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十五)
作者|黎正光(中国)
第八章:疯狂计划出笼,剑客勇斗铁棒喇嘛
看着红木箱中砖石和旧藏袍,气恼的扎西起身抬头,这时,只见两道快似闪电的黑影朝他飞来。扎西下意识仰身躲闪时,一支飞镖从他鼻尖唰地擦过,另支飞镖却削落他数根头发。站立不稳的扎西立刻仰面倒地。
黄大郎见扎西倒地,误以为三寸丁飞镖已扎中此人脑袋,便指挥群匪朝扎西扑来。率先扑上的两名小匪骑在扎西身上,就一顿乱拳朝扎西砸下。黄大郎冲上,咬牙一脚朝扎西头部踢来。
高大魁梧汉子扎西,受到小匪们近乎侮辱拳头击打,刚才骗他的家伙,又妄图用牛皮靴踢爆他脑袋。被彻底激怒的扎西一声怒吼,挥动双拳分别朝压在他身上的小匪打去,同时,他一跃而起又躲过黄大郎致命一脚。
被揍得晕头转向的两小匪,偏偏倒倒撞在玛尼石墙上,额头顿时鼓起大包。扎西顺势一把揪住黄大郎衣领,然后用头朝黄大郎脸撞去。此时,另几名小匪见大当家被扎西抓住,立即扑上有的缠腰有的抱腿有的吊扎西脖子,妄图迫使扎西放手黄大郎。
石墙上的三寸丁,见飞镖并没击中扎西,而跃起的扎西不仅伤了他两个弟兄,还用脑袋把大当家撞得鼻血长流。十分惊慌恼怒的三寸丁,又从背上拔出两支飞镖,再次寻机对扎西下手。
原以为一帮草寇聚在一起的土匪,是群不堪一击的家伙。尝到土匪骗术和飞镖厉害后,再加上土匪们死缠烂打的亡命勇气,这时的扎西,才真正第一次领教到土匪的匪性,和这帮人敢啸聚山林的胆气。
哼!我扎西连狼群都不怕,难道还怕你们这伙土匪不成?!想到这,扎西又一声震撼石城的怒吼发出,然后挥动拳头朝缠住他的小匪们打去。击打中,快速转了两圈的扎西终于将围着他的小匪们打散。受伤的黄大郎跌跌撞撞慌忙朝远处逃去。黄大郎一面跑一面高喊:“三寸丁为我报仇,给我放翻这头蛮牛啊......”
黄大郎喊声刚落,三寸丁飞镖又唰唰朝扎西飞来。
眼疾手快的扎西啪啪两枪,忙将飞镖击落在地。
三寸丁见状一下傻了眼,语无伦次指着扎西说:“蛮、蛮牛,你、你咋可能打落我飞镖呢?”已遭两次暗算的扎西,知道墙上矮家伙厉害,气极的他咬牙挥枪对三寸丁说:“矮鬼,我扎西立马送你下地狱!”说完,扎西对着三寸丁就扣响扳机。
就在扎西开枪时,机敏的三寸丁一个后翻,跃下石墙朝唿哨声响起方向跑去。
稍后,石城外传来旺堆急切呼喊巴登声音。这时,四处寻找土匪的巴登和钦嘎热,不知怎么也转到扎西这条巷中。看见扎西愣在木箱边,巴登打马奔了过来。
巴登:“扎西兄,你愣在木箱边干啥?”
扎西用掌擦擦嘴角血迹,说:“巴登兄弟,这帮土匪,还真他妈不是雪鸡哩。”
石城外再次传来旺堆呼喊声。巴登:“扎西兄,我阿爸着急寻我,咱们先出去吧。”
扎西:“巴登兄弟,你不向土匪追讨银子啦?”
巴登指着石城外说:“你听听这喊声,我阿爸快急疯了,我们先出去稳住我阿爸再作决定。”扎西点点头,尔后,三人朝石城外打马跑去。
散落躲藏在石城中的泽木剌和小匪们,在黄大郎时起时落唿哨声中,开始向石城东面转移。
手握短枪的黄大郎,见一拐一瘸的泽木剌朝他跑来,便上前拉住泽木剌手说:“老二,你伤势咋样?”
泽木剌蓦地向黄大郎跪下说:“大哥,我没能干掉那高大汉子,让您受苦了。”
就在黄大郎拉泽木剌起身时,三寸丁也不知从何处蹿出。
脸色气得铁青的三寸丁,两手各举一支飞镖说:“老子三寸丁爷爷这两把飞镖,一把是留给旺堆那肥土司的,一把是留给那蛮牛大个子的。我就不信,今生这两人不吃我手中飞镖,我三寸丁就誓不为人。”
黄大郎突然向身边一小匪问道:“黑四,让你看守的银子呢?”
黑四忙在玛尼石墙下搬开一绘有度母像的石板,然后指着下面两个口袋说:“大当家,全在这,一两不少。”
黄大郎盯了口袋两眼,将枪一挥:“走,弟兄们,先回老鹰岩再说。”随即,众匪跃上马背,一路打马朝老鹰岩奔去。
多吉几人把玉香从马车拖下,然后将捆着的秃子和被砍掉胳搏的蛮尕推上马车。不满的玉香对多吉恨了两眼,然后骂骂咧咧走到旺堆身后。
呼喊中,旺堆突然见巴登和扎西三人从石城骑马冲出,竟高兴得欢蹦着像孩童般朝巴登迎去。
旺堆忙问:“巴登,你们把土匪打跑啦?”
巴登自豪说:“阿爸,有我和猎狼人扎西兄在此,那帮山贼还能不逃么?!”
旺堆围着巴登转了两圈,高兴说:“俄呀,佛主保佑我家巴登。你们打死好几个土匪,我家巴登一根汗毛也没伤着。好,真是好勒。”
巴登却有些丧气说:“阿爸,好啥呀,银子都被土匪抢走哪。”
旺堆笑道:“嗨,你阿爸我略施小计,那些土匪枪走的只是少数,我的大银还在,依然还在哪!”小秋哥与几个茶庄伙计听后,也跟着旺堆笑起来。
“啥大银还在?阿爸,我咋越听越糊涂。”
小秋哥忙上前,将手附在巴登耳旁一阵低语。巴登听完顿时大喜,一拳朝小秋哥胸部打去:“好哇,小秋哥,你和我阿爸,真成了神机妙算的孔明先生哩。”
这时,只见旺堆从怀中掏出两张纸,咬牙将纸撕得粉碎,然后朝空中抛去:“土匪们,我旺堆的欠条是献给山神的,你们永远休想索要到我这两千两银子啊!”纷纷扬扬的纸屑很快随风飘散。飘散的纸屑似乎有些忧郁,就像此刻玉香望着飞舞纸屑的眼神......
空中纸屑还未落尽,巴登突然回身双拳一抱,单腿朝扎西跪下说:“猎狼人扎西,我巴登钦佩你高超骑术和精准枪法,我想拜你为师,今后跟你学骑术和枪法。你可愿收我为徒?”
扎西忙拉巴登,说:“俄呀,巴登大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哪有土司大公子跟奴隶娃子磕头道理。起来起来。”
巴登固执说:“扎西兄,你若不答应巴登请求,我巴登宁愿跪死在石城!”
惊诧的旺堆忙问巴登:“你说啥,这高大汉子,就是县城里传说的猎狼人?”
巴登点点头:“阿爸,正是他。今天若没他舍命相助,我们不全部交出银子,休想活着离开这。”
旺堆愣了。玉香和小秋哥等人,听说扎西就是最近传说的猎狼人,也愣愣盯着扎西。今天扎西挥枪撵匪杀匪情景众人已亲眼目睹,所以,在场的人都惊异盯着藏族汉子扎西。
旺堆突然也朝扎西跪下,求扎西说:“猎狼英雄扎西,求你收下我家巴登为徒。有你指点帮助,我家巴登定会大有长进。”面对众人有些难以理解场面,不知如何是好的扎西,只好也朝旺堆父子跪下说:“土司大人快快请起,我答应巴登兄弟请求便是。”
笑了的巴登,突然跳起挥动双拳朝天高喊:“俄呀,我巴登有师父啦,我有师父啦……”
起身的旺堆拉着扎西手说:“猎狼英雄,请跟我们回县城住下吧,往后,春风茶庄就是你的家。”巴登也抓着扎西手说:“猎狼人师父,我送一半茶庄股份给你,往后,你就是春风茶庄副掌柜。”其实,在旺堆父子心中,他们已将神勇的扎西视为自己保护人。
不语的扎西挣脱巴登父子之手,默默向枣红马走去。跃上马背的扎西拱手对巴登父子说:“俄呀,谢谢你们父子美意。我扎西还得去草原杀狼,为我死去的妻女报仇。你们请回吧,改日有空,我再到你家作客,定跟巴登切磋枪法和马技。”说完,扎西头也不回,打马朝若拉草原奔去……

高翔的雪鹰展翅朝卡巴拉雪山飞去。寒风渐起,黄昏之翼悄然飞落若拉草原。
飞雪好似漫天狂舞的玉兰花瓣,不经意间,又将雪域高原暮色掩尽。
法轮寺大殿内,法鼓声刚停,在酥油灯摇曳光影里,微胖的喜喇大活佛手持一串佛珠,慢慢坐上高大法椅。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众双手合十念颂《佛说阿弥陀经》后,喜喇活佛清了清噪子,开始讲解晚课内容。
白色灵塔后的暖窝里,被法鼓声惊醒的刀疤脸,还未拧开酒壶盖,就听见前面大殿传来活佛声音。
喜喇活佛:“弟子们,佛主释迦牟尼曾说,无论你遇上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今天上午,我县刘青禾县令来我寺敬香时,曾问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进入佛门第一大法是什么?我认为,刘县令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他提出的问题对我们依然有启示、有教益。今天,他就是我生命里该出现的人。”
刀疤脸听到这,立马笑了:“嘿嘿,我刀疤脸避难在您法轮寺,也有好些天了,难道,我不算您大活佛生命里该出现的人?”
这时,大活佛不紧不慢声音再次传来:“或许,进入佛门第一大法各有不同认识。但我认为,进入佛门第一大法就是皈依法。三宝皈依是三乘佛教的入门法、基础法,又是包罗万象一有俱有、一无俱无的根本法。
我所说的三乘佛法,归纳成一句话,那就是‘皈依三宝’。但这个皈依不是初入佛门者所理解的粗浅意义上皈依,而是指佛法所包含的本源、道路、目标等在内的深层意义上的信念皈依。我们法轮寺前辈法王就曾说过,佛教从入教、发心到成佛的整个过程,都是皈依过程。”
刀疤脸听到这,嘟咙道:“呵呵,如此复杂的皈依说教,幸好我不是佛门弟子。我若成僧人,非得把我刀疤脸逼疯不可。嗨,还是我崇拜的大诗人李太白说的好,‘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我刀疤脸喜欢的还是这壶中的玉液琼浆哩。”说完,刀疤脸拧开酒壶盖,美滋滋举起酒壶,将壶中不多的酒朝嘴里倒去……
老鹰岩洞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大殿照得透亮。火把闪烁光影投在洞顶,宛若巨大双头蝙蝠在洞内飞行。
偌大长方桌上,摆满丰盛酒肉和菜肴。
面色沉郁的黄大郎坐在首位,他面前桌上码了大堆银锭。待众匪坐定后,黄大郎端着酒碗起身,心情沉重说:“这第一碗酒,是祭给我们今天在石城遇难弟兄的。”说完,黄大郎将碗中酒缓缓倒在地上。
稍后,黄大郎又将倒满酒的大碗端起说:“弟兄们,请看这桌上一千两银子。这发展壮大我老鹰岩队伍的银子来之不易,这是大家用血和命换来的。所以,我这作头领的,也敬你们一碗。”随即,双眼湿润的黄大郎仰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被感动的众匪纷纷端起酒碗,要回敬黄大郎。手缠白色绷带吊着右臂的泽木剌,用左手端着酒碗说:“大哥,我们兄弟跟随您打出这片天地,全靠您领导有方,在此,我代表大家也敬您一碗。”在泽木剌带领下,众匪也将碗中酒喝干。
待众匪坐下后,黄大郎端起第三碗酒说:“这碗酒,是送给现在关押县衙大牢的秃子和蛮尕兄弟的。”说完,黄大郎又将碗中酒仰头喝干。黄大郎抹抹嘴说:“请弟兄们放心,今夜,我就同二头领研究营救方案,老子一定要把秃子和蛮尕兄弟救回老鹰岩!”
众匪群情激奋,纷纷表示,定要将自己患难兄弟救出。
随后,卓玛和另两位女人,又端上几大盘热菜。等众匪兴高采烈吃喝一阵后,黄大郎蓦地站起,面色凝重说:“今夜,我在此宣布两件大事。”众匪忙放下酒碗和手中骨头,静听大头领发话。
黄大郎高声说:“经过两年多拼杀考验,我决定,升任有功夫的三寸丁为我老鹰岩三头领,大家同意吗?”
“俄呀,同意。”“三寸丁厉害,早该提升为三头领啦……”待群匪一致赞同三寸丁升任三头领后,三寸丁端着酒碗朝黄大郎跪下说:“承蒙大哥厚爱,我三寸丁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在此,为感谢大哥对我的信任,我特敬大哥和众弟兄一碗。”说完,三寸丁将碗中酒咕咕喝尽。
黄大郎扫视众匪后,又说:“我还要宣布第二件大事。今天,我们又损失几位好兄弟。那些死去的兄弟是死不瞑目啊,他们在阴间都盼望我老鹰岩队伍发展壮大。”说到此,黄大郎从怀中掏出一面大旗展开,上面赫然绣着“雪山雄鹰”四个大字。
停了片刻,黄大郎口气异常坚决说:“明天,老子就把这面大旗在老鹰岩升起!”
“好啊!”众匪的呼叫声,顿时直冲洞顶!
蓦地,洞内双头紫色大蝙蝠惊叫着,朝殿外飞去......
呼啸寒风中,秃子躺在大牢草堆里,身子在饥寒交迫中瑟瑟抖动。被旺堆砍掉一支胳膊的蛮尕,经过简单包扎后,他靠墙斜躺草堆,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眼中噙满泪水却一声不吭。
县衙内室,刘青禾正安慰叹气的玉香。
刘青禾:“玉香,我们期权银子虽没到手,但你得想开点。钱财就像空中浮云,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我们又没损失啥,总比那些做了赔本买卖的划算。”
玉香:“我的县令大人,您呆在县衙成天好吃好喝,当然体会不到去土匪窝的苦处。这几天我累死累活,往返老鹰岩好几趟。唉,当我见着旺堆土司把撕碎的欠条抛向空中时,您、您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说着说着,玉香竟抹起泪来。
刘青禾:“玉香别哭,对你的辛苦我会设法补偿的。”
玉香抬起泪眼,问道:“咋补偿?”
刘青禾:“从明天开始,我让手下在你酒馆订餐包席,我在县衙请客时,你多给我送些酒菜来。嘿嘿,你在暗中多虚报点价格,我想一年下来,这补偿定会不少吧。”
偎在刘青禾怀中的玉香笑了:“这还差不多。您知道吗,为去挣我俩的共同期权银子,我躲在玛尼石城墙下,那双方交战子弹像蝗虫在石城上空乱飞,好几次打在我头顶石头上的子弹还溅出火星。我冒那么大风险,有多半也是为了您呀。”
刘青禾吻了吻怀中玉香,说:“好了好了,我不是在设法弥补你精神损失么。今晚我还要审阅下面报来的雪灾情况,你也好几天没正经关照酒馆生意了,你就改天再来吧。”
玉香见刘青禾已表明不留她过夜意思,便起身告辞出门。土石路上,玉香扭动还没发福的苗条腰姿,朝自家酒馆走去。
巴登在“醉一春”招待完手下伙计(包括新人钦嘎热),刚离开,玉香就回到自己酒馆。巴登回到茶庄,安排钦嘎热先住下,说过两天再租房接他母亲来县城同住。钦嘎热再次表示感谢后,巴登领着小秋哥,朝自家碉楼院落走去。
为不惊扰阿妈和妹妹,巴登提议到他房间议事。
旺堆见儿子虽仅有五天分别,似乎比之前成熟许多。心中暗暗高兴的旺堆,点头同意了巴登提议。旺堆父子上楼时,机灵的小秋哥忙从炉上取下一壶滚热酥油茶,也随之快步上楼进了巴登房间。
刚坐定,巴登就给父亲和小秋哥,介绍了钦嘎热救他逃出老鹰岩经过。最后,巴登说:“嘎热虽是贡布头人的农奴,但此人本性善良忠诚,尤其是今天跟土匪拼杀中,他表现让我非常感到满意。”
旺堆:“你想收留他作茶庄伙计?”
巴登点头回道:“阿爸,我想让他先在茶庄熟悉业务,今后我对嘎热另有安排。”
旺堆有些疑惑:“巴登,我赞同钦嘎热身上有忠诚善良品质,但他对生意一窍不通,留在茶庄是否对其他伙计造成不好印象,甚至给人吃闲饭感觉。”
巴登:“阿爸,您从前不是常教导我,人要有感恩之心吗?嘎热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家能保住三千两银子没遭土匪劫走,他也是立了大功的。从今天石城出生入死拼斗中看,钦嘎热对我给他发过誓的承诺深信不疑。所以,他才一直舍命护卫在我左右。对这样的大恩人,阿爸,您说我该如何待他?”
旺堆听完,愣愣盯着巴登看了好一阵,然后说:“巴登啊,几日不见,你真是长进了,阿爸替你高兴。对待恩人,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完全听你的,行了吧?”
巴登听后,高兴点头说:“好!阿爸有这态度,我后面要说的事就好办了。”随后,巴登把拿银赎嘎热母子农奴身,以及接嘎热阿妈来县城计划,全部说给了旺堆和小秋哥听。
小秋哥听后,翘起拇指不断夸赞巴登,说巴登才是世上最懂感恩的年轻掌柜。旺堆只是用微笑,表示对巴登决定的赞同。巴登见钦嘎热问题得到阿爸和小秋哥认同,立刻将他在老鹰岩想好的茶庄发展计划和盘托出。
巴登看着旺堆说:“阿爸,通过这次我被土匪绑架得出血的教训,我有三条发展茶庄计划,想征求您同意。”
旺堆:“俄呀,你不妨直说,我在认真听哩。”
小秋哥忙递给巴登一碗酥油茶。巴登喝干碗中酥油茶,放下茶碗说:“第一,我要买枪,武装春风茶庄每个伙计;第二,我要扩大业务,入股肖志雄马帮;第三,我要私运鸦片。这第二和第三条有些关联,若不入股马帮,要在马帮里私运鸦片就没话语权和决定权。若是这样发展,不出半年,我就能把损失的银子给您挣回来。”
旺堆听后,吃惊盯着巴登,似乎在紧张思索什么。
受伤的小秋哥不断点头,表示对巴登计划支持。
巴登见旺堆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阿爸,难道您不赞同我的发展计划?”
旺堆突然起身,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猛回身对巴登说:“俄呀巴登,你作出阿爸想都不敢想的发展计划,你比阿爸更有出息。我不仅完全赞同你计划,我还要在藏历新年后,亲自去趟雅安。我要找老王头牵线搭桥,要他成都清兵大营里的朋友帮忙,争取尽快买回几杆新型的英式快枪。到那时,我们就不怕那些玩鸟枪的土匪了。”
“我的好阿爸!”巴登猛地抱住旺堆,激动得嘴唇颤动不已。
旺堆提醒说:“巴登,你知道吗,若要马帮私运鸦片到我康巴藏地,这可需要最信得过的人去干哪。我们茶庄离不开小秋哥,其他伙计不仅是生意新手,连考察时间也不够,这、这可是一道难题啊!”
巴登:“阿爸,人手我已想好,这事就放手让钦嘎热去干,他也正好可回避土匪报复。”
旺堆:“巴登,我看嘎热忠诚没问题,可他欠些精明啊。”
巴登:“锻炼出人才。阿爸,我相信嘎热只要经过一段时间锻炼,一定会成为我生意上的好帮手。您就放心吧,他会死心踏地跟我干的,因为,过两天我就将他阿妈接到县城来居住。”
旺堆一怔,很快笑了:“巴登啊,你也学会深谋远虑啦......”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