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王 曼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图片选自百度
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山海愿》
——欧阳如一
第三十九章 售楼风波
晋好向主默默祷告了一下就和崔浩把夫妻之间的那件事儿给办了，然后说：“这等于我和你立了约，无论你将来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将来健康还是疾病，我都爱你并属于你。我已经求得了主的宽恕，但是仅这一次——在你和我正式结婚前；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假如你不能和我正式结婚的话。”说完她就转过身哭了起来，这女人在结婚问题上就是和别的女人不同，不过通过这个仪式崔浩感觉他们俩已经是正式夫妻了。
“崔总工，明天新楼开盘你要给顾客解释一下产品。”王贤把崔浩叫到他的办公室说。
崔浩满脑子想得都是昨天晚上的事儿，谁说他结过两次婚？他明明是个处子，晋好反而老于此道，她一点一点启发他、引导他、抑制他、激发他、平复他、升华他……女人都是这方面的大师，就看她愿不愿意调教你。
“我说话你好像没听见？你最近可有点心不在肝儿。”王贤说，还是面无表情并且不用眼睛看他。
崔浩仍然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儿，真缠绵也真甜蜜。婚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原来他认为“那张纸”很重要，现在却认为“那张纸”没那么重要，假如男女之间真有感情并且突破了最后那道屏障的话，那真是立了约，就想跟这个人一辈子，上帝的设计有多奇妙？
“徐总工今天离职，你把他的工作接过来。”王贤说。
崔浩仍一个人想着事儿。何琪的女儿明明就对赖文同说过：“你和我妈就差那张纸。”结果这两个人做了十多年夫妻却成了非法同居，被扫地出门一张纸都没给。那一对多没智慧？可晋好把她买的房产都写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有效防止了那种情况发生，她是一个多么智慧的女人？
“你不能只管工地，要替我跑手续。”王贤说。
崔浩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老板，他在想：尽管晋好从来都不逼婚，可是他和牛琴离婚的事儿真的不能再拖了，他最近就找时间飞过去，趁牛琴和那个男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说她一句，彼此都绅士一点，只要能和平分手。
“我这急性子遇上了你这个慢性子。好吧，我要离开一阵子，王成龙会回来代我行事，李孜也会来抓销售，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王贤说，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一向铁血的男人眼里居然滚动着泪花。
崔浩没注意到这些，却知道王贤和他的谈话结束了，想着心事就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崔总工，请您看一下，公司的东西都在这儿，电脑、移动硬盘、所有文件、总工办的章、工程日志……我得走了，有什么事情您随时找我。”徐总工说。
“徐总工您不能走呵，您最了解工程上的情况了，要不要让老板挽留您一下？”崔浩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副担子。
徐总工把随身拿着的小手包了也打开给崔浩看，难过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干有十年了，我是这家公司非湛江系唯一干了这么久的人，第二个是你，快三年了吧？咱们的老板太‘懂’了。”
崔浩明白对方说“老板太懂”其实是不懂，王贤是农民工出身，十年前还在修下水道，他对房地产再“懂”还能懂到哪儿去？他事必躬亲又特别关注细节——这是他在实践中获得的经验；他从不信任人也不重用人——这是他在商战中吸取的教训，徐总工能在这家企业干这么久主要因为他不揽权并且口风紧——工地打死了人都不泄露一句，今后他也会禀承徐总工的一贯做法，却不想在这家企业干多久，大不了回家，他的乐团和小媳妇正热切地等着他。
第二天一上班崔浩去了龙秀海洋城二期的售楼处，远远就看到大门口排起了一条长龙，足有一公里，大部分是外地人。不断有黄牛过来问：“要号吗？两万块一个。”——海南刚从房灾里走出来就有人干起了这个？还有人对正在排队的人说：“想往前边串串吗？十块钱一个位置。”他发现前面四五十号都是一伙的，他们卖了号又去排队，却没人阻止他们。 崔浩大致算了一下，这些人让出的位置就能挣四五十万块，加上卖号钱能挣到上百万！王总怎么会允许有人赚这种钱？可是这个楼盘的销售已经外包，他跟代理公司说不上话，就立即给王总打了电话，对方不接，他又给王总的女朋友李孜打了电话：
“小李，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
崔浩把刚才的见闻对她说了一遍。
“哎呀我的崔总工，怪不得王总说你最近心不在肝儿呢，我们请了策划高手， 黄牛是他们雇的，跟我们没关系。”
崔浩举着电话愣在了那里，王贤的确太“懂”了，懂到了无所不用其极，可这是恶意操纵市场，政府知道了肯定不允许，消费者知道了也会愤怒，一但发生群体事件媒体就会报道，如果开盘不利企业就会一蹶不振，如果那样王贤的损失可就大了。
九点整，售楼处的大门打开了，人们一拥而进，好在有保安和发的号不至于太乱，却听到有销售经理拿着喇叭高声对顾客们喊：“刚刚接到总部通知，由于房源有限，销售现场又出现了不买房炒号的现象，本公司决定临时增加诚信金，即：凭号每人收取一千元，签合同可计入房款，不签合同可退。”现场立刻乱作了一团。 有人说：“这他妈是什么企业？咋事先不说要‘诚信金’呢？我都排一宿了！”有人说：“你们向我们要‘诚信金’？你们的诚信有什么保证？”崔浩一看，有不少人要走，还有人里里外外在找黄牛要买号钱，黄牛们却一个都不见了，他又到外面给李孜打了电话：
“小李呀，他们向顾客要‘诚信金’老板知道吗？”
“又怎么了？王总刚才来过电话，让我过去看看。”
“你赶紧过来吧，就怕局面失控。”
“一切都在王总的预料中，他们会接受的。”
崔浩曾和晋好有过买房的经历，他们走遍了海口每个在售项目，发现所有楼盘都是代理公司在销售，代理公司为了争取到代理项目都会先给开发商支招，就是先包装概念——狗屎也当黄金卖；再提高价格——恨不得一百户房子让一千人来抢，人们一抢价格就上去了；再控制节奏——好房子不是造出来的，而是卖出来的，卖得越慢挣得越多……可代理公司的苦衷有谁知道？他们是房地产产业链的最底层，饱受开发商压榨——只给他们很少的佣金并且很难结账，他们的收入主要靠抬高售价和炒房取得，他们是中国房地产市场乱象的主要推手，却没见政府相关部门整治他们。
崔浩想帮忙维持一下现场秩序，却见顾客们果然乖乖地排好队在交“诚信金”，人哪，很难形成统一战线。可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售楼员居然把交了“诚信金”的顾客领到签约处交“购房订金”，每户不低于三十万，却不告知正式开盘的时间和单价，说要根据买房人的多少来定，有这么卖房的吗？顾客们又闹了起来，有人说：“原来是想让咱们竞价呵？咱们到市政府告他们去！”有人附和说：“对，工商局有规定，没有‘销售许可证’卖房是违法的！”有人号召：“咱们都不买房，就让这个楼盘死！”为首的几个人要拉大家走，崔浩想拦又没法拦，又给李孜打电话：
“小李呀，咱们没有‘销售许可证’就卖房老板知道吗？”
“这也是王总的计划，你就别大惊小怪的了。”
“他们要是告到市政府就麻烦了。”
“没关系，市政府是咱们家开的。”
说话间王贤的女朋友李孜已到，随她而来的是几个珠光宝气的香港富婆，她们一进门就高叫：“海南是中国最大的特区耶，房子这么便宜？”李孜拿过喇叭对大家说：“各位来宾，大家可能对这个项目的售价有担心，我保证，正式开盘的售价不会超过附近楼盘10%，可以写进购房合同。”那几个香港富婆一看到总体规划又高叫：“这比我们香港的浅水湾壮观多了，升值空间肯定大耶，还不赶紧买？”李孜对她们说：“各位大姐，这次只放出一百套房，排的号已经上千，你们得等最后有剩下的再说，我们得讲诚信。”那几个富婆一看到户型又高叫：“公共环境这么好？公摊还这么小？李小姐，我无论如何都得要一套，全款也行。”那几个香港富婆嗓门之大，好像自带着高音喇叭，她们以在菜市场买菜的口吻谈论着这个项目，现场上的人们逐渐平静了，不骚动了，有秩序了，又乖乖地排队了，统一战线就是这么容易被攻破。可是崔浩看出了破绽，他知道香港人是不懂“公摊”的，香港和欧美国家一样，都按套内面积售房，这几个应当是会说广东话的大陆演员。
看着那些带头闹事的人也像猪那样排队入圈，李孜把崔浩请到一间没挂牌的办公室，问：“崔团长，你知道中国的开发商怎么成了最暴利的一群人吗？”
崔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说：“请指教。”
李孜摆弄着自己装饰着水钻的手指甲说：“这是国内官商勾结最严重的行业。先说拿地竞拍，都是暗箱操作；再说项目设计，你想利益最大化就得贿赂官员，容积率加多少点都是有价的；再说开工报建，只要你肯多给个人钱就能少给政府钱，当然你给的没省的多；再说施工管理，有的工地动不动就被停工，有的工地打死人都没人管；再说市场管理，工商局和物价局形同虚设；再说税收……”
崔浩一直看不透这位香港美人和王贤的关系，说她是金丝雀吧，她还多少管点事儿；说她是老板娘吧，她没名没分还拿不到钱；但看得出这小女子是有头脑的，不用担心她会吃亏。说：“我知道王总的背后有靠山，可你不觉得这样反而会惹大事儿吗？”
没谁敢在这家企业这样说他的老板，可是李孜没见怪，她说出了王贤的一个重要的决定：“王总的儿子王成龙就要从英国回来了，他一来王总就会躲到后边——他太高调，得罪了太多的人，海口规划局和土地局连续被‘一窝端’都与他有牵连。王成龙一来就会是总经理，分管财务和行政，这也是无奈，王贤只有这一个儿子，一大堆女儿。王贤会任命我为副总，分管人事和销售，你仍然是总工，分管工程和材料，形成王贤在境外遥控的三驾马车。”
崔浩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有点要和他形成战略同盟的意思，说：“王总怎么会看中我呢？”
李孜说：“广东人都信命，王贤找人算过了，他与徐总工的命相克，而与你的命相合。”
说话间就有人报告一百套房子已经认购一空。
崔浩回到家晋好问：“你们的二期今天开盘了？”
崔浩问：“你看到广告了？”
“我看到广告了——海南日报对你们的负评，说你们拿地好久都不开发，建好的房子也捂盘不卖。”
崔浩就向她说了在售楼处李孜说的话。
晋好说：“中国的新闻有一个特点，党报批评你们就是释放了一个信号，政府各主管部门可能会制裁你们。 我特意在网上查了，有人举报你们非法贿赂取得的土地，海口市规划局、土地局的‘窝案’也供出你们王总有利益输送，你们长期欠农民工的钱不还也造成了多次群体事件……我判断王贤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你可不能像虞家美那样受刘海生牵连，不行你辞职回家管咱们的乐团，李团长不卖力，我又是个外行。”
崔浩说：“是，夫人。”心里却想：“王贤的大公子王成龙是英国建桥毕业的，临危受命能力挽狂澜吗？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他老子一样。”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朗诵简介：
王曼，主任播音员，现任广播电视台首席播音员，系全省“十佳”新闻工作者、全市广播电视学科带头人。平缓、准确、流畅、饱满的声音，已成为我市广播界的一张名片。创作、主持的一百余篇播音作品获得省级以上新闻奖，其中，主持播出的《奔驰在二十一世纪的跑道上》获国家级一等奖。电视专题片解说也得到各界朋友的好评。
有奖阅听征评启事
作家欧阳如一的长篇情感系列小说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已在本刊连载完毕，第二部《生死恋•陌路情》正在连载并且收到了17万阅读量的成绩，为了促进小说的阅读，本刊特与作家联合推出“有奖阅听征评”活动，具体方式如下：
一、仅对小说的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进行有奖阅听征评；
二、凡在本刊“评论区”发表50字以上评论者皆会获赠正式出版的欧阳如一诗集《大海，我的爱人》一本，请在评论后详告收件地址，邮费自付，如担心不安全可告电子邮箱，寄赠电子版；
三、对通读过全文并发表了千字以上中肯评论者另赠《生死恋》系列四部电子书一本，寄赠方式如上；
四、活动从即日起一个月止。
2020年5月31日
欧阳如一的邮箱：QQ874314931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