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魂  连载之四十一

文/宁继明

室内闷热，精神恍忽。

室外虽无风，但也凉爽，

夜阑星移，群星闪烁。

“走，长海，去外边凉快去。”

信步在戈壁滩上，

听不见虫儿的鸣叫，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席地而坐，

随手拿了两块河卵石

在手中把玩。

银月正圆，

洒下一地的清辉，

圆月里似乎是奇峭陡立的大山，

又似乎是华丽辉煌的宫殿，

向外倾洒着迷离的月光。

浩瀚的银河，

淹没了多少宝石般的星辰。

而在银河的两岸，

矗立着牛郎和织女，

苦苦的相思相恋。

调皮的眨着眼的星儿，

让人不由地想起了郭沫若的

<天上的街市>，

那往来穿梭的星儿，

提着玉做的灯盏在游动，

惹出满天的辉煌。

宝石砌就的台阶，

玛瑙做就的栏杆。

媚态十足长裙及地，

珊瑚成玷挽住了飘逸的玉发。

体态轻盈脂白肤嫩，

 杨柳细腰，谌谌一握的宫女。

这圆月的天宫里该有多少迷题呀？

夜寻玉兔问吴刚，

嫦娥可无恙？继明你说

我们家应该在那个方向啊？

我不假思索地说:“应该在东方。”

长海跟我理论道:

“不是应该在东北吗！”

我气呼呼地说他:

“咱家是东北，这里是西北，

应该取直线。”

谁都没吱声，

各自想着心思。

一个高亢的声音在静夜里响起，

两三次后才明白，

是吹笛人的试音。果不其然，

那婉转如鸟鸣，

清脆似瀑布，

激昂似马嘶，

铿锵激昂如锣鼓，

听得出演奏者功底的深厚。

稍倾，

传来了骏马飞驰保边疆的曲调，

我的思维也随着笛声飞翔，

杨鬃奋蹄的骏马，

绿草茵茵的草原，洁白的哈达，

散落如星辰的毡房，

白如玉蝶的雪花，都扑面而来。

家乡，家乡，

我的日思夜想的家乡。

你刻在战士的心上，

游子的心房。

我弹起维族的冬不拉把你吟唱。

抢工期，要进度，

又增加了两台搅拌机，

别说六大队的战士，

就我都吃不消了，

原先剩余的沙料用完了，

我得加班加点才够用。

队领导告诉我，

晚上加班，

用铲车直接倒进井里。

我小心翼翼地用小油门轻动作，

唯恐惹恕这让世界震动，

人类恐惧的巨物。

昏黄的电灯，

无力地照射着，

我往来重复着。

工地上，

喧嚣的声音在静夜里传的很远。

夜空里偶尔有红色的炽白的，

绿色的信号弹升起，

特别耀眼，拖着长长的尾巴，

消失在深遂的夜色里。

刚开始很紧张，

时间一久见怪不怪了。

本来这个基地是苏联帮建的。

据老同志讲，

有一次播音员喊着:

10，9，8，7，6，5，4，3，2，1

起爆，

并无动静，检查后，

电揽线被剪断。

还有一次头天塔 斯社的电台，

提前播放我国在西北某地

试爆一颗多大当量的原子弹，

我们只能被动地提前两个小时，

以示他们消息不正确。

这里保密保卫工作是最要的！

天空中传来巨响，抬头望去，

有一喷火的东西，

从西北向东南移动？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那放着烟花的物体

逐渐隐没在黑喑的夜色里。

过后还是群星闪烁，

相互辉映的夜晚。

机声隆隆，

人们穿梭着忙碌着。

我依旧一趟趟地铲沙倒沙。

以近子夜，

困乏的受不了，

两个眼睛一个劲的想合拢。

没办法，

只好高声地喊唱着部队的军歌，

我的男中音还可以，

不看结果重在参与，

必竟赶走了困意。

启明星走了出来。

夜幕渐渐被晨光扯去。

东方一波波的，

水浪似的渔肚白的晨曦，

挂在天际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白色的云夹杂着粉红和紫色。

红嘟嘟的太阳一跃，

跳出了云层。

万紫千红的霞光铺了一地。

晚班的战士们集合站队，

我却一人孤军奋战。

困的不行下地跑了几圈，

用冷水洗脸提神。

在日上三杆时，

盼来了领导的指示。

我终于回到了帐篷，

一头扎到床上进入梦乡。

不知几点才从梦中攸攸醒来。

感到饥饿难忍，

我刚要迈步去饮事班找吃的，

刘长海却过来和我说

“昨天晚上天上掉下一个大铁疙瘩，

把地咂个大坑，

今早队里派几个人挖了出来

用车拉走了。”

我问了一句在那？

他用手指了下东南方向说:

“有一里路远。

我告诉他昨晚的所见，

一定又是一个什么试验，

(导弹试验)有偏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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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  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