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淼之龙
蛙鼓声声儿时情
文/卢敬万
每当我读到“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耳畔似乎响起了彼此唱和的阵阵蛙鼓,心也随着诗句飞回了远去的童年,飞回了我越来越远的乡居生活。
乡下老宅前面是一大片稻田、一条长长的堰沟、屋的西头还有一个很大的一个池塘,稍远些还有一条小溪,名叫大河沟,我的老家叫出水坡,丰富的水源为青蛙提供了生活的乐园,也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乐趣。妈妈曾告诉我青蛙成长的经历,我很好奇,我甚至还养过蝌蚪,想看着它是怎么样一步步变成青蛙的。
几声春雷过后,池塘边的柳丝就变得柔软起来,泥土也似乎松动了许多,蛰伏了一冬的青蛙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开始了日夜鸣鼓唱歌的新生活。一场场春雨悄然洒落,池塘里的水渐渐涨了起来,待犁铧翻开了新泥,农田里也贮满了白亮亮的水,小溪流也响起了潺潺的水声,池塘里,水田间,溪水渊中就会有一团团丶一簇簇乌黑的且泛着少许光亮的青蛙卵出现在眼前,印象中这大约是在清明前后。要不了几天,一些头大身子细长的小蝌蚪便被我和小伴们装进了竹节筒中,记忆中我从来沒有等到小蝌蚪长出一条腿就把它们倒进了水田里,我怕把它们饿死,更别说我有那样好的耐心去等待它们的成长。
喜欢青蛙,缘于夏天的蛙鸣声,乡村里长大的孩子谁不是伴着蛙鼓入眠,伴着蛙声长大的呢?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赵师秀的《约客》中有这样的诗句,他是看到了处处蛙吗?估计不是。接下来他写道"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从黄昏等到夜半,在池边看蛙是不大可能的,但充盈于耳的蛙鼓声,不能不让人联想到池塘里成千盈万的鸣蛙。
杏子黄时,星光之下,四野之间,阵阵蛙鼓便是一支动人心弦的乐曲。“咕呱”这边一声声,“咕呱丶蛄呱”那边一阵阵,声音有长有短,有起有伏,时而清脆嘹亮,时而轻吟浅唱。但它们似乎都很动情,都在为生命髙歌,为幸福吟唱。那是酣畅淋滴的放歌,那是无拘无束的对话,那是大自然留给我年少时的童话。记得小时侯,妈妈告诉我,青蛙是庄稼的保护神,它能吃很多害虫,青蛙叫得越热闹,那一年的收成就越好。因此,我对青蛙的叫声就有了一种格外的喜好。睡前,我总爱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蛙鸣,渐渐地进入梦乡。乡村的蛙鸣总是伴着稻花的清香美丽了我一个又一个童年的梦境。
蛙鼓声声儿时情。十二岁那年,我进城读书,毕业后留城工作,直到退休,退休后又来到重庆主城,一个多甲子就这样过去了,父母也早已过世,回乡下的次数也日渐少了,自然也就渐渐疏远了“黄昏烟雨起,何处听蛙鸣?"的儿时情节。此时,我临窗独坐,似乎有飘渺的声声蛙鼓伴着远古诗词的音韵,从遥远的故乡那边袅袅传来,让我心绪荡漾,笔端不禁流出了这段难忘的儿时情愫。
