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爸爸文/张海明
记忆中的爸爸！
最清晰的是我九岁那年，
失去爸爸的映像了。
那是一个温暖的春天，大家还沉陷在欢度春节的气氛中，
农村生产队在过了正月十五，
就开始下地干活了，
当时我们村的生产队都有副业，
膨润土矿就是我村有名的资源，
每年都能增加收入，
分红很高，
过去采矿都是人工跟着矿脉打洞开采，
洞很高、很深、很宽。
我爸爸就是在给生产队采矿，
因公牺牲，
死的很凄惨。
时年四十九岁！
春风吹过万物复苏，
大地也在慢慢解冻，
那年对于我来说，
新年的开始，
便是我噩梦的到来，
记的 中午我和爸爸，
吃完午饭在我家房子前面有一个，
我们经常去嗮太阳的地方，
躺在爸爸腿上，
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
迷着眼睛非常舒服。
不一会就听到了爸爸劳累的呼噜声，
爷俩休息了一会，
很快就到了爸爸上班的时候，
我也要去上学了，
多半个下午一切都好，
放学回家撩下书包，
找小伙伴玩去了，
我们村三面环山，
朝北有一条沙河，
常年有小溪流淌着，
水十分清澈，
生活用水都来自这里，
冬天沙河冻满了冰，
冰层能有一米多厚，
初春时节冰还没有融化
大小伙子和小孩子们，
有时间了都在冰上玩，
滑冰车和打滑遛。
大伙的冰车连在一起，
像火车一样，
用冰锥划着冰车，
冰车在同心协力的划动下，
跑的飞快！
大家坐在上面留下一串串笑声。
有时也会翻车，
喊叫声一片，
掉在水坑的准备着回家挨骂！
女孩子多数是打滑遛，
先助跑一段，
然后双脚一前一后叉开，
在冰面上滑行，
不会滑的人仰面朝天，
会摔的很惨，
跌倒爬起来没有站稳就又滑倒了，
男孩子调皮，
有时故意出女孩子们的丑，
往她们助跑的跑道上撒砸碎的冰沫子，
增加了冰面的润滑度，
那个女孩，
如果摔倒了，
男孩子们喊着笑着手舞足蹈。
女孩子们撅着嘴嘟囔，红着脸骂着，
追逐着打闹，
疼得有眼泪也不轻易流出来，
寒冷刺骨的小山村，
有着鲜活的生命力，
在欢歌笑语中度过，
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燃烧着，
给并不大的山沟沟，
带来希望，
带来生机和朝气。
突然，
有人在喊着什么？
都往村边的矿上跑，
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我扔掉冰车也和大人们一起跑，
到了矿上，
看见好多人乱作一团，
嘴里说着我爸爸的名字，
我哥哥也在，
他着急地要去出事的地方，
好多人拉着劝着他，
这时我才知道我爸爸出事了，
矿洞全部塌陷，
只有爸爸没有跑出来，
我也哭喊着要进去，
大家一阵忙乱，
拦着我不让靠近。
我爬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
一心想着赶快爬到出事的地方，
看看我的爸爸，
能不能出来，
地面上，
让我挖出道道深沟。
哭着喊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爸爸，
被抬了出来，
脸色苍白，
已经没有呼吸，
光着脚，
四肢无力的耷拉着，
我扑在身上喊着爸爸，
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越是不答应我，
我越喊的厉害，
眼泪掉在爸爸脸上，
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在别人的拉扯下，
我离开了爸爸身边。
当时我幼小的心就在想，
从这一刻开始，
我家的天塌了，
爸爸走了，
再也不能和我说话了，
不管我们了，
赶快的告诉母亲去！
我跑着哭着，
回到家里，
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
怀里还抱着三岁的妹妹，
六岁的弟弟在一旁站着，
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母亲已经知道了，
在左邻右舍的围劝下，
非常伤心，
一句话也不说 ，
流淌着泪水。
拍打着妹妹睡觉。
哥哥姐姐们在一起，
无奈的哭泣，
我伯伯也回来了，
公社和大队的干部都在，
商量着父亲的后事，
全家人都沉陷在极度悲伤、痛苦之中。
爸爸有七个子女，
在我记事时，
我记得就和爸爸一个被窝睡觉，
爸爸个子不太高，
身体特别强壮，
宽大厚实的背，
经常是我睡觉时的靠山，
尤其是寒冷的冬天，
靠着爸爸既暖和又踏实！
父亲是个苦命的人，
家庭的艰辛都是自己在抗，
哥哥姐姐也都不大，
生产队上班也挣不了满工，
吃闲饭的嘴多，
每年分的口粮不够 吃，
只能借，
来年再还，
就这样，
来回借还，
过着 日子，
我记得爸爸喜欢喝酒，
那时家里没钱也没有酒，
他也就是盼着来个亲戚，
能粘个光喝上点酒，
爸爸一喝酒特别高兴，
经常让我坐到他身边或腿上，
摸着我的头和别人炫耀，
总是说着我能成为一个好兵，
这是他的希望，
更是他的指望。
爸爸就这样走了，
不是他恨心 ，
是他没有办法走了，
他不愿意走啊！
走的是这样急，
没有留下任何嘱托。
白天暖和的天气，
在徬晚变的寒冷起来，
伴随着春雨变成的雪花，
飘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天随人愿地增添着悲伤！
晚上在煤油灯下，
躺在外面的爸爸还没有棺材，
拉开下满雪花的苫单，
我又一次看到父亲，
这是用酒去给爸爸擦脸，
昏暗的灯光下，
父亲的面容是那样的苍白，
眼睛没有闭上，
鼻子下面有流淌过的血迹，
微微张着的嘴，
残留着白色的膨润土，
破烂的衣服露着肉，
没有一点血色，
我摸着爸爸冰凉的脸，
我看着他！
泪汪汪的看着他！
看清了，
终于看清楚了，
不能想象，
父亲当时是怎样的挣扎，
在痛苦的煎熬中失去生命，
断了线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泣不成声的喊着爸爸，
拉着他的手，
没有一点温度的手，
再也不能摸着我的头，
欢笑着拍打我的屁股，
我只剩下痛哭，哀嚎。
父亲说过的一句话，
不由记上心头，
让我好好读书，
长大后当个好兵，
就这么一个愿望，
也是他认为，
以后有出息的一条道路。
我的家就有三间土房，
前两年，
刚刚翻盖成的，
八口人睡着两铺炕，
那时大姐已经出嫁，
冬天都在一铺炕上挤着，
为了节省被子 和地方，
头朝上下睡着，
家里没有取暖炉子，
靠烧柴火取暖过冬，
炕是热乎乎的，
可家里是很冷的，
生活用水的缸，
都能结上冰，
母亲做饭用水，
先的把冰砸开！
实在冷的厉害，
就点个火盆子，
暖和点再灭掉。
生活的艰辛和苦，
是那个年代人，
真实的写照，
也造就他们勤俭节约，
勤奋努力的意志和精神。
爸爸的爱！
如大山一样威严沉重，
让你不得不接受，
而又感到透不过气来！
爸爸的爱！
如大海一样宽广豪迈，
始终有一个港湾留给你，
让你在迷茫和疲劳时，
停下来歇歇脚！
在我的记忆中，
每次的委屈都是爸爸安慰抚摸我，
我八岁那年，
也就快过年了，
爸爸要去县城姑姑家，
我也想去妈妈不让，
爸爸也想让我去，
妈妈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让我和爸爸一起去了。
妈妈给我缝了缝露脚后根的鞋，
第一次离开家，
又是去见大世面，
高兴之余难以言表，
县城，
多少人向往的地方，
只能在电影看到的场景，
现在我也第一次看到了火车，
第一次看到了宽阔的马路，
第一次看到了人来人往，
第一次看到了电灯的明亮，
第一次看到了楼房的高大，
眼花缭乱认不出南北，
也知道了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
现在是这样的不好，
爸爸拉着我的手，
教我怎样过马路，
教我怎样靠边走，
姑姑家住的是单位分的平房，
面积不大也很杂乱，
家里有五个表哥，
他们能领着我玩耍，
今天爸爸又喝了他喜欢喝的酒，
笑的合不拢嘴，
晚饭比我家丰盛！
我也吃到了我过大年时，
才能吃到肉馅饺子。
第二天爸爸买了点年货！
告别了姑姑就回家了，
路上爸爸给我吃了过六一时才能吃上的大烧饼。
这次进城在我幼小的心灵里，
留下好多向往，
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九岁前的认知，
好多模糊的记忆，
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伤痛，
爸爸没有读过书，
他做人的原则就是，
诚实守信，
忠厚老实，
吃苦耐劳，
勤俭持家，
深深的影响着我，
在我人生过往中，
发扬光大。
现在回忆起父亲，
像是在眼前，
父亲在我心里扎的根太深了，
从来没有离开过，
更不曾忘记过！
他唯一的愿望我以实现，
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人。
一名好兵。
亲爱的爸爸！
我知道，
您没有闭上的眼睛，
时刻在注视提醒着我，
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
丝毫不敢怠慢松懈，
我一直兢兢业业，
夹着尾巴做人，
拼搏着自己，
善待着儿女！
我用我全部的爱，
成家立业传承着家族的血脉！
用我满腔的热情，
实现着您的愿望，
儿子没有给您丢脸。
您张着的嘴，
没有说出的嘱咐，
儿子全部明白，
您占据了我整个心田，
在我心底早已生根，
我用我一生的热血，
把您浇灌，
在思念中开花，
在勤劳中实现，
在奋斗中结果。
您为了集体利益献出年轻的生命！
您为了儿女幸福劳苦一生！
您们老一辈艰苦奋斗的精神，
勤俭节约的思想，
我将永远铭记！
亲爱的爸爸您还好吧！
为了再次表达我对父亲的缅怀，特赋诗一首：
七言律诗•爱与亲
（中华通韵）
早逝英年留美名，
为公富有献平生。
艰辛勤俭持家计，
苦命劳伤筑至情。
九岁父亡失大爱，
弟兄姐妹断丝筝。
相依共倚同悲日 ，
饥饱温寒自问疼。
2020、5、16完成
张海明，男，笔名：一舍一德一世界，中共党员，退役军人，军旅生涯14年，现国企职工，热爱生活，性格开朗，爱好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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