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贯八方,菊瘦寒窗
文/ 菊容刀
四月的福州西湖,莲叶亭亭,蝴蝶点缀太阳的锦衣。棕榈树下,长长的石凳围着十多个人。走近了,原来是两个棋手在对弈。观棋者没有一个说话的,脸上或带着敬畏,或露出担忧,或微露喜色。应该是两个高手在比拼。
战果出来了,操福州话的棋手三连胜。输者灰溜溜地走了,胜者具介绍是福州市象棋冠军,叫王石。
我反复打量他,上前搭话:“王大师,你好,能向你学一盘吗?”
“行!”。他竟然同意了
第一局,他让我一匹马,让我先走棋,我不到二十步就缴枪了。王石说:“我让你双马,再下一局。”
我被让双马,还是输了。表示谢意,我买了两瓶饮料和一盒香烟给他。他说:“想提高水平,你必须研读棋谱。”我聆听教诲。
有了高手指点,我爱上了中国象棋。
从此,外出时,无论到哪个城市,只要有闲时间,我都要去象棋摊转悠转悠。
有时,棋摊就摆在街边,摊主通常是残疾人。昏黄的路灯下,车水马龙的嘈杂和着落棋的声音,喧嚣有时持续到深夜。这样的环境,我有机会观察各色的人,体验社会也更深切,无形中为我的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真是一石双鸟。
一次,在合肥临泉路,一个合肥人赢了我。他说:“就你这水平,还装高手?”我确实有点自责。别人下棋时,都怪我高谈阔论。并且我说的不一定对。我暗下决心:今后我要熟读兵书,多多实战,提高棋艺。
有时,妻子不在身边,我就可以过我的棋瘾了。对着电脑屏幕,一边看棋谱,一边摆棋子。精妙杀法,领会于心。有时,在外面输了棋,当天夜里我就研读古谱,比如《韬略原机》、《橘中秘》等。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
去年,临泉县一次象棋比赛上,我获得第十二名的成绩。奖品是一箱方便面,我捧着荣誉证书时,心想:这次比赛,我该赢的没赢,不该赢的却赢了,有意思。
我的师傅是皖北有名象棋大师薛峰。比赛第一天,我连赢四局。我第一次取得这样好的成绩,狂喜。对师傅讲起了如何如何斩杀对手,师傅说:“咱赢了不要骄傲!”结果,第二天我的两盘棋连连失手。
有时会想:当初,我如果娶个会下象棋的妻子多好,空闲时,棋子一摆,说下就下。甚至,没有棋盘时,两个人可以下盲棋。可惜,两个孩子也都不爱下棋,我只能约棋友去下,棋友没空,只能自己左手和右手下了。有时,离老远看见公园围着几堆人,快步走近,原来是斗地主的,便扫兴走开。
我常以武林比棋界。小时候,爱听单田芳讲的武侠小说《白眉大侠》。我最喜爱白眉大侠徐良,常常把自己比作棋界的徐良。最喜欢徐良那口金丝大环刀,每次徐良伸手抽刀,我就不为徐良担心了。即使徐良的刀打不过对方,我也不担心,徐良还有天下第一的暗器绝活。若真的要把棋手的水平类比《白眉大侠》,排出等级,我应该在侠客之下。我离徐良的武艺还有不小距离。棋界高手像武林高手一样,都有雅号。当今象棋第一人王天一雅号“外星人”,特级大师郑惟桐雅号“蜀山少侠”“飞刀之王”。棋友们认为我喜攻好杀,攻杀凌厉,他们送我雅号“幻影神剑”。我得雅号的那天,很高兴,还真的在酒店宴请了棋友们。
闲暇时,公园里杀上几盘,真是过瘾。那种场合,下棋者、看棋者水平三六九等,
就图个热闹、欢快。有时,输者会怪罪于身边的“诸葛亮”,赢者感谢身后的“司马懿”。
时光在棋盘上消磨,计谋在心底盘旋。左手握着饮料瓶,右手执棋子。骑在木质的条凳上,或心思专注,揣度玄妙,或深谋远虑,或机敏灵动。一片黄叶落于头顶,花香侵入肌肤。鸟羽在头顶扑腾,或许是一局棋的灵
感,胜负由此分晓。若在寒冬参加比赛,室外大雪纷飞,室内杀得热火朝天,颇有几分诗意。

作者简介:路遥,曾用笔名:白羽,菊容刀。安徽临泉人,70后。贵州省诗词楹联协会会员,临泉县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江南行》《梦的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