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艰难的岁月
第六章 我心中的父亲
文/常工
下乡插队的第一个春天,县“五.七”办公室出资出料,生产队出人出工,给我家盖了三间房,要搬家了,母亲把全家一个月的大米拿出来,做了两大盆大米饭,又炒了几个菜,请房东一家吃一顿答谢晚餐。席间父亲端起酒杯深情跟房东于大伯说:感谢大哥全家在寒冬时节腾出房间给我们居住,这个恩情我们全家永远记住。
父亲的话语是发自内心的,他所做的一件件小事儿也是发自内心的。房东于大伯积劳成疾,常年咳喘,冬季寒冷季节尤为严重,父亲每次到县里开会都要抽空去药店,给于大伯捎回两瓶药。政治队长侯振国的老母亲,因其长子侯振邦参加了八路军,她被恶霸地主徐万曾抓起来烤打,放在大锅灶上薰烤,落下了后遗症,成年累月躺在炕上,父亲前去探望,摸了摸侯老太太的被褥又薄又硬,父亲便从家里拿一套被褥送给侯老太太。屯子里哪家遇到棘手的困难,父亲都伸出手施以援助。
1949年到1953年父亲曾在永加区委工作,土地改革、合作社时期的一些老同志逢年过节送来一些农副产品,当时没办法拒收的,父亲都写个纸条,派我给送回去,父亲说:他们的生活都很困难,心意领了,物品必须送回去。我就按照父亲的要求,这个村那个屯的一一返还。
下乡后父亲严格要求我们,不能给生产队添麻烦,自己能干的事情就要自己动手。那年我才十五岁,家里的烧柴都要靠我去割去搂,冬季搂柴草的大钯加上钯梿了少说也有三、四十斤重,垫在肩膀上在荒地上拽着走,一天搂四十多梿子,最少也要走上几十里路,冬季天寒,棉袄里面贴身穿的秋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也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冻的发抖,四五天时间才能搂一大车,生产队派马车给运回来,一年下来,烧柴需要五六车,柴草垛的高高的、实实的,防止雨季柴草垛被雨水淋透。
父亲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按照公社领导分工在真固村蹲点,真固村距离安仁十多里路,父亲每周至少要去两次,除了去开会、包村,他在家时跟社员一样参加劳动,社员们称他是不记工分的劳动力。
七十年代初,在我国化肥工业还没有兴起,农村种地施的底肥都是有机的,就是畜禽粪便坑沤堆积发酵后,第二春施到地里。为了带领农民多积肥多打粮,无论冬夏父亲都是天刚亮,就背上粪筐提起粪叉出去拾粪了,有些社员起来后,看到父亲已经背着满满的一筐粪回来了。在父亲的影响带动下,农闲时拾粪的队伍不断壮大。
父亲不论条件多艰苦,工作多累,乃至受到打击迫害,从来没有怨言。只要是和群众在一起,只要是有事情做,他都会把一切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一生从未向组织提出过任何要求。我在20岁以前就随父亲因工作调动搬过四次家,先后到过四个公社。从父亲身上我看到了共产党人的博大胸怀,理解了共产党员对党的忠诚和信仰,这就是初心、使命、责任和担当。 (待续)

作者简介:
张晓元,(网名、常工),男,汉族,《中国长江文学社》驻会诗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公务员,吉林省双辽市人,1972下乡插队,2015退休。多年从事秘书工作,热爱读书写作,养成了用文字记录生活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