘉央措厉声问道：“老鹰岩强人们，你们可是答应了要谈判，我们才来此等候的。你、你们可不能言而无信！”
山风吹过，雪鹰已消失在卡巴拉雪山上空云层。
又一阵沉默后，实在忍不住的贡布头人走出人群，挥拳向老鹰岩方向喝问：“没信用的土匪们，你们给个痛快话，到底还跟不跟我们大活佛谈判？！”没想到，贡布话音刚落，两颗子弹又呼啸着从空中划过。即刻，贡布怒目圆睁，大声骂道：“狗崽子们，你们别以为我贡布头人是怕死鬼。今天，我先把狠话撂到这，若你们胆敢用蒙骗方式戏弄德高望重大活佛，那么 ，你们就是跟我们康巴藏地所有藏人为敌。我贡布在此警告你们，你们兔子尾巴是长不了的！”
砰地一声，又一颗子弹从贡布耳边飞过，贡布紧握双拳却没动弹。
这时，双眼搜寻的巴登，终于发现被捂住嘴的曲珍，便朝山上高喊： “曲珍，我们来救你啦！”听见巴登喊叫的曲珍，挣扎着朝巴登发出呜呜声。喜喇活佛和众人，均已看到被绑的曲珍。
恼怒的黄大郎，回身一巴掌将曲珍打翻在地，然后跳上大石说：“巴登大舅子，改日我成亲那天，定要请你和我老丈人，来我老鹰岩大殿喝喜酒，你该乐意吧？”
“匪首黄大郎，好你个野狗日的，总有一天，我巴登要亲手宰了你这头大恶狼！” 气极的巴登也不示弱，挥拳朝黄大郎回骂过去。看着土匪时常射来的子弹，贡布和旺堆又不敢开枪回击的原因是：事前大活佛有交待，既是谈判，没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开枪。
就在众人围着大活佛指责土匪时，唰地一声风响，只见从老鹰岩半山腰射出支绑着白绸飞镖，缓缓朝山下人群飞来。刀疤脸忙打马上前，跳起一把抓住落下飞镖。刀疤脸打开白绸看到几行字：老和尚，你给我带人滚回县城去。今后谁再胆敢管我老鹰岩闲事，就是自寻死路！
匆匆看过白绸的刀疤脸，犹豫片刻后，跃下马走到大活佛面前，双手将白绸捧到大活佛胸前。大活佛拿过白绸看后，顿时嘴唇颤抖两眼一黑， 气晕倒在地上。众人顿时慌作一团，有的要上前施救，有的跪地不断向大活佛磕头......
很快，老鹰岩方向传来一阵轰笑声。
两眼喷火的贡布头人，立即命令家丁，用身体组成人墙，以防土匪子弹再伤到大活佛。巴登趁机靠近刀疤脸问道：“押运队长，这快枪子弹，能打到老鹰岩山上吗？”
刀疤脸摇头说：“不能，距离太远。若能打到山上，老子早就干掉黄大郎了。”刀疤脸话音刚落，大活佛在嘉央措抢救下，终于醒来。
落日，渐渐消逝在遥远地平线。如血晚霞，被微凉山风吹到卡巴拉雪山之后。从草原缓缓升起的暮霭，飘逸中如梦似幻缠在老鹰岩山腰。
慢慢站起的大活佛对刘县令说：“真没想到，这帮无信无义的恶匪戏弄了我们。刘县令，黄昏已至，我看大家还是散了吧，土匪根本就没谈判之意。”
刘县令：“好好，只要您大活佛发了话，我们没有不听之理。”曾收过土匪贿赂的刘县令，正好抓住顺水推舟机会。很快，刘县令就对贡布和曲巴传达了大活佛意思，并要他们带着各自家丁离去。
突然，旺堆挥着拳头对刘县令说：“回去？咱们凭啥要回去？！我们不是有这么多人马和快枪吗，难道还怕老鹰岩一群乌合之众？”
刘县令：“旺堆土司，让大家回去可是大活佛主意，你冲我发什么大火？”
旺堆看看众人，回道：“我看，老鹰岩土匪能有今天的肆无忌惮，跟我县过去剿匪不力有关。今天趁此良机，我们这些带枪的人，不正好可在你县令大人带领下，上山去剿匪嘛。”显然 ，若这样不放一枪离去，旺堆心有不甘。旺堆话音刚落，贡布举着手中武器表示坚决支持。但大活佛和刘县令清楚，旺堆主张攻打老鹰岩，跟他想救自己女儿有关。
油滑的刘县令不敢正面回答旺堆和贡布，却拉着大活佛低声说：“大活佛，请您出面劝劝旺堆和贡布，我想，只有您的话对他俩人才有作用。”大活佛想了想，便走到旺堆和贡布身前。
大活佛：“二位，我年轻时曾上过老鹰岩，这老鹰岩可是易守难攻之地。何况，剿匪是官府的事，我不想再连累你们。这样吧，明天刘县令就奏报朝庭，请求朝庭派兵剿匪。若朝庭派不出兵，我老僧就给拉萨十三世达赖土登嘉措去信，请他派僧兵来剿灭这帮恶匪，如何？”
旺堆：“大活佛，我见这帮歹人，胆敢戏耍您这大德高僧，我旺堆心里难受哪！”
大活佛：“没啥，善念对邪恶，总有无力不幸之时。但善念就像高山雪莲，永远给人亲近和圣洁好感，让更多生命获得佛陀给予的信念和力量。充满邪恶的土匪，总会受到天谴，遭到报应。”
“大活佛说的在理，我王剑客佩服！”一旁的刀疤脸紧抱双拳，朝大活佛拱了拱手。
蓦地，老鹰岩方向又传来几声枪响。显然，土匪想用威胁手段驱散人群。大活佛再次对旺堆和贡布说道：“你们带着各自人马离去吧，若使无辜生命再枉遭流血牺牲，才是最大不幸。”说完，大活佛让嘉央措扶着，在几名铁棒喇嘛和县衙兵丁护卫下，朝县城方向走去。
见大活佛离去，巴登突然举着手中快枪说：“两部族兄弟们，大家手中快枪不是木头做的。今天，我们虽不能联合攻打老鹰岩，但我们也该让这帮恶匪知道，大家手中有着最新式的好武器！”说完，巴登朝老鹰岩方向连开三枪。
“对，要让这帮山匪看看，我们手中武器绝不是吃素的！”随即，贡布也端着快枪连开几枪。很快，两部族家丁为炫耀各自武器，也一同朝老鹰扣动扳机。转眼间，土匪们也射出还击子弹。
刀疤脸偷偷笑了，他第一次看到两部族家丁，全部使用的是旺堆和罗代办卖的快枪。也只有他清楚，两部族家丁虽朝老鹰岩胡乱开枪，但有暗含向对方部族示威之意。呵呵，照此下去，只要有战争发生，这军火生意岂能不火？
众家丁吆喝呼叫声中，刀疤脸不断回身开枪，随旺堆一伙打马朝县城方向跑去......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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