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恩难忘
文/秦万福
说起临溪中学办过高中,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你别不信,临溪中学真的办过几届高中。文革结束后恢复了高考制度,临溪中学从上世纪七七年到八一年办了几届高中班,我便是临溪中学八零届毕业的高中生,并且还是八零届唯一考上师范学校的文科生。
七八年我从芭蕉农中考入临溪中学读高中,那时的高中是两年制。进校不久,学校便举办了规模空前的语文竞赛,分基础知识、作文和背诵三项,我报名参加了背诵。从此我像着魔似地读书背诵,课上背课下背,走路背吃饭背,寝室背墙角处也在背。一天下午,在大操场安放好桌凳,比赛就开始了,两位学生当裁判计数,我便在那里开始背诵。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操场上就只有我还在背诵,不少同学和老师像看稀奇似地围了上来。这时,一个老师给我送来了一杯温开水,他便是姚振银老师。姚老师鼓励我:“别慌,慢慢背,我们等你。”我看见有老师这样关心我,便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似地背个不停,直到尽兴为止。当然冠军的奖状是我的了,我在临溪中学也出名了,于是落下个“背诵大王”的美称。
中等个儿,黎黑的脸膛,被香烟熏得焦黄的手指,咖啡色的略显破烂的对襟子夹袄,这就是我的第一任语文老师王嗣谋,一个来自外地的老师。每次上课铃声一响,他都会在教室外面狠狠地吸几口烟,然后扔掉烟头,大步走上讲台,从腋下取出课本放在讲台上,便开始讲课。他上课笑容满面,诙谐而幽默,语速较快,你得专心听才会有所收获。他对我很好,我曾经买过一包小南海牌子的香烟去他在临溪小学的家中拜望他,聆听他的谆谆教诲。王老师教我的时间不长,后来便调到下路中学去当校长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第二任语文老师叫聂绍先,他的家就在临溪中学附近的瓦子坪。他在一九五七年被错划为右派分子,一九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进行拨乱反正,他得到了平反昭雪,落实政策以后安排到临溪中学当了老师。蓝布帽子、发白的卡其布中山装似乎是他永远的穿戴。他有哮喘病,脸色略显苍白,走路慢悠悠的,说话低声细语,讲课慢条斯理。他喜欢文学,喜欢诗歌。那时的崔玉清、哈华玲、谭瑞月、刘晓蓉和我,都是他的得意门生。课余时间我们常常去他的寝室,他给我们讲诗歌,把《诗刊》拿出来,指给我们看上面的作者,哪个是他的同学,哪个编辑是他的朋友,这时他的脸上便会神采飞扬,充满了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我们也由此感受到诗歌的无穷魅力,既陶冶了情操,又净化了心灵。

我的第三任语文老师叫冉子龙,王家坝五一桥的人,博学多才,人称“活字典”。他个子较高,右脸颊上有个人字形的疤痕。他上课比较严肃,声音适中,无论教室里的哪个角落都能听见。他知道同学们最怕文言文,担心我们听不懂,所以讲课很仔细,几乎是逐字逐句地讲解和翻译。我听课很认真,边听边记边背诵,一般是他讲完多少我下课后就能够背诵多少,因此他对我另眼相看,重点培养。晚自习下课后,教室的灯关了,他就把我叫到他在教师宿舍二楼的寝室开小灶。他的寝室将近十个平方,却住了四口人。师娘和他的两个女儿住在进门靠墙处的那个大床上,屋中间横放着两个柜子做隔断,靠墙竖放着一个冉老师睡觉的单人床,对着床的就是一张办公桌,给人的感觉虽然拥挤,但整洁而有条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师徒二人常常相对而坐,老师在备课,学生在读书。我师范毕业后在家乡的芭蕉小学教书,八三年暑假,我恭恭敬敬地把冉老师请到我家以谢师恩,陪他品茗下棋、喝酒聊天,他在我家高兴地玩了个多星期。有时候上临溪,我也常常去他家蹭饭喝酒,逢年过节我更没有忘记拜望敬爱的冉老师。冉老师注重锻炼身体,他的太极打得很有章法,修身养性更没得说,所以他练就了一副好身体。有一年去万州三峡医院体检,我全程陪护,去放射科照片,医生都赞叹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身体竟然没一点儿毛病。没想到冉老师后来得了一种叫疱疹的怪病,四处求医、百般救治不见好转。他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在某一天清晨背着家人跳楼自杀了。冉老师的母亲活了一百零几岁,他身上有长寿的基因,他也应该长命百岁的。可惜了,人生无常啊!我敬爱的冉老师,如果您还健在,如今也是九十多岁高龄了。
我认识汤校长的机会很偶然,是因为一个饭碗的故事。一次,我放在食堂里的洋瓷碗不见了,便心急如焚地去找汤校长。汤校长对我说:“你去看,哪个学生手上端的是你的洋瓷碗,就回来给我说。”我终于在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学生那里看到了我的洋瓷碗,他人高马大的,我不敢惹他,但是我打听到他的名字。我把情况报告给了汤校长,汤校长让我安心上课,饭碗的事他负责。第二天早饭前,汤校长便把我的洋瓷碗送来了,我感激不尽。事后我一直在想,我一个普通的学生,汤校长并不认识我,事情也不大,他怎么就会帮我了呢?后来我当老师以后就理解了,其实这就是“爱”,一个老师对学生的爱。虽然一个洋瓷碗是小事,对于一个老师一个校长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是对于一个孩子一个学生却是天大的事情。他为我找回来的不是一个碗,而是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大树底下好乘凉,我有了安全感,我有校长撑腰,我再也不怕大同学欺负我了。
牟老师是教历史的,我学的是文科,而且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自然成了牟老师的得意门生。牟老师的课堂很生动,很有个性。他大嗓门儿,大动作,讲起课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情之所至,三五个字就把黑板装得满满当当,你绝对不会在课堂上打瞌睡。那时学文科的学生少,只有那么几个人,不好开班,牟老师便招呼我们几个学生去他的家里,进行小班教学。牟老师住在小学三楼拐角处的一个大房间里,进门后,牟老师招呼我们随便坐,为我们端茶倒水,削水果,在那里我们享受到家的温馨。在家里上课时,牟老师就显得温柔多了,和在课堂上判若两人。他完全是谈话似地教学,循循善诱,侃侃而谈,我们感觉很轻松。那个时候正式高考前要预选,我在预选中历史一百二十分的满分中考了一百一十五分,非常高兴,牟老师也很自豪。
老师,您是一缕阳光,驱走我心中的乌云;老师,您是一股清泉,滋润我干枯的心灵;老师,您是一座灯塔,引领我勇敢地前进。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教室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块黑板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支粉笔画出的是彩虹,洒下的是泪滴;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个讲台举起的是别人,奉献的是自己……”宋祖英的歌声飘荡在校园的上空,激荡着我的心田。
师恩难忘,难忘师恩!有您,才有现在的我。
责任编辑:刘艳芹
作者简介:秦万福,重庆石柱人,教师,爱好文学。当代先锋文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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