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东坡的介绍〗
2000年,法国《世界报》组织评选公元1001年—2000年间的“千年英雄”,全世界一共评出12位,苏东坡名列其中,是唯一入选的中国人。
有人曾说:每个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作为中国文学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他一生风雨,过眼云烟,我行我素,泰然处之,他把别人眼中的苟且,活成了自己的潇洒人生。
年少时,总以为苏轼苏东坡不是一个人,后来,越了解他越发现,前半生,是苏轼;后半生,才是苏东坡。

从六月一日病倒到七月二十八日去世,这五十多天的时间里,苏东坡的病况时好时坏。
苏东坡乘船北归之时正值南方盛夏酷暑,久居南海的苏东坡只觉得“海外久无此热,殆不能堪”(《与米元章》),
船舱中闷热不堪,于是夜半时分还在外面乘凉,并且喝了很多冷饮。

六月一日,苏东坡因为“饮冷过度,中夜暴下(痢疾)”,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衰弱疲惫到了极点,只能卧床静养,看点金石印章,吃了些有补气固表作用的黄芪粥后,觉得好多了。
第二天苏东坡还约了米芾一起吃饭,谁想到几天之后,他忽然再次腹泻不止,消化系统紊乱,胃部闷胀不堪,完全没有食欲,身体难以平卧,晚上都睡不着。

在与米芾的信中他叙述道:“某食则胀,不食则赢甚,昨夜通旦不交睫,端坐饱蚊子耳。不知今夕如何度。”(《与米元章》)
只要吃了一点东西就觉得非常饱胀,但不进食又觉得身体赢弱不堪,整晚都无法入睡,更因腹部胀痛而无法躺下,只能通宵呆坐,被蚊虫叮咬。如此辛苦,不知该如何度过今晚!
过了几天,情况并未好转,加上舟行“河水污浊不流,熏蒸成病”,病情愈见沉重。

苏东坡觉得船舱内闷臭不堪,就叫船家将船停泊在闸门之外,空气较为流动之处,希望能“就活水快风,一洗病滞”(《与米元章》)。但即便如此,病情仍无好转。
随着病情的不断加重,苏东坡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强撑着病躯,给弟弟苏辙写信,嘱托后事:“即死,葬我蒿山下,子为我铭。”(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

当时的文人不能见到苏东坡的,其中有章惇的长子章援。因为苏东坡病重,谢绝见许多客人。
章惇一年以前也被贬到雷州半岛去了,儿子正在前去探望他父亲的途中。
当年苏东坡为主考官时,他曾亲自以第一名取了章援,所以按一般习惯上说,章援应当算是苏东坡的门生。

那是大概九年以前的事。章援知道他父亲对苏东坡的所作所为,也知道苏东坡这种人物随时有再度当权的可能,所以他给苏东坡写了一封长七百字的信。
这封信当然很难措辞。他说出不敢登门拜访的理由,并且很坦白地说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曾踌躇再三。
他很委婉地提到苏东坡若有辅佐君王之时,一言之微,足以决定别人的命运。

章援生怕苏东坡会以他父亲当年施之苏东坡者,再施之于他父亲。他盼望能见苏东坡一面,或者得他一言,以知其态度。
章援若是以为苏东坡会向他父亲寻仇,他就大谬不然了。苏东坡在遇赦北归的路上,就听到章惇被放逐的消息。
有一个人叫黄实,与苏章两家都有亲戚关系,他是章惇的女婿,同时又是苏子由第三个儿子的岳父。

苏东坡听到章惇被贬谪的消息,他写信对黄实说:“子厚得雷,为之惊叹弥日。海康地虽远,无甚瘴。
舍弟居之一年,甚安稳。望以此开譬太夫人也。”他给章援的回信如下:
某与丞相定交四十余年,虽中间出处稍异,交情固无所增损也。闻其高年,寄迹海隅,此怀可知。但已往者,更说何益?惟论其未然者而已。

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鱼所知也。建中靖国之意可恃以安……所云穆卜,反复究绎,必是误听。纷纷见及已多矣,得安此行为幸。
见今病状,死生未可必。自半月来,食米不半合,见食却饱。今且速归毗陵,聊自憩我里。庶几少休,不即死。书至此,困惫放笔,太息而已。(一一〇一年)六月十四日。
这一封信,连同他以前给朱寿昌反对杀婴恶俗的那一封信,还有他于元祐七年(一〇九二)给皇太后上书求宽免贫民欠债的那一封信,可以算作苏东坡写的三大人道精神的文献。(待续)

黄河
苏东坡 [宋]
活活何人见混茫,昆仑气脉本来黄。
浊流若解污清济,惊浪应须动太行。
帝假一源神禹迹,世流三患梗尧乡。
灵槎果有仙家事,试问青天路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