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住在四楼,每天只要是有时间,我都会隔窗向外张望。远处的大山连绵起伏时隐时现,银杏树春天翠绿秋天灿烂金黄,就像整齐排列的士兵,悄悄守卫小区新刷的楼房和宽敞的马路。
而特别引我注目的,便是楼后的玉兰树。从我家的这个正面角度看,只能看到两棵。它们枝繁叶茂,是那样的平凡,又那样的高贵。有天实在闲着无事,就跑下楼仔细数了数,楼后从西到东共栽有二十棵玉兰树。
记得以前窗外楼下路的两边,种的可全是女贞子树。夏天时树叶茂密旺盛,到了秋天成熟的季节,路上会洒下黑的斑斑点点,有时粘在鞋底板,叫人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每每到了女贞子成熟的时候,总务处就找来几个临时工,搬着梯子拿着锯子等工具,几个人一起配合经过拽拉扯锯,便将一嘟噜一嘟噜成熟的女贞子,采摘收集起来拉去卖给药店做为药材济世救人。听说女贞子能治失眠和妇女病,为这爱人还问别人要了一些女贞子,晒干后被我做了两个枕头,可是枕了一段时间,发现作用并不是很大,就干脆给收起来放柜子,重新换上以前的荞麦皮枕头。

估计是小区的退休职工家属,普遍反映女贞子树不好,说是女贞子掉在路上黑乎乎脏兮兮,显的马路老是不干净让人心情不好。突然就有一天,总务处派人锯掉了女贞子树,清扫干净后换成了玉兰树。

可能是玉兰树珍贵吧,它没有女贞子树好成活。种了二十棵,只活了十二三棵。为这总务处又不知从哪里,找来玉兰树小苗重新栽上,又是挂黑蚊帐又是给它打吊瓶,最后总算是给救活了,可两排树的高低大小参差不齐,好像是父子母女的称谓。
再后来楼前楼后,又开始修了一段时间的停车场,一天到晚钻机大榔头响个不停,叮叮当当震耳欲聋。停车场总算是修好了,但我们的耳鼻视觉,也整天淹没在尾气和发动汽车的噪音里。

不过闹中有静,闲暇时站在窗前,最爱看玉兰花开的美丽雅致。记得清朝的查慎行在《雪中玉兰花盛开》写过,阆苑移根巧耐寒,此花端合雪中看;羽衣仙女纷纷下,齐戴华阳玉道冠。说的是玉兰可能是,因为从西王母的宫苑移栽过来的原因吧,恰巧比较耐寒,她的花也正应该在雪中观赏。她们就像身着羽衣的仙女一样,纷纷从天而降,头上都像戴着华阳真人的玉制道冠。

还有明朝的王谷祥在《玉兰》里这样描述,皎皎玉兰花,不受缁尘垢。莫漫比辛夷,白贲谁能偶?翻译出来的意思是,这样白洁而有光泽的玉兰花,看来是一点也不受尘埃污染的。你不要一般地拿它,与辛夷之类的香草相比,尽管玉兰与一般香草一样,也有芬芳的气味。但它的颜色那样雪白,花朵那样硕大,是香草所不能比拟的。

真的,洁白的玉兰花,却是简单而又纯粹的花儿,它有着玉一般的质地和高雅,高高的绽放在枝头上。我也见过小花园的白玉兰,跟我家楼后的有些不同,它花儿偏小。刚开始盛开时,没有绿的叶子,只是一朵朵白的有些清透的花瓣,在春阳下是那样的轻盈而又美好。慢慢地春深了,一片片叶子出来了,这时绿白相间很是好看。随着叶片越长越大。玉兰会在绿叶的重重包围里,变的时隐时现婆娑迷离。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楼后隐居在叶片里的大朵玉兰,会很快轻易地被我找到。看着洁白妖娆的玉兰花,心里会欢喜上半天。

当然遇到下大雨,雨水打的玉兰叶子颤颤巍巍,此时纯净的玉兰,更显的苍白无力楚楚可怜。而当到了冬天,雪花飞舞北风尽吹,那些绿里泛黄的叶子,被冰雪所覆盖。留在树上的几朵玉兰,在风雪里依然不屈不挠,挣扎着向上生长,想极力甩掉雪的压制,呈现出一副倔强的性格,为了春天的再次萌动勃发而努力。

真的,我赞美玉兰欣赏玉兰,它大大的花朵,片片精巧的花瓣,似在莹雪中浸过,似用玉石雕刻,美的高雅美的朴素,溢满了人间的纯洁高尚。
玉洁冰清的玉兰,试问你是为谁而来,又是为谁而留,醉着每一场流转,每一次期盼。纵有花谢凋零,春花依然会开,不求惊艳于世,只栖身于清冷枝头,以温暖的姿态归来,用安然的静美,将春情点燃。
每一朵花开,便是一个春天的绽放……

作者:笔名踏雪闻香,真名韩静, 陕西武功某航空企业,武功县作协会员,西安杨凌示范区作协会员,陕西省散文协会会员,2019年出版了散文集《岁月深处》,散文《妈妈再爱我一次》获咸阳市母亲节比赛三等奖,散文《漆水河之恋》在"秋韵杨凌"全国游记文学征文大赛中荣获优秀奖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