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每一个节日都能说快乐,端午节也一样,我的心有股淡淡的忧伤,说不清是什么滋扰了我的心,是工作的千头万绪,难以理清?还是自己的不争气,把生活过成了如此的凌乱不堪?也是,也不是。纷扰的思绪,破坏了我过节曾经明媚的心情。突然间,明白了原因,我已不是那个曾经的少年,为了得到一个香草布袋而欢呼雀跃,为了那顿美味可口的蒸肉而兴趣盎然,年龄大了,不期而遇的事情总有一些打动着自己,欲说还休,却又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丝毫不怀疑那个年代的端午,没有美食引诱,没有太多的渴求,只有随遇而安的适应。父亲像那躬耕拉车的牛,勤劳不息,仍然不能改变一家人的生活状态。母亲整夜嗡嗡纺花,总不能让一家人的衣衫齐整,二个姐姐纳底子的手背已经磨成老茧,依然不能让一家老小的脚不露脚指头。
每年的端午大多是收麦结束的时候,新麦的颗粒归仓,是一家人最欣怡的时候。端午节吃粽子,几乎是约定俗成的。可对于丘陵地区的我们来说,它有些奢侈,可能是源于原材料的短缺吧,或者更多的是生活习惯使然,不然人们为什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

最初对粽子的概念,来源于河底街上的杨根学他爹,听人们说,他会在五月端午的时候,弄来苇叶包粽子在街中间摆摊卖,至于多钱能买一个,我不敢奢望得到,更不敢问津。最难忘二哥在开玩笑的时候,爱编曲儿气我,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曾经那么渴望过喝上一碗捞面叶。二哥编曲儿唱说,杨根学他爹卖面叶儿,连筷子带碗儿,一毛钱儿一碗儿,红粉老想吃,就是没钱儿买,……把我气的呀,至今为止还不能释然哥哥的坏和幽默风趣。
父母常教育我,麦天弯弯腰儿,就是白火烧儿。告诉我在夏天,捡拾地上散落的麦穗,能够积少成多,便有望得到一种美食就是那白面火烧馍的惠赠。
不吃粽子,丝毫不影响我对端午的期待,平时只吃红薯面馍,硬棒棒的难以下肚,只有在端午节这天,可以不吃红薯面馍而吃白垫油膏馍,这便是我如此迫切希望过节的真实想法。
端午节的前一天夜里,母亲会在瓦瓮里挖上一盆新麦面,和上一盆面团,待第二天发酵后,搭上尺八三格的大铁笼,蒸上一锅垫油膏馍。在氤氲着香气的飘飘荡荡中,我心心念念的馍熟了。揭开一个馍,层与层中间垫有绿色的葱花,散发着扑鼻的香味,那油亮亮的黄色配以葱的青绿,简直就是绝配。加上馍的松软可口,馋涎欲滴时咬一口那个美呀,真的让人忘乎所以。

馍是白面垫油膏,菜呢,是母亲在一星期前就生的绿豆芽。绿豆芽比较娇贵,怕油腻。先是母亲把绿豆在簸箕里簸捡干净,每一粒豆子都是饱满的。母亲在大铁锅里烧水,烧到响而不大滚的响水儿水时,倒到盛绿豆的盆里,高高举起水瓢,反复扬水,直到手摸水的温度感到不烧手为止。用干净的笼布盖好豆子,先是在胚芽处有一个白尖尖儿,然后就是慢慢成长的过程了。母亲早晚换水,绿豆芽也不负母亲的期望,到端午节的时候,一定是齐朴朴的一盆子了。那样子我想起了一群探头探脑的小孩子或者其他。母亲把一盆豆芽在倒进滚水锅里焯一下,撒上盐,倒进醋,浇上蒜泥,反复搅动,直到味与菜的完美融合,便可配着垫油膏馍有滋有味的享用了。
如今,青春年华已逝,我不再年轻和热血沸腾。粽子是端午餐桌的必备,中午的美食是过节必有的蒸肉。食品的丰厚和充盈,丝毫不能填补我空落的心灵,我茫然于不知我所想和所求。
曾经的贫瘠,却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情实感。
如今物质充盈之下,却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失落和惆怅!

作者简介:张红粉,洛宁河底人,挚爱文学,一直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