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十九本是观音菩萨的成道之日,不是王母娘娘的生日,我们这里的人搞错了,偏要把这天当做王母娘娘的生日,焚香净衣,顶礼膜拜。一大早,到处都是鞭炮声,精神好的、心诚的还要亲自上王母城焚香祷告,喝神水、取神木、吃神虫,祈求王母娘娘赐福保平安。王母城其实是一座险峻的高山,山顶状如斗笠,很远都能看见它的雄姿,上面没有人家,山石草木虫鸟居多,还有一尊王母娘娘的小石像,一眼终年不会干涸的泉水。王母城在湖北省利川市建南镇太平村附近,每年农历六月十九,渝鄂两地四邻八乡的善男信女们以近乎疯狂的虔诚,冒着酷暑,徒步攀爬,上山朝拜,我们这里七成以上的乡亲们都去过。
六月十九是我父亲的生日,一九三二年六月十九日,我的奶奶去王母城上香,没等回到家,在路边的包谷林里生下我的父亲。不知是过去的人命太贱还是现在的人太娇气,反正我的奶奶当年一个人在包谷林里生下了父亲后,掐断了脐带,把孩子揣在怀里,冒着炎炎烈日,硬是走回了家,好像也没个什么大病小灾的,后来我的奶奶也活了七十多岁。也许是托王母娘娘的福,或者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保佑吧!
我的爷爷叫秦本燕,当年也不是住在现在的“新房子”,而是在距“新房子”不远处的“砍柴湾”。我奶奶姓陈,据说是湖北兴隆场的人。我父亲两岁多的时候,爷爷不幸染病,一命呜呼,丢下孤儿寡母,撒手人寰。少年丧父,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怎么就不保佑我的父亲呢,让他小小年纪就遭此不幸!后来我奶奶带着我幼小的父亲再嫁赖家沟冉家,可冉家已经有两个女儿,据说这两个女儿心眼很坏,常常背着大人把我幼小的父亲不当人看,大有不整死誓不罢休的劲头。眼看我的父亲在冉家活不下去,我的奶奶又偷偷地把我父亲送回秦家,求烂泥嘴的二爷爷秦本发收养。还好,这个二爷爷是个好人,他不但爽快地收下我年幼的父亲,而且还善待他。可好景不长,国民党抓壮丁有个“两丁抽一,三丁抽二”的政策,而二爷爷家本来就有两个比我父亲大的男丁,为了多保全一个男丁,我二爷爷又把我父亲过继给现在“新房子”的秦本春爷爷,他家本无子嗣,为了延续香火,他也很爽快地收养了我的父亲。秦本春爷爷以打牌赌钱为生,家境还不算差,他还送我父亲上过几年私塾,认得几个字。我的父亲命大,据他讲,十五六岁的时候,他有次出门经商,回家遇到山洪暴发,冒险过河,滚滚波涛差点把他冲走,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抓住了一个小拇指粗的树枝,早就命丧黄泉了。他常常嗟叹他的命是捡来的。
我父亲长到十八岁,我的爷爷给他提了一门亲事,就是我后来的母亲。我的母亲名叫朱盛发,是距“新房子”不远处一个叫“黄湾”的地方朱大木匠的大女儿,据说我母亲本来有个弟弟,可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夏天下河洗澡不幸淹死了,可惜啊,害得我一直没有舅舅。我母亲比我父亲大两岁,大块头,勤劳节俭,脾气有点儿暴,生活中时不时地和我父亲来点小摩擦,结局常常是我的母亲取胜。我父亲二十岁的时候有了我姐姐秦万碧。我父亲年轻力壮的时候还是挺风光的,当过生产队长,灾荒年,饿殍遍地,我家没有饿死一个人,包括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姐姐白天饿得打偏偏,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父亲总能给她搞到一大碗吃的。说来也怪,我姐姐比我大将近十二岁,其间我妈妈不但不见生,而且也不坐怀。我六四年正月出生,将近三年后我的弟弟万喜又出世,再后来我的母亲就没有生了。这中间还有一个不小的插曲,灾荒年快结束的时候,经人介绍,我父亲收养了一个孤儿,就是我现在的大哥秦新东。他本是:王家坝茨沟的人,本姓也姓秦,父母都在灾荒年去世,他是随姐姐秦玉珍再嫁来到“芭蕉滩”的,灾荒年孤儿多,收养孤儿的也多,再加上我家就我姐姐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民间的说法是可以押长。据说我的大哥当时乖巧懂事,我父母很满意,就收养了他,取名秦新东。不知是我的哥哥是福星,还是我父母的善举感动了苍天,观音菩萨还真的给我父母送来了两个大胖儿子,真是好人有好报啊!我父母对这个哥哥很好,比对自己的亲骨肉还好,送他上学,为他娶妻。而我的这个哥哥对父母也很孝顺,对弟妹也很关心,反正一句话,比亲的还亲。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古难全。”好景不长,正当我家人丁兴旺、家业鼎盛之时,我的母亲却突然不幸去世。那是一九七四年的秋天,刚收割,我的母亲去抱谷桩柴火,踩虚了,脚在石板上刮了,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感染了,脚痛。脚痛治好以后又喊肚子痛,肚子痛起来真要命啊,我的母亲痛得在床上爬过去爬过来地呻吟,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不管弄什么药都不管用,万般无赖之下医生就给开了几颗安眠药,医生还叮嘱慎用少用。可吃了一颗不管用,母亲还要,父亲就给第二颗,吃两颗不管用就吃三颗,也许是药量太重,反正后来我母亲真地“安眠”了,她真地睡着了,很安静地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母亲咽气的那一刻,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早上,家人和医生发现母亲不对劲,就绑滑竿准备把母亲抬到临溪医院治疗,父亲把母亲背到楼下地楼上的凉椅里躺着,这时母亲两眼紧闭,脸色惨白。我和弟弟还在桌上吃饭,突然听见姐姐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我和弟弟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和弟弟明白我们没有妈妈了。后来人们埋怨不应该给母亲吃安眠药,说安眠药药性太重太猛害了母亲;说母亲只是暂时睡着了,不应该埋葬,说不定哪个时候她睡够了会自己醒过来的。也许吧,我后来也一直幻想母亲能突然醒过来,回到家里来。长大懂事以后,我在想,夺取母亲性命的杀手也许就是现在说的阑尾炎化脓穿孔中毒吧。可惜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在那个医疗技术落后的年代,一个小毛病就夺去了母亲的性命,如果在今天,母亲肯定不会死,为什么世上总有那么多的遗憾啊!一九七四年是个悲惨的年代,在那一年,哥嫂分家,母亲去世,姐姐出嫁,偌大的七口之家只剩下父亲、弟弟和我了,这个家庭再也听不见母亲那爽朗的笑声了,这个家庭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欢乐了。中年丧妻,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怎么就不保佑我的父亲呢!少年丧母,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怎么就不保佑我和弟弟呢!
后来我的父亲给我们找了个后妈,叫易兴兰,她对我两兄弟不好,常常一个人偷偷煮好的吃,我的父亲一怒之下就和她离了婚,把她逐出家门。
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在一个缺少女人味的家庭,要想生存下来谈何容易,要想过上幸福的生活谈何容易。好在我的父亲是个坚强的男人,是个勤劳的男人,是个能干的男人,是个节俭的男人。在那个年代,我的记忆中,好像我们家还没有揭不开锅的时候,每年有新衣服穿,过年有甑子蒸的白米饭,还有“肥大块”吃。父亲很会计划节俭,一年四季好像没有缺过大米饭。不过,所谓的大米饭,煮稀饭的时候要么加上红薯,要么加上洋芋,或者青菜,或者萝卜,米粒占少数;做干饭也是要加上那些粗粮的,同样是米粒不多的。舀饭的时候我的锅铲总往上面爬,总想多吃点儿米饭,而父亲基本上是吃我们兄弟俩剩下的粗粮。有两样饭食我记忆犹新。在秋冬之交,地里没有刨干净的洋芋发芽长苗了(我们称它为母洋芋,有毒的),我去挖回来,父亲把它洗净后切成片,父亲的刀工真好,洋芋片薄如蝉翼,在开水锅里汆水除毒后用漏瓢捞起来,再下面条。当然也是洋芋片多而面条少,里面只有盐味,没有几滴油星儿。那个时候我正长身体,一顿不赶一顿的饿,挑面条的时候我的眼睛鼓的大大的,生怕我的那碗少了,弟弟食量小点儿,也比较乖巧,他把他的那碗给父亲的碗里挑一柱,而父亲又很懂我的心思,又把弟弟挑给他的那柱挑到我的碗里,当然我也不客气,就大口大口地风卷残云般吞下了肚。另一种饭食是阴米芡粉糊糊,晚饭时,锅里掺一瓢水,抓两把阴米,放点儿糖精,煮熟后把调制好的水芡粉倒进锅里,搅拌均匀,烧开后就可以吃了,味道还不错,但是质量不高,两大碗下肚后不一会儿就饿了。吃的比较好办,穿的就比较困难了,我父亲是男的,不善女工,并且他的右手大拇指动过手术,没有指尖,拿不稳针的。好在我们“新房子”一个院子都姓秦,是一家人,那些叔伯娘、嫂子们有空儿就帮助缝缝补补,虽然我们一家人穿的是旧衣服,但还算整洁。何况我还有亲哥嫂呢!虽然哥嫂分家了,其实和一家也没有什么两样儿,杀年猪了,哥哥总把好的给我家砍两块,平时有个客或者过个节什么的,哥嫂也没有忘记喊我们吃点儿好的。哥嫂是好人,对父亲很孝顺,对两个弟弟也很照顾。姐姐嫁到了石家坝碑丫口外边何家院子的刘家,姐夫是个教书的。路程较远,那时交通不便,一年半载难得回趟儿娘家,加上姐姐的婆婆对媳妇儿很虐待,我姐姐在那里受尽折磨,缺吃少穿不说,她的婆婆常常无理地欺负她。这种情况很让父亲担心。只要听说姐姐在婆家受了气,或者空闲的话,父亲就筹上一些粮食,里面还有腊肉,徒步挑担上姐姐家,去帮助姐姐,去为她的女儿撑腰,去为她的女儿出气。
从小,我的父亲对我的期望值就很高,管教也甚为严厉。他是一个大嗓门,喊一声,周围三山五岭干活的人都能听见。他的脾气本来就暴躁,加上生活的艰辛,我稍有不对,轻者吼你两句,让你浑身直打哆嗦;重则一巴掌扇来,或者棍棒上身,并且还不许哭。挨打的时候还得自己找来棍子,打完后还要把棍子拿去放在窗台上,准备下次挨打用。我挨打最多的是私自下河洗澡,还有就是为弟弟挨打。河边长大的男孩,哪个不喜欢下河洗澡。可我们那条河淹死的人也不少。有次我就差点儿被淹死,上岸后正当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又亲眼看见一位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就淹死在我刚才溺水的地方。父亲怕我淹死,所以就禁止我私自下河洗澡。可是那清凉的河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哪里禁止得了哟。中午饭后,父亲躺在凉椅里乘凉,我就偷偷地和院里的几个男孩去砚台石洗澡了,在水里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父亲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凶神恶煞般地来了。这个时候我不但不敢跑,而且还不能穿衣服,只好光着身子赤条条地等他打,他一棍子下去,一条红印子就出来了,就这样一步一棍子地让他打回了家。可小孩子是不长记性的,头天挨了打,保了证,身上伤还没好,第二天又偷偷下河了。大热天,水里似乎比挨打舒服,更何况他发现的时候不多,不是不多,而是他不计较,很多时候他还是默许我下河洗澡的,也许是他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打我。我的弟弟比我小三岁,照看他当然就是我的责任,可我的弟弟爱哭,并且还喜欢告状。他动不动就哭,只要他一哭,我就准挨打,父亲的理论很简单,小的哭,肯定是大的欺负他,当然大的就该挨打了。因此,我弟弟似乎找到了一个惩治我的法宝。其实我的父亲还有他温柔的一面,大多数时候对我是采取说服教育。我在读中学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父子三人躺在床上,我的父亲就开始上“政治课”,讲的无非就是农村穷农村苦,要好好读书,将来出去工作之类的话,这些话尽管听得耳朵长了茧子,哪怕睡意再浓,也得耐着性子应和着,否则他又会生气的。好在我争气,人聪明,学习用功,成绩好,在一九八零年顺利地考上了彭水师范,当上了老师,端上了铁饭碗。那时整个芭蕉滩就只有我一个,整个河嘴乡也只有我一个,其含金量丝毫不亚于现在的重点大学。这下可以让老父亲扬眉吐气了,他的心血没有白费;也可以让九泉之下的母亲瞑目了,他的宝贝儿子为她争气了。
和中国所有的农村家庭一样,我家的幸福日子也是从实行农村土地承包制以后开始的,土地承包制实行不久,我们家就解决了温饱问题。
我父亲是一个能干的人,田间地头样样精,犁耙锄镰样样能。除了精通农活,他还有一身好本事。他是一个厨师,我们当地红喜白丧,他是一个人气不错的大师傅;他是一个不错的土匠,过去我们这里起房子筑土墙,家乡到处都有他的杰作;他还是一个石匠,开山打石,铺路砌坎,到处都有他的影子;他也粗通木活儿,放山砍树,打眼斗榫,还可以将就。我父亲嗓门大,心直口快,有点儿认死理,当地男女老少都喊他“犟老汉”,其实他犟是做事认真,忠心为主。他认准的理,天王老子也敢得罪。不过他特别听大哥的话,只要大哥开口了他一般都会听的。
在我的记忆里,我参加工作后,二十八年期间,他从来没有主动找我要过钱,逢年过节,我象征性地给他个一百两百的,他要么不收,要么就左手收来右手又给了我的儿子,还美其名曰“压岁钱”,我儿子二十多岁都大学生了,他还照给不误。他的钱从哪里来,一是劳动挣的,二是姐姐孝敬的,三是弟弟给的。父亲舍不得花钱,一个钱当做两个钱花,他的勤俭节约是出了名的。姐姐出手大方,给父亲的钱多。弟弟两口子都在外面打工,父亲给他看家照人,他的两个儿子都是父亲带大的,弟弟当然应该给钱了。大哥偶尔也给点儿。他不要我的钱是因为我的工资低,要负担儿子读书,有一年我去做生意又栽了,他很体谅我的难处。他不但不要我上供,而且还倒贴我,钱没什么多的,主要是从物质上进行补贴。粮食蔬菜,只要愿意,自己回家去拖。肉食比较贵重,他也从不吝啬。以前他每年都要杀一个年猪的,他照例要把好的给我一些。有一年他杀了年猪,喊我回去拿猪腿,他给了我三个,烧好了、腌好了。他看着我把猪脚棒绑在摩托车的货架上,反复叮嘱我绑稳了别掉了,我也就很认真地绑了。可谁知道绳子没有回力是根本绑不稳的,并且从芭蕉到庙坝的路又很烂。我过了庙坝,回头一看,啊!猪脚棒真地掉了!我心急如焚地掉转摩托车回去找,怎么可能找到呢,那么好的东西,谁见了不捡?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我怎么就不把它绑好呢!要是父亲知道了会多么地伤心啊!我像霜打的茄子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当然招来了妻子的一通埋怨,我俩最后商量瞒着父亲,不告诉他。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后来我父亲终于知道了这件事儿,他在可惜之余,也没有怎么埋怨我,只是说再也不让我回家拖肉了。第二年年猪杀了以后,他挑着担子亲自从芭蕉滩徒步送到临溪中学我的家。每年我喊他来我家过春节,他说麻烦不愿来;每年六月十九我喊他来我家过生日,他嫌天儿热懒得走。就是偶尔来临溪赶场,他也是吃顿中饭后便匆匆离去,很少在我家歇一晚,他不放心家里,他还要回家为他的幺儿看家,照看他的小孙子。我父亲巴倒疼他的幺儿,也巴倒恨他的幺儿。父亲最恨我弟打牌赌钱,因为他老输钱。我的弟弟其实表现不错的,他生养了两个儿子,还在街上起了有三个门面三层楼面的砖混结构的洋房,比我殷实多了。可我的父亲始终认为他不落教、不踏实,对他不放心,经常就是把他教训住。
芭蕉滩的人常对我说,我的父亲最苦、最累,让我多给他点儿钱,那么大年纪了,少干点活儿。其实我也常常劝父亲少干点活儿,可他不听,他说习惯了干活儿,耍不惯,耍起浑身不自在。他不但把自己家的包产田地拾掇得干干净净,而且做了别人家的田地。以前家里还喂了猪,喂了几个兔子,赶场天还要蒸几笼包子、炖点儿汤锅、蒸几个扣碗儿、熬点儿稀饭,挣几个小钱儿。他一天坡上忙了忙家里,楼上忙了忙楼下,好像他是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后来我劝他别干重体力活,如果伤了身子是不划算的,是会给后人添麻烦的,这个话他还觉得中听,表示赞同。前年父亲就摔伤过两次。第一次是在田坎上走路,踩虚了脚,栽倒在秧田里,长时间没有爬起来,还是附近干活儿的乡亲把他扶起来的。第二次是在家里的厨房里,下大雨了,厨房屋檐的水倒灌了进来,他去查漏,下来的时候把板凳踩翘了,摔下来头撞在灶沿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去村里的卫生室缝了好几针。就是这么重的伤,他也不告诉我,他怕我知道了着急。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回去看他,他的伤口早好了。我问他这两次为什么会摔,他说人老了,没有什么力气了。父亲啊,你终于承认自己老了,你早该服老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啊!今年他不再种主粮了,他把好田好地都给了大哥做,自己只做点儿小菜。父亲终于承认自己老了,该退休了。其实父亲的身体还蛮好的,干瘦干瘦的,他没有什么毛病,气色正常,精神矍铄,头不昏,眼不花,耳没聋,牙没掉,思维清晰,说话有条理。唯一不好的就是背驼了,腰弯了。父亲的这种状况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很多年了,这是因为过去干重体力活儿,腰被压弯了,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凭我父亲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再活个十年二十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现在社会这么好,农民也有了退休金,据说父亲的这个年龄国家每个月可以发九百元社保金呢!我父亲在盼着呢!父亲,你辛苦一辈子,也该享福了,你好好地活着,活他个百把岁。不但国家给你发退休金,你的儿子女儿、孙子外孙的都要给你发退休金,你还要看着你的三个孙子给你娶孙儿媳妇,给你添曾孙呢!
父亲,今天是您七十八岁寿诞,儿子没有什么孝敬你的,也没有在你的身边陪你喝杯酒,拉拉家常。给你点首歌吧,刘和刚唱的《父亲》:“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您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您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您眼角上添了皱纹。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约好了,下辈子你还做我的父亲,不许反悔!
作者简介:
秦万福,重庆石柱人,教师,爱好文学。
投稿方式:
邮箱:758774822@qq.com
微信:a13618258998
参加诗歌大奖赛者,请在邮箱标题栏目注明“当代先锋文学诗歌大奖赛”字样,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投稿格式:标题+作者+正文+简介+照片
当代先锋文学社编委会成员:(以下排名不分先后)
总顾问:周瑟瑟 刘杰
首席顾问:魏彦烈 倪庆行 任诚刚 李正栓 杨秀波 龚刚 魏红霞
顾 问:王笔正 戴俊明 荒村 廖望月
社长:彭永征
总编:刘艳芹
副总编:项俊平 倪庆行 周丹
小说主编:彭永征(兼)
散文主编:刘艳芹(兼)
现代诗歌主编:项俊平(兼)
古诗词主编:彭永征(兼)
法律顾问: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