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莲
作者:寒狼
在北方幽深的秋日,你挺立于枫树之下,以一朵莲的颜色,点燃季节,是夜,有场雨布置了不经意的场景,风拒绝了我的赴约,你孤身前行,只为与心一次久违的拥抱。
今夜有风,梦里飘飞你的纱巾,在喧嚣的京城一隅,你独孤成一朵莲仔,总是染指我陪衬的黑夜,你知道,其实我不敢触摸你北国的风雪,和你静谧的夜晚,害怕我的指尖,捅破你千丝编织的万缕情怀,在一片白色回忆里,跌下你灰色舞台,那时,我成了踽踽独行的倦客,一个人,关上亲手拉开的帷幕。
走出世俗吧,我才是你前世的护莲人,带着南国的滴血黄昏,森林和河流,以一伐小舟速度,把我的身世托付给你的平原,还有那一座,以山为名的坡,选择阳光折射的草甸,我们栖息于梦的边沿,持一轮明月,就可以画地为牢,让梦不再游离,也听我南国的松针,怎样来铺开你北方的石子,让阳光不再逃逸。我窃走了北方的一朵云,不在黑夜了行走,从攀越这山,到涉入那条河水,我都赋予了生命的真谛,以及饱鼓的水分子,就当是一次爬山涉水,给予了自己膨胀的力量,在一路的寂寥中。
回到我的南国,我只想让你,聆听一曲高山峡谷的歌喉,是从古老江底,抽签取出的经典乐章,那筛选出来的映衬着月光和太阳图案的砾石,曾是那个生我的男人,用它击碎过大山和月亮,而今,我只想给你,当作你指尖下的琴键,也让簧片颤抖吧。你也可以试着,仰望我的大山,让白云搅动的蓝天,为你折一叠千纸鹤,然后,用你一世的距离,慢慢丈量思念的厚度,你低下头来,就可以推测我这斧头之下,呻吟的树干和枝叶,也会让一簇茅草,在灰烬中诞生,重新孕育滋生的爱与念,有时只要有风的吹拂,也能让一颗流浪的种子回家,安置你摇摆的家园。

难忘那夜,风中的你,你说自己,是飘飞的蒲公英,从海的对岸飘来,是前世的母体,扇门,梦的翅膀,在此落地生根,我说这一种疼,等我下一世在痛吧,抑或将我也化着蒲公英,逆着你来的方位,飘向那一块土地,也会给我所需的酸碱性吧?还有阳光和雨水,那撩动你飘逸长发的风,携着谁对故土的眷念和你一世缱绻?其实,世界就在你的掌心,请用你的食指,找到回家的路,每条掌纹都可直达,像梦境触摸阳光和雨露,直至有些花蕊,在你掌心蝶变飞翔,于陡峭的岩石上,还有你期待的雪莲花在开。
你风中的样子,让我坠入其中,抓一脉情愫,实时的把握倾斜季节,别太在乎,有场雨下在了雨季,让旱天更旱,是你雷利的风行中,骨瘦如柴的梦靥,将往事打碎,一片狼藉的月光,无法检拾皎洁,就当是有场雪,年年莅临了这个冬季。那些落叶矜持着雪的覆盖,以蕴含春的颜色,取出温暖,来修补残缺吧,今后的日子,你还是以前世的莲,开在那汪碧波里,谁途经的夜里聆听你的呢喃,有一股风在轻轻吹拂,莲花仙子,在子时抓住夜的裙边,翩翩起舞,落下最初的脚印。
没能告诉你,你的歌声是一杯陈酿的酒,被冰冷的土层掩盖,放弃了最后的光和热,在时间的切口,你种下的莲仔,于黑暗中重返最后的旋律,我们一起在岁月杯底,汲取出时光琼浆之后,我听见了山泉跳跃音符,紧拽风的衣袂,你想等登顶重返山岚里,用一抹烟雾想我吗?我听见了北方桦林,叠加的缠绵,在揭开尘封已久的情感之前,充血的眼神雕满了呈祥的龙凤,靠近我的疤痕,你用歌声,为我挤出了潜伏内心的肿瘤,那夜,我泪雨滂沱。
涉入十月的河流,你断水而过,那时我正把黑夜与白昼,颠倒在风口,以一杯酒的名义起誓,没能抓住绵绵的雨天,与你走进深巷,想象你绕过喧哗,走进寂静的树林,拾地而坐,你的思绪开始以流水的速度,回到你最初的源泉,清澈与跌宕,在迂回的涟漪里,有谁能把淬火的针尖,留在岸上?还要背负一世的月光,独自在窗口消遣,治愈的风和雪,还在与一场雨等价的交替着,我两手空空,无法跟一粒尘埃对抗时,才知道你的伤口已经开裂,血,流在我的心里,因一朵莲的心思。
那时,我们在节气里接纳了一粒寒露,是沿着无垠的天宇,你的发梢,顺着心血的流淌,注入了你我全身,我们追寻时光跌落声音,小河浅浅流淌,从一脉暗香中,坠落于红尘幽怨之中,你一定是随着蠕动的情怀,飞越了我的梦乡。我无法逃离世俗眼神,只能穿越你的茂密森林,在夜的静谧里,听你在叶片上叠出飞翔的鹤,飞过四季和日月的边缘,静静的守候,你在温馨的案头,用一根蜡点燃希翼翅膀。

在街道的深处,我们在光线的背面,抽出一丝丝蘸满银色的发,时间太吝啬,只给了你一汪泪水清洗睫毛,你拒绝了风的擦拭,只想沿着一条倒流的河水,回到岸边,手持一抹雪花,静静等待阳光,你说,雪也有灰烬,那是流动的水,从你的指间陨落,我前世的新娘啊,今夜,是谁守护前世的城门,让我无法静听一朵莲花绽放的声音?在落寞的城外,打理这晓风里的残月? 我丢下了最后的盔甲,只想与你相拥而眠,哪怕季节抽走最后的水滴,让我在风中拥抱你,枯萎了我所有季节,请盗走我最后的水滴吧,我还有鲜红的血可以灌溉,这一株前世的莲。
于是,你重返了前世喧嚣,手擎一阕箫, 在潋滟的湖面,独领青瓦和木窗,以一叶轻舟起航的方式,慢慢寻找那淡忘多年的音孔,你的指尖,弹落一地落英,礁石和芦苇,在对岸参照物中,折射出往日缤纷,有一壶热茶凉在了子时,还来不及将折扇收回,那夜,你的疼痛,让我伤口发炎。有一杯酒,陪我走了很长的夜,你却用苇杆支撑,顺着河堤走完了那夜的漆黑,箫声留在岸上, 寂寞的回绕,连同那轻柔的风,如同我轻轻拭去你眼角的那颗晶莹。
是啊,风中想你,我也是风,以风的姿势接近你,掀起你黑色的夜,揭开晨曦,为爱我重返了孤独的夜色,然后木然的老去,使风化成风,谁能庄严拽过风的衣袂,久久的裹包着你,来静候一朵莲的诞生?只有阳光和水,彻头彻尾的裹包与你,我们即便取出根系的须,我最终逃脱不了风的宿命。秉持我最初的模样吧,我没有疼痛肋骨,只有无形手指,将你从黑夜里唤醒,到你细心切割的增生骨质,我都将拜访,从你广袤的田野里,取走最后一粒种子,直到埋下风的眼泪,以温厚的黑土掩盖,我还是那起初爱你的风。
为此,我提前挥霍了仅有的风景,在冬河里我承接不到绿苔的方位,唯有在萧瑟中点燃一堆膏火,继续着一个季节的梦,有一只手托起了明月,想你,在生命的分水岭,你给谁长留了这一秀发?云里雾里,始终相信缘的天地里,定有我一分之地,让我能安下心灵的营寨。栖息在神女土地,抓一苗屋顶蓝烟,这时我的家园,滋生饱含着待放的月季,以满天的星斗镶嵌于木栅栏,为谁绽放了最艳丽的朵儿?
我们穿梭于陌生的人群,两只翱翔的飞鹰,在飞越了一条彩虹河流,只有风在扇动,为谁点燃爱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你的眼神被镀上了光芒,于一块陌生的土地上,你举起一朵莲的旗帜,隐身在愉悦里,你揭开了一次圣殿邀约。世界只剩你我,我们抚摸着夜的黑,顺着你似水的柔情,找到了那汪涟漪,我炫目其间,沿着一脉迷离,你的掌心燃烧着火,不愿一滴水的干扰,涌入你焚心的火塘,有人在夜的岸山唱着颂歌,有种力量,鼓舞我攀爬一座高山。

不约而同的,我们彼此交换了黑夜,躲藏在某个角落里,在我掌心,你的指画开始流动,一簇蝶飞的惆怅,从我隐秘的沟里溢出,坍塌吧,我的高山崩裂出满山土方,供你淹没,你却于倾斜的坡度,阳光啥晒我微弱气息,救出了我最后的骨骼,我感觉你以松毛针点燃的篝火,在引领我的灵魂。你的歌声,犹如一场春雨,从一块土地开始,浇灌了我隔世冰冻的家园,让我在黑暗里,以尘土填充干瘪的时刻,有一股暖流,淌入了我干涸心田,我的爱人,你拯救了我荒芜已久的土地。
掐一枚北方的叶片,你奏响了深秋,谁的思念被颤动音符跌宕于黑夜边缘,任凭雾霾以纱幔的方式,弥漫了我梦里的你气息,在追寻你拂过莲叶轻风的呼吸中,化着今世的露珠,我的爱人,这样的时刻,有蝶飞过殷红宫殿,而你的乳名正被一朵荞花叼走。我捧出唯一的点火石,为你擦亮黑夜,沿着梦里的路,找到那附满爱的旨意,用竹筏划回前世,仔细端详你,被雨水打湿的记忆,缓缓地苏醒,就沿着今生的路,缓缓而行至那散满阳光的荷塘,那里端坐着,持着时间坐禅的人。
我的新娘啊,穿过你秋的楚河汉界,我已是你过河的卒子,为冲破世俗的网,劈开了眼前丛生的植物,让刺穿透久经淋漓鲜红的手掌,在此与风博弈,谁的旗帜在烟火里,破碎中飘扬,在夕阳的余晖下刻下流血记忆? 回马枪只是传说中的故事,你的王国,已经赋予了爱的符号,别再打点,那零碎发霉的昨日。你纤细的手指,摁住了夕阳穴位,一枚娇媚的骨朵,盛开在支撑切肤疤痕,请钦点,我稀疏的兵马,顺着鲜红颜色,我的头盔撑开了阳光,让一束新鲜光线,封堵我沿途饥渴,我以戎马的身份,今夜我用一缸酒饮尽对你的思念。
迎接我的城门,被染上了箭的伤痕,你在春日里打点雨露的手指,都因刨开我的残垣而受伤,这个时候,我的苦难被编织在一抹斜阳之中,芊芊手指一如盛开的莲,你结跏叠坐的姿势,在花开之际我拜竭了你的佛性。今夜,心中莲花盛开,流萤的月色为你敞开前世芳踪,思念过载啊,我将如何寻觅你绵长的幽梦,于我在颠簸的人生程途,你用一缕清风的微妙雅音,在我布满风霜的头顶上萦绕,你是佛前的那朵莲,拂去了我三世尘土。
遇见了莲,我的思念很瘦,相约下世,终不会无休止错过莲的花期,独自厮守秋风冷月?竭尽一生为你潜伏在夜的当空, 一个人在寂寞中悄然承受,孤独老去的滋味,在岁月长河里,喝一口风,就能把自己灌醉。终将有一帘的幽梦,悬挂于煎熬的门框,每日的朝出暮归,是我思莲、梦莲所不能抵达的彼岸,值此一生,还是你隔世的护莲人,在梦里紧持那把油伞,久久等候,那莲开的声音。
趟过这条河流,回到你深秋的岸上,我呈出了最后的明火,为你点燃苦荞秸秆,饱含真情的火焰里,请用你的食指,拈出我前世的誓言,顺着一方苦难的藤,可以触摸湿润的土壤,风已疲惫,再也拽不动,我根深蒂固于你的爱你的种子。生长于斯,也将枯萎于斯,时间的风,从指间缓缓流动,追寻风的故乡,有种磨难如期而至,弃我在无月的夜里,彻底把思念想成通红的铁,烙下爱的印迹,你会在风起日子里,拽住那一泓,是亲吻过你莲的脸颊的风吗?

这样的时刻,在秋的一隅,与一片落叶暗自神伤,来的时候,把整块天空和土地交付于我,在描述梦里潮湿与干燥之际,你退居在临水岸边,只用一只手,与我衔接零碎记忆,走近你这一朵莲,我与命运签下了生死契约。我无所适从的打发了自己,只因前世欠下莲花的一滴雨露, 一如流水的生命,在空气中蠕动,接纳你拭去的春色,与季节一起老去,花残叶落不只是时间飞翔。
事实上,我以一滴水的姿势接近你,不用掂量我的重量,蛰伏在静谧的黑夜里,看你荧光流动,可以遗忘我尘世间的落幕,与阳光的一刹那中,谋杀了我今世的爱恋,就别在期待一滴水的归期?我的新娘,你生来柔心弱骨,这时的风才堵住了你潮涌的心思,硬让你在轻曼中捡拾一抹腮红?即便用尽相思哀愁,来换回一世焦灼情缘,我之刻骨之痛,定也是你铭心的伤,犹如拔出被你射中的箭,钻心疼痛迸发出黑色血液。
然后,头顶绵绵秋雨,心思被彻底洗刷,在一把伞下,打听你的故乡,同样的雨里,天空中为谁架设的彩虹桥上是否走过期盼身影?这样矜持的夜晚,雨滴流浪的脚步,牵引着一汪水波,无法猜测,这样雨和水的相遇,是谁先重返了孤独的彼岸?两颗心的跳动,拨乱了夜的神色,你轻柔声音,让在我神殿的回音里找到了深重的罪孽,一副情感的十字架,开始了我苦行的步履,走入我皱褶年轮,又步入了另一条昨日河流,拥抱着你,那是前世的场景。
新娘啊,我已不再是你年少书生,一朵漂浮的云,在你的世界里,为你遮挡季节飘来风和雪,在天涯的距离中,用咫尺的思念眷顾你,与你广袤的平原,我还是那只飞翔的野鹤,每日都与阳光一起,栖抵你祥和的窗台,聆听你夜莺的歌喉。回到我逶迤的山岭,甘心与落寞的悲剧,受难于此,坎坷于我,没有距离悠长的疼痛,只因缘于幽游深处,追寻莲花的芳馨与纯洁,拆卸一根肋骨,当做余生的拐杖去护莲,新娘啊,请用一杯酒唤醒我!
渡入思念河流中央,无法在裹住痉挛的脚跟,你还是最后的彼岸,寄托一根稻草,我涉入了你平缓河流,一块砾石击中了我,在奔赴爱的中途,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一次前世情缘,认定了你,像荞面一样的心事,在起伏的山峦里驻足。我开始怀念,即将返回昨日的程途,晨曦时我们涉过风尘,穿过那挺拔于誓言之间的银杏叶片,你那繁华于茂密的枝叶,使我的爱被你根深在如歌季节,爱你,不只是相逢, 一切都缘于天意的安排。
临近白昼的垭口,在你潮湿的眼眸里,划过我承载沉重的浆,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海岸,于你的爱我已在劫难逃了,推我在爱的断头台吧,我的新娘,只要能步入你温馨爱的小屋,就让我稍纵后即逝在你的记忆,也请你,聆听我骨头断裂的声音。我无法知晓,这样的心愿,能否让花期定期开放在心香一缕?让一切爱你的夜晚,心的天空如期缀满星星,在众生认可的情感抛物线里,坠我于最深远的苦难吧,在触动我最脆弱那一根弦前,请尝试我黑夜的黑,来拨动此生,为寻觅莲花颠簸的脚步。
生死无法相依吗,我的新娘?是的,你是我前生的莲,开在我今生荷塘,一滴雨露,兑现我今生永不滴落的缠绵吗?我将沿着你爱的气息,来找寻我最初的站台, 那里只是蜘蛛网的轮郭,布满你最初爱意。将用尽此生的爱,在火中焚化我吧!灰烬才是火把最炙热的爱,拨开云雾,让我在最后的火苗中,静静聆听你爱的呢喃,此生此世,我们紧握住作最弱的火把,找到彼此疲倦的你我。
我的新娘,做我永世的爱人吧!我们相约如梦晚霞,将在无眠的夜里托起你的月亮,残缺与圆满,我都用心触摸你最初的情怀,爱你,在不远的永恒里牵挂你,如梦如莲的你,你将是我永生永世的爱人。有种天荒地老,跨越了我今生承诺的界限,我没入其中,等有一泓水重新淹没我,在来时的途中,只因一场前世颠簸的塌方,我和你,被堵在隔世的途中,今生,我将竭尽一世的苦,呵护你,这一朵前世今生的莲。


作者简介:寒狼(白族)云南人,60后,文字散见于《散文诗》、《诗潮》、《文学月刊》、《泰山周刊》、《核桃源》、《怒江文艺》等,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班第26期学员,参加第十五届全国《散文诗》笔会,文字入选多种文集,某杂志社签约作家,出版个人专辑《父亲的土地,母亲的爱》。 诗观:安静、用心写作。

主播简介:梅子,简单而快乐。用纯净的声音传递内心丰富的情感,用真诚的微笑对待每一位聆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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