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吹冻开———读涂惠新诗
作者/蔚文立平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较迟,倒春寒甚至胜过了严冬,丝毫没有感受到春的气息。读着女诗人涂惠的“二月的窗台”,才猛然意识到春天已经来临。
“二月的窗台上
一枚摇动的叶子
齿唇间波动着你的名字”
…… ……
“若此
我一次次盛装
临窗,等着
与你相逢”
诗中的“你”是幸运的,因为在这第一缕春风吹来的二月,有一位美丽的才女临窗期盼……比起这份真情来,什么宦海沉浮商海沉浮又算得了什么?这份真挚的感情陡然让这个寒冷的早春有了暖意。
诗人在“三寸日光”里似乎讲得更明白一些,好像是两个人的对白,只是诗中的那个“你”始终躲在遥远的地方,或许“你”并不需要露面。
每段开头,诗人不断变换语句,然后层层引出要讲的故事。
这“三寸日光”先是“冲破黑暗”“播撒爱的种子”;这“三寸日光”似乎具有超凡的力量而无需“摆渡多少条河流/就能达到你的身旁”;它可以“拂去”“心中经年的尘埃”,“擦亮”“尘封的门锁”;这“三寸日光”力量太大,竟然可以让诗中的“我”“背着行囊”“天涯海角地继续漂泊”。
这是个浪漫的故事!
“亲爱的,如果你还说
三寸日光太少
那是因为你
沉沦得太久
没有用心
掂量出它的分量”
这更是一个动人的故事!或许还有份凄清如许!
正如有首歌里唱得好“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
问题是男人往往喜欢酒浓,不知道情有多重,沉溺在宦海商海沉浮;而女人看重是情重,不知道酒有多浓,体谅不到男人的那份艰辛。这两种感受很多时候就如同两条平行线,总不相交,于是古往今来悲剧不断重演。
也许重要的不是结果。诗人把问题提出来,似乎不需要提供完善的解决方案。这恰恰是文学的神秘的魅力。
把那些枯燥的解决方案留给社会学家去吧!
但是诗人对人生有着深度的思考。她擅于从看似平凡的事情中领悟发现不平凡的道理。女性的感情是细腻的,表达也十分含蓄。因此要完全理解女诗人的诗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一丛荆棘”里诗人这样写道:
“无法测量的深渊
怀揣向上的信念”
她看到的不是荆棘的凌乱,而是它自强不屈的精神。
“千万条触角
越过青春的单薄
在艰涩的时光里
扶起一路横生
以点点嫩绿
撑起一片春天”
最后诗人叹道:
“不是只有春的烂漫
才能放纵傲骨”
鲜花的人生是美丽的、光彩的,绿叶的人生是厚润的、光荣的,而那一丛丛荆棘的人生却没有人注意,但是它自由、坚强、勇敢、不屈不挠……它的人生是令人敬畏的!
涂惠的诗多以婉约为主,但“一丛荆棘”这首诗却充满力量,完美地诠释了生命的意义!中国人尤其需要这种精神!
同样,诗人歌颂了另一种不引人注目的植物——草的生命状态,在平凡中也能实现自我。诗人这样写道:
“一棵草,从鸟声里启程
以扭捏的姿态
追寻千年前那一缕阳光”
…… ……
接着诗人以组诗的形式一发而不可收:
“遍地的绿,举着太阳奔跑
感受着时光真实的温情
满含丝丝缕缕的爱意
缠绵撒娇的春风
置身于厚躁的尘埃
憧憬着云端的幸福
时光留下美好的言辞
一种极致穿透黑夜不曾熄灭的光亮
挤满熙熙攘攘多梦的大地
碧波细浪,游动起无数的歌声
栖息的每一个角落
都收藏着一段含羞的情节
满世界自由呼吸的心情
让一切忧郁和困惑悄然退去
秋风涂染的金黄
扑进一生追寻的泥土
一种消瘦,开始孤独守望苍穹
太阳隐入云层里歇息
呐喊、挣扎,搁浅在一片相思领地
心碎的声音,漫过季节的岸堤”
这可说是全诗的高潮!
如果说荆棘的生命是倔强的,那么不起眼的草除顽强外还多一种随遇而安。
“树叶已飘零,月光已枯绝
水,已经断流
一颗草,静静地合上了多梦的眼睛”
…… ……
“当一切枯槁复苏时候
一颗草的生命
会最先在那里显现”
诗人的另一首诗“枯叶蝶”就像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枯叶蝶我见过,那年从南方回四川驾车去了卧龙,当我看到这种蝴蝶,很惊讶,为造物主的神奇而赞叹!造物主是公平的,他赋予这美丽而弱小的生命以色彩保护,让它在这个充满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得以生存下来。但是在诗人的眼里,这一切却变得那么如梦如幻,如幻如真:
“ 是经历了怎样的三生修炼
才能如此,将飞翔的梦
静静地栖息成一片叶的风景
即使随风坠落
也充满庄严与自尊
若不是前世精灵附身
又怎能将飞翔的夙愿
还原成今生蝶的灵魂
在喧嚣的凡尘
枯而不朽
让风疼,让树疼
让骄傲的黄昏 为之轻生”
…… ……
“我试着用卑微的诗句收藏你的传奇
即使越来越瘦
只要风吹不走
黄金换不走
就能搽出一片明朗
照亮无家可归的心
从繁华到炎凉
从衰老到青春”
这种蝴蝶上下两面完全不同,它不掩藏自己的美丽,又不与环境冲突。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这美丽的蝴蝶就像是诗人的化身,当她飞起时炫丽夺目,当她栖息时又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