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哑巴叫“文秀”。名字挺“文秀”，可实际他是个哑巴。别人都称他为“哑巴文秀”。那天文秀下地回家坐在自家门槛上嚼着一块糖。那糖是自家做糯米糖制做的。因见了风，文秀狠劲地嚼着，直嚼得嘴角流出了喇子。他一面嚼着韧劲耐嚼的糯米糖，一面斜视自己的女人。文秀的女人正抱着才半岁的孩子挨着文秀坐着，她肆无忌惮地掏出一对乳房，那乳房像初春剥了衣似的，把一对雪白雪白的奶子头往怀里的孩子嘴里塞。

     这时太阳刚落山，把一抹落日余晖映得天空潮红潮红的。文秀舔了舔自己手指。

     哑巴文秀到三十岁的时候才娶了这个女人的。还多亏了村里的砖厂老板李老汉，那天李老汉见了挑砖的文秀，问：“你要老婆吗？”

     哑巴文秀听见，“嘿嘿”一笑继续“吱呀吱呀”地挑起砖块，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没有人会看上我一个哑巴的。

     但是砖厂老板李老汉硬是做了回好事：生拉硬扯地让哑巴和女人成了婚，还当上了哑巴的主婚人！结婚那天砖厂老板拍着文秀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还一边学着文秀的哑巴口音说：“你的好日子已经来了！”

     文秀却仍只“嘿嘿”一笑，并朝李老汉深深鞠了一躬。

     这天傍晚，李老汉走进文秀的厨房里说：“文秀，今晚帮我到砖窑顶挑水”又说“一个晚上工钱双倍！”

     文秀吃完晚饭去了砖厂，出门时跟女人打了一声打了个招呼，女人冲他微微一笑，继续哄她的孩子。

     水挑到半夜，文秀蒙胧中感觉有个影子朝自家门口溜去。

    文秀有点好奇，他想：那是谁的影子？文秀丢下担子，也随着跟了过去，文秀不看不打紧，当他把眼睛凑过去的时候，他赶忙后退一步！这回他是清清楚楚的发现砖厂老板李老汉捏手捏脚地摸黑进了文秀的家门：他来做什么？文秀使尽想，也想不明白。但是最终令他感到吃惊的是：这个媒人的的李老汉却对他的女人动手动脚了！

     女人不肯就犯，奋力反抗。

     文秀作为女人的丈夫，多想上前。心里骂道：我操你奶奶的！你这个狗东西！文秀狠不得一口吞吃掉李老汉。但还是忍住了。

      忍住了的哑巴文秀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报复办法……

      哑巴文秀退回了转窑顶，滚滚浓烟从窑洞口喷出来了。窑顶上能闻到一股柚气味，直呛得文秀打了几个喷嚏：我操你老李头！我操你老李头奶奶的！

      哑巴文秀一面用撅头撅窑顶的窟隆，一面狠狠地骂。

      一会儿窑顶被文秀撅出了一个火的窟隆。

作者简介：聂和平，江西抚州市人。南城作家协会会员，现年五十七岁。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在《星火》《抚河》《珠江文艺》《耶城文学》《中外夜故事》《侨乡文》《珠海开心故事》等文学期刊上发表小说多篇。近期有作品散见《文学百花园》《抚临文学》《文学天空》《逸飞文学》《作家故事》《今日作家》《大连文学》《醉美巴山》《当代作家联盟》《中微诗刊》等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