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无事,独坐办公室静思。
突然门响,一朋友领客人到访。
寒喧过后,客人递上名片。
朋友介绍说这位是陆总的朋友。
接过名片,我不屑地扫了一眼。却不想她竟然是个诗人,是位作家,是《宇宙传媒》的诗歌编辑。
我爱好文学,曾有叫做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的东西,见诸报刊,但不成大器。对作家与诗人之类,便有了一种笃诚的敬慕。
我立即起立,将名片小心装入左胸口袋,受宠若惊地伸手:“老师好!失敬!失敬!”又退后一步,移动椅子,弯腰指向椅子:“老师,请坐。”
诗人伸出指头,象征性地捏了一下我的掌心,毫不客气地落下屁股,坐到我的椅子上。
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在诗人身上。她的脸便成了阴阳脸,一边白,一边黑。
诗人又优雅地移动屁股,侧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阳光透过窗口,留下你我……”。
不愧是诗人,开口与众不同。我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弯着腰,向诗人移定一步。
诗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书:“听说梁先生爱好文学,这是我新出的诗集,送梁先生惠存”。
我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部沉甸甸的诗集,亶诚地翻了一页,敬重之情,油然而生,立即招呼朋友帮我上茶。
诗人优雅地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梁先生,如果您对文学有兴趣,您赞助一万元,您就可以进入我们的理事会。或许,赞助三千,我们给您任编委。”
我疑惑地望着这位诗人,思忖片刻,站直身子,委婉地拒绝了诗人。
送走诗人,朋友翻阅诗人诗集。突然,朋友跳了起来:“这哪是诗啊!分明是句子分行排列。既没有诗意,也没有韵律,像一个怨妇在诉苦。如果这是诗,我也会写。”
随即,朋友推开我,在我的电脑上敲了起来。
只见朋友手指飞快地跳动,一行行诗句显示在银屏上:
你是谁
隐藏在何方
我跪在村头树下
眺望着远方
等待你的出现
脚前肥沃的土塘
树顶上两个喜鹊窝
住着一家喜鹊
相亲相爱
你是隐藏在窝里吗
昨晚我失眠了
上午十点才起床
吃了一个鸡蛋
走到办公室
看到领导她也在吃蛋
写毕,朋友霍地站起来,大声说:“我也是诗人!”
扫过朋友创作的诗,我随手拿起诗人的诗集翻阅,回想诗人的来访,抬头望着朋友,突然手脚发软,我试图挣扎着站稳,却似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坐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