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总是提醒着忙碌的人们,不要忘记失去的先辈们。她们为了今天的清明奉献了一切。她们正沉眠于大地,暗暗的给草木返青以力量。
清明是枯败和生机的节点。清明前面是风雪凛冽的冬天,是肃杀的季节。
清明后面便是温暖的春天,充满着生机和活力。前者逝去的和后者新生的,便永远走进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蕉荫随笔——悠长的思念/秋实 朗诵/雪峰
那些先辈们就像秋天的树木,在丰富多彩的季节里,忽然天降冰雪,便就此凋敝了。从此,也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不相见,留下的只有后人的思念。
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长辈是谁?人们一定不假思索,无疑就是伟大的母亲。
我记得我的母亲也是在生活幸福而富有的人生阶段,突然一场疾病夺走了她的生命。但母亲并不想离开这个充满辛苦和悲凉的人世,因为她还留恋着鲜花。但不管她是多么的坚强,亲人是怎样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最终死神夺走了她所留恋的一切。一生的努力换来了一个土丘。这就是所谓的坟墓。
从此,我的哀思就只能寄托在这一个土丘上。我对着土丘与她老人家说话。我把酒水洒在土丘旁,把食物供奉在土丘前,把鲜花也摆放在土丘的周边。这就是所谓的上坟。
有时太过于思念,便在这土丘前嚎啕大哭一场,有时也便没有土丘只是在梦里把自己哭醒。这是怎样的无奈和遗憾?这是世界上最令人伤感和悲痛的事情,不论你是怎样的思念,无论如何的哭喊,都换不回母亲的生命,都听不到母亲再一次的教诲。思念将伴随着余生。想想这是多么的黑暗和遥远。看不到半点的光明和希望。思念至于母亲是最淋漓的疼痛,不能深入的反思,越是反思,越是无望,越是痛苦,越是煎熬。

想一想没有母亲怎有新生,没有母亲怎有新人;想一想母亲日夜劳作的身影,母亲省吃俭用的品质;再想一想我们忙碌而不能服侍母亲的时光,母亲思念儿女而不能见面的岁月,任何一个人都会潸然泪下。
我所成长的年代,生活还很穷,就是一个苹果也要掰成几瓣分着吃,母亲不曾品尝过一个囫囵的苹果,白面馒头就更不敢奢望,那个年代连饭都吃不饱,但母亲总是尽量的给儿女上学带上一些白面馒头,而自己则吃地瓜面做成的饼子,有时不免挨饿。没有衣服穿,母亲就白天下地里干活,黑夜里编织草辫子换回钱,买来棉布,但棉花又没有着落,只好去收了棉花的地里复捡散落的碎棉,再熬上几个夜晚,把沾满的杂草碎棉摘净,方能把过冬的棉衣缝制出来。春天又把棉袄扯开,把棉花取出,用作春天的衣裳。
母亲的形象总是忙碌的。她从泥土的田地里走来,放下锄头拿起擀面杖,放下擀面杖拿起烧火棒,放下烧火棒又去洗衣裳。整天的忙碌,忙碌,不停的忙碌,一刻也没有闲暇。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注意到母亲疲惫的身影。就是到了晚上,在低矮的四壁无光的房屋里,昏暗而寂寞的灯光下,纳鞋底,编草辫,钉地毯,也从未歇息过。总是缝缝补补,洗洗刷刷,为这个家一直劳作着,劳作着,不停的劳作着,没有白昼黑夜。

这些哪里能表达母亲的辛苦呢?要想完全刻画出母亲辛苦的形象,恐怕就连那些最具有概括能力的文字大师们也会罄竹难书。母亲不仅仅需要劳作,还有操不完的心。到你远行时,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给儿女带这带那唯恐漏了什么。归期未至,母亲便天天望眼欲穿,盼望归来。当归来的那一天,母亲又会迎出村头,老远的就翘首张望。回来了,喜出望外,先端上一杯水,再把自己藏了很久的所谓好吃的东西端到儿女的面前,然后问寒问暖,仿佛自己从没有劳过累,从没有遭过罪似的。只要自己的儿女在身边,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幸福的。有时即使儿女不在身边,从远方打来电话,母亲再有困难和不幸,总是说:“我们一切都好,请不要挂念”。这就是母亲的风格。七大姑八大姨的往来都靠她一个人打理,邻里邻居的琐事也由她一个人处理,母亲又要
好,总是想周到一些,让大家挑不出不是,就这样把辛苦留给了自己。
人终究不是机器,终究会积劳成疾。这人人都知道,但唯独母亲从不以为然,总是无私的奉献,只要有一分力气就不想停息脚步。

多少年过去了,思念悠长。母亲的坟墓已经长满了杂草,但母亲的身影却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我仍清楚的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的情景,就像将要落山的夕阳,红红的像朝阳一样。那么的宁静、安详、美丽,只是已经燃尽了光芒。
清明节,我捧着一束玫瑰花来到母亲的幕前。“母亲,我来看您了。这么多年没见您,您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吧?”我躬身把玫瑰花放在了墓前。“您从来没有要求我做什么,这是您生前最喜欢的鲜花”。
我也知道以这种方式寄托哀思是多么的苍白,又如何能得到一丝的慰藉?
思念仍悠长。

作者:秋实,他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以清澈眼光观察生活,以温暖笔触记录美好,创作了大量有情怀、有品质、有感染力的作品。尤其擅长于景物描写创作,他的文字如春天的清泉般悦耳,如冬天的阳光般暖心。

主播雪峰:原名李雪峰,山东演讲学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烟台朗诵艺术家协会理事,海阳广播电视台新闻主播、主持人,海阳核电宣传形象大使,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多次荣获省市优秀新闻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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