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九)
文|黎正光(中国)
第五章:剑客盗马人,孤身勇战凶残群匪
就在众匪央求刀疤脸时,刀疤脸用剑挟持黄大郎,一步步朝洞口移去。移动中,不甘
心就范的黄大郎,偷偷用手做了个上的手势。会意的泽木剌和三寸丁等人,便慢慢朝黄大郎跟来。此时,泽木剌已将短枪悄悄取出握在手中。
刀疤脸见泽木剌等匪慢慢围来,立即厉声喝道:“都给我退下,再跟来老子就动手了!”说完,剑口就朝黄大郎颈上压了压,即刻,一道血印就在黄大郎脖子出现。
黄大郎慌了,他真怕逼急的刀疤脸一剑将他人头砍下,便开始说起软话:“兄弟,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你牵马走人就是,牵马走人就是。”
这时,突然端菜从洞内走出的卓玛,见此情景吓得一声大叫,随即手中大盘咣地一声砸在地上。刹时,三寸丁借机立即一个滚翻,悄悄躲在洞口暗处。黄大郎趁刀疤脸抬头看卓玛时,立马用倒肘使劲朝刀疤脸胸口击去,然后左手一拳又朝刀疤脸头部打来。转眼间,泽木剌扣响了扳机。
遭突然袭击的刀疤脸就地一滚,躲过泽木剌子弹,即刻,他猛虎扑食般跃起,一下把黄大郎扑翻在地,然后又将剑架在黄大郎脖子上。众匪又一下慌了,纷纷放下手中刀枪,求刀疤脸放过他们大头领。
短时突发的惊险场面,使玉香看得目瞪口呆,等玉香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均跟她有关。闪过念头的玉香突然跑上前朝刀疤脸跪下,然后声泪俱下哭着说:“兄弟啊,你、你千万别做出过急事来,要是大头领有个好歹,他、他们这伙强人,能放过我这可怜的女人么。看在我多次赊酒给你份上,你、你就别伤害大头领吧......”说完,玉香不断给刀疤脸磕头。
趁刀疤脸分神之际,泽木剌将头一甩,众匪立即上前将刀疤脸围住。刀疤脸见此情况,仍用剑压住睡在地上的黄大郎脖子,似乎没一点惧怕之意。
见双方互不相让,清醒过来的玉香灵机一动,又哭着对黄大郎说:“大头领,这、这刀疤脸现有不少同伙,而且还有好枪,若他死在老鹰岩,他同伙也不会放过我的。求求您,让您弟兄们也千万别乱来,不然,我、我就没法活了......”说完,玉香就伤心大哭。
大殿内空气,顿时仿佛凝固了一般。
玉香一番话,双方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从某种角度讲,还真有些道理。刀疤脸明白,若杀了黄大郎,他定逃不出老鹰岩就必死无疑。黄大郎也知道,若再硬逼刀疤脸,他就完全可能成剑下之鬼。
见双方仍不退让也不开腔,玉香又爬起去拉刀疤脸。机敏的刀疤脸顺水推舟说:“玉香大姐,不是我愿杀人,是他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玉香听后,立刻对黄大郎说:“大当家,还不快叫您手下退后,那么多刀枪凶巴巴围着我兄弟,谁敢放您呀。”
黄大郎想了片刻,然后只好命令众匪:“你们全都给我退下!”
群匪只好慢慢开始后退。但泽木剌却一动不动盯着刀疤脸,好似在紧张思考什么。众匪见二当家不动,立刻停止后退,有两名小匪又往前走了两步。
见此情景,黄大郎愣了片刻,猛然睁大双眼瞪着泽木剌,仿佛他已明白二当家的险恶用心。谁也没料到,这时只见躲在暗处的三寸丁一个空翻,端枪落在泽木剌面前,然后用枪指着泽木剌说:“二哥,你为何不退后,难道你想害死我大哥?”
回过神的泽木剌忙摆手说:“没、没有的事,我在想,如何才能救大哥脱身哪。”说完,泽木剌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众匪见二当家后退,也纷纷又往后撤。
这时,三寸丁回过身,将枪往地上一扔,拱手对刀疤脸说:“兄弟,现在可放我大哥了吧?”刀疤脸盯着三寸丁,但剑口仍横压黄大郎颈上。这时,玉香陪着笑脸对刀疤说:“大兄弟,你看人家都退让了,你就按江湖规矩,也该得理饶人吧。”
刀疤脸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他知匪首黄大郎是亡命之徒,不然,他的马帮兄弟就不会全死在黄大郎手上。狡猾的刀疤脸对泽木剌喝道:“二头领,你带头把手中武器放到酒桌上去,然后人员统统给我站到这边来。”说完,刀疤脸用嘴努了努大殿另一侧。
泽木剌见三寸丁依然盯着他,只好率先将短枪放在酒桌上。随后,泽木剌命令众匪也将刀枪放桌上去。见众人放了武器,三寸丁最后才捡起枪搁在桌上。很快,三寸丁带头朝刀疤脸指定地点走去。
刀疤脸见众匪手中已无武器,才迅速将黄大郎从地上提起,仍将剑架在黄大郎脖子上朝洞口退去。 
洞外远处,蓦地传来几声狼嚎声。
这时,只见玉香抬头,朝洞顶长长吐了口长气。
就在刀疤脸和黄大郎身子刚出洞口,三寸丁立马从背上拔出飞镖,闪到洞口张望。其余众匪,又纷纷从桌上抓回各自刀枪。
洞外,刀疤脸见四处无人,便放下手中长剑,用左手推着黄大郎朝山下走去。个子矮小的三寸丁借夜色掩护,忽闪之间,几下就蹿到前面山石后躲藏起来。
走了一段山道,见后面无人撵来,满以为就此脱险的刀疤脸,仗着自己有些武功,就把长剑插回刀鞘。在山道转弯时,突然跃出的三寸丁猛地朝刀疤脸扑来,随即一声大喊:“大哥,快跑!”
在刀疤脸侧身躲闪时,举镖扑来动如脱兔的三寸丁两支飞镖,已分别扎在刀疤脸两只手腕上。刀疤脸顿时一声大叫,差点栽下悬崖。
趁刀疤脸分神之机,黄大郎和三寸丁借熟悉地形,转眼间就不知藏往何处。此时,只见从洞中冲出的群匪,举着火把喊叫着沿山道追来。
刀疤脸迅速拔出两支飞镖,气得回头大骂:“狗日的土匪,你给老子尽玩阴的!”话音刚落,刀疤脸肩头又中一镖。这时,只听唰地一声又响起,已有防备的刀疤脸侧身一闪用剑鞘将飞镖拨下山涧。
山谷中四处回响着群匪呐喊声。刀疤脸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气得将牙一咬,猛地朝山下蹿去......
天刚亮,十分惊慌的旺堆冲进大院,便高声喊叫央宗。
客厅内,一夜未合眼的曲珍,还陪在央宗身边安慰阿妈。听见旺堆喊叫声,曲珍忙跑出客厅回道:“阿爸,我阿妈在屋里。”
匆忙进屋的旺堆从央宗手中抓过信,反复看两遍后不禁仰头长叹:“天哪,我、我哪去找这一万两银子赎人啊......”
央宗抹泪哭道:“老爷,您得想法救救儿子呀。”
这时,额头缠着纱布的小秋哥在门外说:“老爷,您若暂没别的事,我就先回茶庄歇息,有事再叫我就是。”
待旺堆挥手让小秋哥离去后,他急得在屋内走来转去,仍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央宗抬头说:“老爷,若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救巴登,我看,咋们还是先报官府吧,或许,同你有些交情的刘县令,他有办法救人。”
旺堆拍着手中信纸说:“你难道不清楚,这些土匪讲得明明白白两个条件?一是五天后拿钱赎人,二是不许报官府。你想想,若我们违背其中任何一条,土匪都将可能对巴登撕票。”
两眼哭得红肿的央宗无奈说:“那咋办,难道就让巴登死在那帮土匪手上?”
曲珍突然朝旺堆跪下,含泪说:“阿爸,无论咋样,您、您都要设法救回我的巴登哥。”
旺堆见女儿曲珍也异常伤心,忙回道:“女儿快起,你看,阿爸我不正想法么。”

寒风刮过雪原,不时拉起阵阵雪烟。
拜望尼玛大叔后,在雪原游荡几天仍寻不着狼迹的扎西,决定还是先回部族,向曲巴老爷回个话才行,何况,老爷让他刺杀贡布头人的短枪,还在他怀里揣着哩。
自那夜跟盗马人分手后,扎西脑海时常浮现盗马人的潇洒身影。那轻松毒死藏獒的手段,那翻越马厩高墙的敏捷动作,那骑马狂奔的矫健身姿,都难已磨灭刻在扎西心中。那样的生命,才叫活得精彩!扎西不断想,我这奴隶娃子虽不能像盗马人那样活着,但我决不会再做过去那种老实憨傻的奴隶了。早已想好如何应对曲巴的扎西,终于叩响曲巴大院紫铜门环。
开门家丁见是扎西,忙上楼禀报。很快,回到院门的家丁就让扎西到后院柴房侯着,说曲巴老爷很快就到。
扎西刚进柴房不久,曲巴和波绒就走了进来。
扎西忙朝曲巴跪下,掏出怀中短枪说:“曲巴老爷,让您失望了,我没能打死贡布头人,只打死他两名护院家丁。”说完,扎西就把枪举过头顶,以示归还。
曲巴有些惊讶,忙问:“扎西,原来前几天萨嘎部族被打死的两名家丁,就是你干掉的?”
“是的,老爷。”扎西平静回道。
曲巴有些兴奋,忙把扎西扶来坐起,又问:“扎西,你给我说说,你是如何打死贡布家丁的?”
扎西:“那夜,我摸进萨嘎部族寨落后,好不容易寻到贡布院落,我想翻进院落寻找时机,再把贡布干掉。没想到,在翻院落高墙时,被护院藏獒发现。很快,撵出的家丁就朝我追来。”
波绒忙插话问:“扎西,难道那些护院家丁就没朝你开枪?”
扎西:“开了。但我的马跑得快,子弹没打着我。”
“后来呢?”曲巴仍想了解全过程。
扎西:“老爷,我没想到,当时很快就有一群骑马家丁追来,无法,我看他们是想活捉我,而且越追越近,我就用您给我的这把短枪,回身打死两名家丁,趁他们慌乱时,我就逃走了。”
曲巴搓了搓手,高兴叹道:“俄呀,扎西,你真不愧是我卡钦部族的好奴隶!”
扎西拍了拍手中短枪,赞道:“曲巴老爷,您这短枪真好使,比我的老式叉枪方便多了。”说完,扎西就把短枪又递向曲巴。
曲巴把枪往扎西身前一推,说:“嗯,扎西,你把这枪留着,若有机会,仍要设法除掉贡布,否则,我卡钦部族就永无宁日。”
扎西想了想,将短枪往怀中一插,回道:“好的老爷,我一定争取寻到下手机会,不除掉想吞并我部族的贡布头人,也同样难消我扎西心头之恨。”
曲巴听后,满意点了点头。波绒好似想起什么,又问扎西:“扎西,前些日子县上流传的是,说有两名盗马贼打死的贡布家丁,这又是咋回事?”
曲巴:“对呀,扎西,听说县衙还贴出告示,要抓两名杀人的盗马贼呢。”
扎西心中暗惊,他没想到,那月黑风高之夜的枪声,居然还惊动了整座县城,而在草原寻狼报仇的他,却啥也不知。若要抓捕两名杀人的盗马贼,显然他也是其中之一。为证实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以便早点离开曲巴老爷,扎西又起身给曲巴跪下说:“曲巴老爷,被打死的两名贡布家丁,确实是我扎西干的,若县衙追查下来,老爷把我交出便是,我决不连累老爷和自己部族。”
曲巴一听,心中十分快活。世上哪有如此傻的奴隶?若不是扎西亲自干的,奴隶娃子扎西咋可能自愿领死?扎西既然敢杀贡布家丁,今后除掉贡布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要的就是扎西敢于杀人的胆量。至于县衙贴出抓杀人的盗马贼,在曲巴看来对他更为有利,他不会被成为怀疑幕后指使人了,因为,卡钦部族从未出过盗马贼。想到此,曲巴忙扶起扎西说:“俄呀扎西,我相信你就是我部族最勇敢的牧羊人。走,去我客厅喝酒,今夜我要款待你这好奴隶。”
起身的扎西忙说:“俄呀俄呀,谢谢老爷心意,我扎西刚回寨落,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您了。”说完,扎西就朝门外走去。
曲巴立即对波绒吩咐:“快,给扎西送条羊腿和两瓶烈酒去,快去。”领命的管家到厨房取过物品,立即朝扎西撵去。
怀中揣着已属于自己的短枪,又拿着曲巴头人送的酒肉,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扎西,高兴挥鞭打马,又朝茫茫雪原奔去......
天葬台下石屋里,手摇转经筒的尼玛,突然听见山那边青格错冰湖隐约传来一种不常有的声音。尼玛忙放下转经筒,又侧耳听了听,然后起身将藏刀插在腰间,出门朝不是太高的雪山爬去。
此时,乌岗狼王率领狼群,正在青格错圣湖(夏时被人视为圣湖,冬天有人称它为冰湖)旁的森林里,追撵几头壮硕的野牦牛。由于积雪较深,腿短的牦牛们正吃力在雪中蹿动,不时用头上犄角去回击靠近的大狼。每当眼发红的野牦牛用角顶来时,大狼们就纵跳着后退。就这样,在反反复复你追我逃,你顶我退的纠缠中,野牦牛不知不觉被狼群围堵到冰湖边。
树上积雪不时被东冲西突的牦牛们撞落。雪尘飞溅中,狼群锲而不舍围追扑咬野牦牛。累得口吐白沫直喘粗气的野牦牛们,就这样被不断轮番攻击的狼群威逼折腾。
狼是群居性动物,性情凶猛且狡猾。单只孤狼决不会主动挑战体型庞大性情暴躁的野牦牛。但狼识时务顾大局,具有非常强的团队意识。只要狼王确定了攻击对象,为生存而战的狼群,就会不顾死活向锁定目标扑去。无论遭遇啥样结果,狼群在狼王没下令撤退前,决不会停止攻击。有时,为捕获一头落单野牦牛,狼群往往要跟踪追击好几天,才能将累得精疲力尽的牦牛变成腹中之食。
刚翻过雪山山坳,眼力欠佳的尼玛仍然看到,一头野牦牛刚被狼群将它与同伴分隔开来。乌岗狼王指挥几头大狼组成扇形包围圈,仍凶猛朝落单牦牛攻击。另几头野牦牛趁狼群围攻落单同伴,忙抓紧时机朝密林逃去。毛色黑得发亮的狼王一声低嚎,其余大狼立即撤回,都向落单野牦牛围来。
在群狼死缠烂打进攻下,野牦牛只好朝没狼群围攻的冰湖退去。乌岗狼王见时机成熟,率众狼即刻更加凶猛追咬野牦牛。开始招架不住的野牦牛,便扭头朝宽阔湖面逃去。谁知,没跑多远,体格硕大的野牦牛立即滑倒坚硬冰面。就在野牦牛身躯还在冰面因惯性滑行时,乌岗狼王飞速扑上,一下就死死咬住野牦牛喉咙。刹时,众狼扑上,有的咬嘴有的扯尾,还有的死死咬住脑袋和四腿。不久,同湖冰冻在一起的野牦牛,就渐渐失去挣扎力气。

寒风中,看着冰湖上发生惊心动魄一幕,尼玛摇摇头说:“俄呀,狼王大大的狡猾,野牦牛大大的笨。太笨了嘛,你牦牛咋能甩着硬蹄,往滑溜的冰面跑呢,这不正中狼王圈套了么。唉,惹不起的草原之王哦……”说完,尼玛望望灰暗天空,又朝原路慢慢返了回去。
躲过土匪追杀的刀疤脸,自逃出老鹰岩后,带着几处镖伤,跌跌撞撞奔逃一个多时辰,才靠在山岩边喘歇起来。此刻,无限悲凉之感突然袭向刀疤脸心头。一个盗马为生的汉子,不仅盗获的三匹好马没换到一文银子,而且还差点把命都赔在老鹰岩。越想越气的刀疤脸,竟一拳朝身边山石砸去。“哎哟”,受伤的他忙缩回拳头,这才意识到自己伤势不轻。淡淡月辉下,依然能看见两只手腕还在流血。好在自己穿着皮袍,肩头的伤口只有半寸来深。缓过气的刀疤脸从内衣割下布条,将左肩伤口缠住又将皮袍穿上。
寒月被乌云慢慢遮住,草原又渐渐刮起大风。
刀疤脸望望夜空,他知道今夜又将飘雪。在他踉跄前行时,刀疤脸终于发现个山洞,便一头钻了进去。极有荒野生存经验的刀疤脸,从身上摸出火镰敲打一阵,很快就将洞中散落的杂草和枯枝点燃。
刀疤脸查看洞后借着火光,又从身上掏出个精致小皮囊,然后从皮囊中倒出止血药,慢慢将药粉分别洒在两只手腕伤口上。待一切收拾妥当,刀疤脸笑着自语道:“哈哈,狗日的土匪些,你刀疤脸爷爷是拜过关公的,老子死不了!”随后,倦意袭来,疲惫的刀疤脸偎着篝火,渐渐沉入梦乡……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