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姿势》梁峰之 孩子,你是最美的一个

我接受一个新班。学校要各班主任对学生的家庭摸底,然后根据要求给娃们办两免一补贫困补助。每个班根据班级人数按比例确定贫困人数,发了表格。
我先根据孩子的穿衣情况目测。教书年数多了,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的。发现有个女孩子,名叫赵李佳,衣服穿得朴素。那天报名时,她家长穿衣也不行,看上去是个苦人。再调查对比之后,决定给她一个名额,把表给她。第二天,她把表还给我说:“我不要,我家里不穷!”班里有许多同学明明家里情况还行都说不行,想要名额。结果孩子们互相监督,谁家有车,谁家有门面,谁家赔了几十万,谁家家长挣大钱……那些同学也就不好意思要了。而赵李佳家里是大家公认的不行,但是她拒绝了。虽然不清楚啥原因,我还是尊重她的决定。被赵李佳的纯真无邪感动,我也就特别喜欢她。而且,我也有底气说“我不穷!”了。
这恐怕是有些人嘲笑的“穷志气”吧?而有些人就穷得理直气壮的。

班里另一个孩子,属于“建档立卡户”,家长特别有底气。学校组织研学旅行活动,家长打电话给我“我家是贫困户,上上下下的政府领导都知道,你看能不能让我娃免费旅游?”学校给娃们做校服,他又打电话给我“娃的情况你知道,你看能不能给娃免费发一套!”后来,因为娃的学习事情,和他交流,然后他半夜三更由于醉酒,打电话给我“老师,我是贫困户,你看着办,不行了明天我就去街道办找高书记……”。“我是贫困户!”是招牌,是通行证,是万能钥匙……家长整日笙歌醉酒,却拿“贫困户”说事,贫困得有理,贫困得理直气壮,我在担心孩子有没有受他的影响!家长咱没办法,但是孩子是受教育的对象,我有责任不让孩子染上习气。真的穷,别人帮你,你得心存感激,而不是理直气壮地认为别人帮你是理所应当的,凡事都要向政府伸手,恨不得把日常用度都让政府包圆了。就像公交车上,年轻人给老人让座,老人接受让座,不是理所应当,而是对年轻人的礼敬心存感激而客客气气。如果老人认为年轻人理所应当地让而坐之心安理得,那是不应该的倚老卖老。因为大家都买票了,按先来后到,谁有座位谁坐,这是公平。让是人情,不让是公道。无可厚非!老人因为年轻人不让而打或者骂,那就是“恶人变老了还是恶人。”
扯得太远了,还是回到赵李佳同学的事情上吧!我班有个小男生,舞跳得好,休息时,跟着我屁股后面学跳广场舞。后来,班级上课间活动时,我想选个领操的,小男生是不二人选,先让他领。但是他个子太小了,后面同学根本看不见,所以我就改变主意了。为了促使大家都认真做操,轮流领操。每人一天。结果后来的两三天没人领。我找来文体委员问明情况。原来是赵李佳同学认为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她不领,因此在她那卡住了。没有往下轮。我让文体委员把赵李佳叫来。叫来之前,我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赵李佳这个孩子,很朴实、真诚,做事踏踏实实的。她负责扫教室门前走廊,每天扫好几遍,每天拖两次,随时捡拾,干完了,还帮助别人。我真想知道,是怎样的家庭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最起码,在我看来,她是一个没比世俗侵染的难得的好孩子。仅仅是由于成绩差而缺乏自信。
她怯生生地来了。我直接问“我不是安排第二天该你领操吗?你为啥不做?结果轮不下去了?”她眼眶红了,低下头像秋天的蚊子的声音“我做得不好!”我说“女子,我不是因为你做得好而让你领,而是因为你是咱班最认真的一个而让你领的!我就是要让大家向你学习!”“孩子,做事认真就足够了,认真的人最漂亮,我认为你就是最漂亮的那一个!”说话间,我拍拍她的肩膀“去吧!老师相信你一定行!”她眼泪花挂在眼睛上,脸上是欢快的笑“老师,我知道了!”转身跑着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我有能力呵护孩子的金子般的心灵吗?
编辑:高玉虎
作者:如蚁人生,梁峰,西安市阎良区北屯初级中学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